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孙运腾那边……”
这时,犹豫了一下,刘强问我。
“死了。”
随着我说出这两个字,除哑巴和比较冷漠的冯小惠外,刘强也好在场众人也罢,面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而这时,我手机响起,看了看来电,我敲了敲额头,随后坐在了墙壁边上的椅子上,并接听电话。
“强局。”
随着我的话音,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听说市局有人接到了命案,死者姓孙。”
听得出来,阮兴强的话中透着一丝质问。
“强局,实在不好意思,孙运腾这个人,我不能活着给你了。”
电话另一头先是沉默数秒,随后才传来阮兴强的话音:“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我有两个兄弟伤在了阮兴强的手上。”
阮兴强沉默以对。
我继续说道:“现在那两个兄弟都在抢救中。”
阮兴强依旧没说话。
“不杀了他,我跟手下的兄弟没办法交代,也没脸去见他们,更没脸再听他们管我叫哥。”
这时,阮兴强终于说话了。
“把这个人交给我,他一样会死。”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发紧。
“死在你的手上,和死在我的手上,区别很大。”
阮兴强愠怒的道:“你答应过我。”
我沉默片刻,随后说:“诸如此类的人,还会有更多,今天我欠你一个,明天我就会还你两个。”
“你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我为什么还要和你有这样的往来?”
“强局,这次情况特殊,请你担待。”
“杨飞,你要清楚,因为这件事我有很多布局,就……”
不等阮兴强再说下去,我便沉声打断。
“因为这个家伙,我的兄弟躺进了手术室,危在旦夕,这个时候难道要我放过伤害我兄弟的罪魁祸首?!”
“既然跟我混,就是把身家性命拴在了我的身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伤害我兄弟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不给阮兴强继续说话的机会,我便再次沉声道:“我宁可欠你情,也不会欠我兄弟的义。”
情谊可欠,仁义不能欠!
真欠下了仁义,我也不是我了,更没脸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况且阮兴强的话也当不得真。
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以后不会再跟我往来?
听他在这胡吹大气,一次,两次,我和他之间的交易早就牢牢地把我跟他拴在了一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想下船,门都没有!
当然,这次终究是我欠了他,但以后找补回来也就是了。
正如我所说,宁可欠他的情,我也不能欠兄弟们的义。
真欠下仁义,我就又变成了刚来南国时的我,充满戾气,眼前只有得而没有舍,心里所想,只有报仇一件事,其他枉然不顾。
真落到这步田地,我也离死不远了。
而且,我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也改了过来,我又何必再变回以前那副样子?
更何况,现在的我是打心眼里觉得我不能欠下仁义。
对上不能,对下亦不能。
“杨先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阮兴强不是刚入社会的新人,也不是混江湖的雏,他不可能不理解我的立场,这不,话语上已经软了一些。
他既然给了台阶,我也不能死揪着不放:“死人虽然没有活着的人价值大,但也不能说毫无价值,我会配合强局,发布一则新闻‘警方不畏生死击毙悍匪’,我想这样一来,强局应该能舒服些了吧。”
阮兴强语气不愉快的道:“杨先生,这还不够,正如你所说,你欠我的。”
“欠你的,我会还。”
言尽于此,我俩谁都没再多话。
“飞哥。”
这边刚挂了电话,一道声音响起。
我一愣,看向叫我的刘强,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不仅仅是刘强在双目湿润的看着我,便是妄宁彭雨晴等几个,也都在这么看着我。
我隐隐皱眉,怎么回事?
“怎么了都?”
彭雨晴缓缓摇头:“只是没想到,你竟然……”
“飞哥,今后我妄宁跟定你了。”
这话我更是听得暗暗皱眉。
都什么跟什么?
这时手术室的门再开,海玥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怎么样?”
彭雨晴第一时间询问大夫。
大夫则道:“患者伤到了降结肠,不过并不严重,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看术后的反应再做治疗上的调整。”
什么是降结肠我不知道,但这话里的意思无疑是在说海玥已经没事了,起码没有性命之忧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两个多小时后,李晟才被推出手术室。
李晟的伤势要比海玥严重得多,肩膀上的那一枪撞碎了小块的胸骨,这倒是没有大碍,关键还在于小腹处的那一枪。
也因为李晟的伤势更重,所以李晟一出手术室便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里。
“雨晴在医院盯着,老刘,妄宁,我们先去酒店,等白天妄宁来替雨晴,另外,老刘你尽快把别墅那边的后事弄好,我们也好尽快搬回去住。”
几人纷纷点头,随后我又说:“这段时间大家伙就先住金竹酒店吧。”
正好这段时间比较忙,一早一晚不用来回跑了,还能省出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