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豹哥为什么选我……
这句话说出来，我由衷的能体会到了张起为什么会叛乱，又为什么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豹哥不选飞哥，难道还选你不成？”
顾铭在旁边冷笑一声。
“做老大的，最重要的是什么，义气，豪气，骨气。”
顾铭嗤声道：“你不当下面人是兄弟，这是没义气，不顾江湖道义，这是没豪气，关键是，你他妈的竟然还勾结金业，祸乱大元，你说你有没有一点身为男人的骨气？！”
等顾铭跟机关枪似的说完，张起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来。
“顾铭，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
顾铭大怒，张嘴就要继续骂人，但这时管童抢先出口：“张起，看你的样子，你好像一点也不后悔？”
张起坦然自若的迎上管童的目光：“我为什么要后悔，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管童幽幽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公司会有多么大的损失。”
我在旁边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叹。
张起内乱，大元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内耗之下，不知道多少钱打了水漂。
原本大元控股占股的公司多达三百家，但大元内乱之后，这些公司还能留存一半都算不错了。
内乱之时，我这边再出售公司，难道张起那边就没做过这样的事？
纵使他有金业的支持，可金业也不可能白白把钱花在他的身上，很多时候其实还是得张起自己花钱的。
再加上雇佣鬣狗，西元的资产绝对也会大幅缩水，毕竟鬣狗的人跟了张起一个多月，南征北战，先是在葡萄牙刺杀我，后是监管顾老，再是袭杀管童，连带着还给他张起当保镖。不难想象，雇佣鬣狗完成这么多事，一定是笔重金。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的损失只会为以后奠定发展的基石，只要我坐上大元掌门人的位置，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对这番质问，张起言之凿凿的说出一句。
管童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这时张起又看向我：“我真不知道豹哥看上了你哪点。”
“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你还差的很远。”
我摇摇头，送给张起一句话。
张起面上露出茫然之色：“兄弟情义？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心慈手软。心机城府？我不认为你比我聪明。再说手段，你杨飞在岘港之时，手段可一点不比我差。”
我知道张起是就阴狠那类的手段而言。
事实上确实如此。
现在回想，初来南国在岘港的时候，我几乎有点不人不鬼，心里充满戾气。做出来的事，心里想的事，全都是报仇。
那个时候的我，手段阴狠更盛现在的张起。
“其实这些都不是。”
我摇摇头：“豹哥不会因为这些而决定谁继承他的位子。”
张起突然笑了，笑的跟疯子似的。
“我二十不到就跟豹哥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了十几年，从最底层的小弟一直趴到了西元把头的位置。只需要再进一步，大元就是我的。”
“三年！”
张起看着我。
“我足足准备了三年，谨言慎行，面面俱到，本以为好事将近，谁承想，竟然多了个你。”
张起惨笑一声：“杨飞，你说你到底哪比我强，为什么，又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的是你而不是我？！”
其实我完全理解张起的感受。
他努力了十几年才爬上高位。又在豹哥的眼皮子底下兢兢业业三年之久。
可继承豹哥位置的人，却是我。
如果把我换在张起的位置上，我也不会服气。
但不服气归不服气，我不会勾结外贼，更不会引起内乱。
男人！
顶天立地！
有所为有所不为！
可以善良不足，但绝不能邪恶有余！
这就是我和张起之间最本质的差别。
“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吗？”
我认真的问张起。
张起不解的看着我。
“我会走的干脆，走的干净，从加入大元跟着豹哥的那天起我就打定了注意，能接豹哥的位置就接，不能接我就另起炉灶，全当跟在豹哥身边学习了。而且在我心里，我会永远记得豹哥的好，若豹哥有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忙。而你又是怎么做的？”
张起一愣，接着呵呵干笑起来：“说的真好听。”
不但在笑，他还连连鼓掌起来。
但数秒之后，他笑容收敛，紧接着双手也放了下来，满面的阴寒。
“老子在大元拼了一辈子，大元就应该是我的，而你就是个贼，从老子这里把大元给偷走了，你个小偷，骗子，老子不服！”
最后一句话，张起是吼出来的！
他是真的不服。
他也是真的认为大元是他的，可明明大元是豹哥的，也属于所有的大元兄弟。
他估计永远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在哪。
而且，他也没想通的时间了，因为今天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