因此,今天听说父亲让他请赵公子上门给二弟诊治时,他不由得暗暗好笑。
他可是知道二弟得的是什么病,他想看看,一个没有及笄的小姑娘,怎么给男人看那个地方的病?于是,他抱着看笑话的目的来了,却在看到梅宜轩的瞬间一下子就后悔了!
那个贱种,怎么配让这么风光霁月、美艳绝伦、仙子般的小姑娘去给他看病?就那个畜生,他也配!
自然,这些念头只在吴坤的脑子里转了一转,就反客为主的抱拳冲着梅宜轩施了一礼:“这位是赵公子吧?吴坤冒昧前来,失礼了,还请赵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见怪,吴某实在是有不得已地苦衷,不得不来!”
梅宜轩见吴坤礼数周全,也抱拳回了一礼:“没关系,吴公子第一次登门是稀客,也是贵客,令赵府蓬荜生辉,吴公子还请原谅招待不周之罪,里面请!”
两人客套一番进了客厅,双方分宾主落座之后,碧桃、玉竹分别端上了茶水和时令水果,然后在梅宜轩的示意下,站在了梅宜轩身后。
梅宜轩礼貌的问道:“不知吴公子来到寒舍有何贵干?”
吴坤瞥了一眼两个丫鬟,意有所指的说:“赵······公子能不能让下人退下?”
梅宜轩定定的看了吴坤一眼,忽然笑了笑,说:“不用了,吴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吴坤一愣,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梅宜轩几眼,似笑非笑的追问了一句:“赵······公子,真的决定了?”
吴坤在“公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似在提醒什么。
不怪吴坤疑惑,看梅宜轩的穿着,在家里也是男子打扮,说明她在府里并没有以女子身份示人。听说赵府新买了不少下人,恐怕大多数下人不知赵公子是女子吧?她这么笃定,就不怕自己在下人面前拆穿了她?
梅宜轩自从在黄仁安面前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之后,就做好了将来以女子面目示人的准备。她并没有想刻意隐瞒到底,毕竟自己一年年长大,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尤其是自己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来葵水时是瞒不过她们的。
至于安全方面,她也有所考虑。
现在她们已经定居下来,距离京城几千里地,而且太子大局已定,那些成年皇子针对太子还来不及,哪里会顾及一个还没成年、没有任何势力的外室皇子?就是父亲梅允琛,恐怕也将母亲忘到脑后去了。何况她们现在是赵府,谁会想到她们的真正身份?因此目前看来,她们母女三人应该是安全的,自然也就不再顾忌自己身份被拆穿。
而吴坤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凭着吴家在蕉州的势力,自家的底细恐怕早就被人摸清了,自然也包括自己女子的身份。毕竟当时去府衙落户,自家的情况都一目了然的写在纸上,吴家不可能不知道。
当然,吴家知晓的情况,之前肯定是大面上的情景,真正的底细他们暂时是不会知道的。不过,在上午见到了曹睿楠之后,梅宜轩心里却没有这种笃定,恐怕自己真正的身份被拆穿是早晚的事。
因此,此时梅宜轩微微笑着说:“吴公子有话请直说。”
吴坤见梅宜轩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开口道:“既然赵公子让吴某直说,那吴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梅宜轩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似是等着他说明此次的真正来意。
吴坤心里微微有些恼火,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沉着,既然她本人都不怕,他又何必给她留面子?于是,用轻佻的语气道:“不知我是该称呼你为赵公子为好,还是赵小姐更为妥当?”
玉竹和碧桃站在后面都吓了一跳,不知吴家大少爷为何会这么说,便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自家大少爷。
“随便,怎么都行。”梅宜轩随意的笑了笑,“小弟年幼,还不能出门应酬,为了外出方便,赵某不得已才做男子装扮,让吴公子见笑了。只是,吴公子今天来不是探究赵某是男是女的吧?再说,天域朝律法并没有规定女子外出不许做男子装扮吧?”
“当然当然,吴某冒失了,失礼之处还请赵小姐原谅。”吴坤看了侍立在梅宜轩身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的两个丫鬟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吴某此次前来,是想请赵小姐前往吴府一趟,为我二弟治病的。”
梅宜轩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她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唯一没有想到吴府会请她去治病。
虽然对吴府全心戒备,但对于病人,作为想要在城里开医馆的梅宜轩,她还真没有拒绝的权利。
而吴家会知道自己会医术,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会请自己而已。虽然双方看似完全没有交集,但毕竟心知肚明双方因为酒楼事件有些小纠纷,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吴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介入桑家的事情,如果知道恐怕吴坤就不是眼下一副惬意的神情了。
“哦?不知贵府谁病了?是什么病?赵某只是粗通医术,也不知能不能诊治。”梅宜轩看着吴坤问道。
“赵小姐不要妄自菲薄,据吴某所知,赵小姐的医术可是很高的,都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相信二弟的病症赵小姐也会手到病除的。”吴坤意有所指的说道。
“吴公子此言差矣,术业有专攻,就算是神医也不会医治所有的病症,你不说令弟得的是什么病,请恕赵某不能前去。”
梅宜轩自然知道吴坤所指的是什么事,她也是因此才得罪了吴府。
只是,自己的医术有限,在某些领域确实无人可比,但治病总体来说自己还是雏鸟,比起这个朝代的那些老中医还差得远,自然不敢随便应下前往。
虽然自己有空间,有空间无可比拟的某些药物,但却不想用在吴府的某些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