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通南国话,康泰赌场的老板不通普通话,在电话里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约了见面聊。
傍晚时分,我带着苏锦和骗子还有陈磊,去了康泰老板指定的饭店。
我们到时,出乎我的额预料,康泰的老板已经到了,而且还吃上饭了,不过并非是要跟我们吃饭,而是他正在跟别的客户吃饭,之所以约我们见面,显然是为了在应酬的空余时间,跟我们见一面谈上一谈。
从这样的安排上不难看出,其实康泰的老板完全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心上。
被康泰老板的人逮到了一个茶水间,我们连饭都没得吃,只能喝茶,并还要煎熬的等下去。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我才终于等到了康泰的老板。
康泰的老板四十上下,身在有些单薄清瘦,面上戴着一副眼睛,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阮老板。”
随着他进来,我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康泰的老板姓阮名阮醒。
南国人的名字和国人没什么区别,但称呼上却有所区别。和国人喜欢称姓并在后面缀上诸如‘章先生’‘刘大哥’‘王老弟’之类。而南国人则认为这是一种不尊重,所以他们称呼人则不叫姓而是说后面的名字,然后在缀上不同的称呼。就比如阮醒吧,南国人若叫他就会叫‘醒老板’‘醒哥’‘醒先生’‘醒叔’这样。
我不是不知道这点,但我就是要叫他‘阮老板’。
真当我是傻子?
叫我来饭店,却安排在了一个茶水间,还让我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
“阁下怎么称呼?找我又有什么事?”
阮醒面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过,走了过来,并没坐下,而是就站在茶桌边上问我。
他没坐下,只是站着,这无疑是在跟我透露一个态度,一个我没有资格跟他平起平坐的态度。
“呵呵。”
那天我留下来的话说的多清楚,我是要帮他,是要跟他谈些事情。然而此时到了他的嘴里,却变成了我找他有事。
我起身说:“我本想帮助阮先生摆脱一哥,但看阮先生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一哥有多么唬人。想来也是,以阮老板的人脉财力,当然不会畏惧一个区区局长。既然这样的话……阮先生看来是不用我帮忙,把我只好去帮一下铭老板了。”
我口中的铭老板,是岘港唯二的两家持证赌场的另一家赌场的老板,全名叫顾铭。
等骗子把我的话翻译完了,我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阮老板,再见。”
说着,我便要走,一点都不留余地。
事实上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岘港可以挂靠的赌场许可证有两张,既然阮醒这边不愿意跟我合作,我完全可以去找别人试试。
我这要走,阮醒那边喝肃两声。
“站住。”
我回头,看向他。
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对他的人说了两句什么,随后他的人点点头,并出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阮先生莫不是想把我永远留在这间茶水室里?”
一边说,我心里也是在打鼓不断。
就现在而言,我跟阮醒的身份是有差距的,但我必须做出这样的强硬态度。就如阮醒通过一些事情表明他的态度一样,我也必须表明我的态度。
而我要表明的态度就是。我是在帮他,同样的他也要帮我,我们是相互帮助的关系,而非我上赶着来找他,他稍微施舍一点的帮我。
若是这样的基调在合作之初就确立了下来,那这事情后面也没法继续了。
“不妨坐下把话说清楚。”
阮醒冲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想了想,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反正我还有另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我当然不用着急。
“听说,阁下可以帮我?”
终于,沉寂了足足一两分钟之后,阮醒先对我说起话来。
我点点头:“不瞒醒老板,我确实可以帮你。”
阮醒蹙紧眉头,把脸上的眼睛摘了下来,用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复又戴起。
“我想知道阁下究竟有什么办法帮到我,要知道,即便是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让警方的注意力从我这里转去他处。”
我笑了笑:“我自是有我的办法。”
阮醒目光一闪,定定的看着我。
他看了我良久良久,拿起茶来轻抿一口,随后说:“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我一笑,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杨飞。”
“杨先生,贵国有一句俗语,我若是说错了,还请你不要见笑。”
我摆摆手,示意阮醒有话直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一愣,接着然不住大笑出来。
“哈哈,原来是这句话,醒老板原来对我国之学也有研究。”
稍微一顿,见阮醒定定的看着我,我不由收敛起笑容露出正色:“我对醒先生不会用奸更不会用盗,当然,我自是不会白白帮醒先生……我的诉求很简单,我只要醒老板给我一个挂靠的名额。”
阮醒认真的看了看我:“杨先生要开赌场?”
我点点头:“正是。”
阮醒笑说:“杨先生可能不知道,若要挂靠的话,需给3成的干股。”
果然是黑的一塌糊涂。
什么都不用干,只是一个挂靠的名额便能月月年年的拿走赌场百分之三十的收成。果真,没有什么是比赌博生意更赚钱的了。即便有,也很少,不超过一掌之数。
若按照一家挂靠的场子分三成干股来算,有三家赌场挂靠便等于凭空多了一家赌场。若是六家赌场挂靠就等于多了两家赌场。
一张许可证的价值,可见一斑。
更可见,赌城的那位何老板有多么的财大气粗。
要知道,赌城一共只有六张博彩许可证,而何老板一人便独占三张,名下赌场十几家,挂靠的赌场更不知道有多少家。再加上那里是都城,是亚洲最大且唯一的博彩中心,客流之庞大,简直无法想象。
每一年,何老板的收入都是个天文数字。十几年下来,那位的财富已经不知道积攒到了何等程度,说他是世界赌王之一也毫不为过。
心里感慨归感慨,但能争取的利益,一分我也不会少争取。
“一成,这是我的底线。”
竖起一根手指,我直视阮醒说着。
阮醒突然一笑:“一成?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