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忙得跟陀螺似的,一天三顿饭,除了早饭不是应酬,中饭晚饭都是应酬。
我在忙,老六又如何?
他当然也不会闲着,他也在忙。
但他忙的‘事情’是我想让他忙的‘事情’。
他之前用来对付我的油罐车,渣土车,这两辆车的司机都被我交给了司法部门,简单一查就查出了这两个人皆都身患绝症,而且家人都得到了一笔巨款。抽丝剥茧之下,再加上有‘热心人士’提供内幕情报,幕后黑手直指老六!
现在,老六就是在忙着怎么洗清自己。
而且这个时机也非常好。张志东死了,卫青重伤入院,他身边能信得过,还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就剩下他自己了,现在,他不忙谁忙?!
这一次,我要彻底把老六从赌城赶出去,绝不会给他想对策以及对付我的时间!
坦白说,这几年来,我没闲着过,老六也没闲着。
数年前我逃亡岘港时,我在忙着发展,老六则忙着东亚商会。我发展好了,老六又开始针对我在岘港的所得而布局。
岘港一战,一败涂地,我逃往河内。老六虽然胜了,但最后被豹哥赶回了内地,可以说是一无所得。
再后来,我忙着继承豹哥的位置,老六在忙着吞并四海帮,于缅国立足,侵吞东北赌王的产业。
我继承了豹哥的位置,老六已经吞噬了四海帮,也在缅国站稳了脚跟,正在啃食东北赌王的势力。
那次,准确来说,是我们正儿八经的第一次交手。
我机关算尽,也确实逼得老六上天无门入地没洞,可好死不死的,杀出来了个刘特佐。我胜了,却终究没能达成我的最终目的。
沮丧吗?!
当然沮丧!
可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能稳妥的直接取下老六的脑袋?!
马后炮谁都会放!
关键在于,事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究竟该怎么做,是先出炮?还是先迈马?又或者是动一下卒子?
我是个人,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我的对手也是人,一个有着独立的思绪且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人,不是我找把刀烧锅水就能杀了拔毛的猪。
这次赌城之乱,是我跟老六第二次交手。
最初,他瞄准了我这边北元重工的项目,让他控制的公司不给我原材料以至于让我的项目无法动工。如果说这项目是棵树,那么他不动手则以,动手就是冲着刨根去的。
我又是怎么反击的?
把他用来对付我的公司抢过来了不说,还利用他外包的项目做局,搞了一出豆腐渣工程。他这条阴险的毒蛇,我出手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这只是小打小闹,往后的每一步,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
联合何家对付永新,关键之时老六出来搅局,让李家苟延残喘良久,我也不得不再多费些功夫搞定李家。
李家之事后,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找上了美高,我这边则控制了金弗里克。
紧接着我远走美国,他得到消息后在美国说动他的靠山对我进行袭杀,没杀成我,转头他就安排卫青对我在赌城打下的江山下手,自己更是亲自做局,要杀我和小雪。
我这边,回国之后,第一时间,中心大厦我都没回,便和小雪一块盯上了老六的项上人头。
老六计划的数波暗杀,都被小雪化解,接着便是攻守转换。要是老六身边没有那些纹着怪异纹身的人,卫青会被鬣狗打死,老六也肯定会被我打死。
可我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预想不到老六的身边会有两个那种人。早知道,我干嘛还过去,直接回中心大厦休息不就行了?
一计不成,转头我便又起一计。
而这一次,我不会再给老六多余的时间想对策,更不会给他对付我的机会,就连一丝制造意外的缝隙,我都不会给他留!
而此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晚上这顿饭,我再度找了杰森,密谈了足有两个小时,最后的结果既说不上好也着实算不上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装过头来,次日下午,我以金沙集团股东的身份,召开了金沙集团的股东大会。
美高副总裁杰森来之前,我和蒋荣以及唐雅成立了南洋投资公司,当时蒋荣以这家公司的名头,用创投的方式,进入了金沙的权利阶层,占股为百分之七。
而此时,我之所以能召开股东大会,评的就是这百分之七的股份。
参加会议的人不少,占股百分之四的大圈帮大哥燕九,占股百分之十的何家老三,占股百分之二的一个资深叠码仔,再有就是占股百分之七的我了。
金沙困难的那段时期,以各种手段进入金沙董事会的人,都来了。倒是老六和杰森,都没到。
“会议订好了两点开始,老六和杰森先生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人是何三,说话是他还冲我笑笑,一副和我是一路人的姿态。
我冲他笑了下,淡淡道:“不急,等等好了,总会来的。”
“杨会长,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我话音刚落,燕九便搓了搓手,冲我问了一句。
“当然。”
我依旧笑着:“有些朋友,交心,有些朋友,交命。”
燕九面色一变,干咳一声,没在继续说话。
我看向那叠码仔,他倒是生面孔。
“阁下是?”
他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相貌堂堂,一双手是又白又嫩,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打眼一看我就看出来了,这是个资深老千。
“杨会长好,我是金沙场子的坐堂。”
所谓坐堂,就是把头,只不过是换了个叫法而已。在场子里,暗灯钉子,荷官,服务员,安保,都得听他的。上上下下,除了老板,他最大。
“原来是王先生,我听说过你。”
金沙五家娱乐城,都归他管,在赌城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
不过他竟然在金沙还占着股份,这我倒是没听说过,虽说他的占股仅仅只有百分之二。
“杨先生,幸会。”
他冲我点点头,随后便不再多话。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进来。
进来后,他目光在我们这些人的面上一一扫过,随后道:“总裁说了,股东大会在楼上开,诸位,请吧。”
我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今天起,金沙姓杨。去告诉老六,我说会议在哪开,会议就在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