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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的卡,出了点儿问题……”廖冬冬看了眼穆俊琛,把声音压低了,“有客人在我不好说,等你家客人走了,我再来找你。”
廖冬冬走了,我捡了个烧完的藕煤搁在门边上,划了两根火柴先点燃一叠纸钱,再用纸钱去点燃三根香和两根红色的香烛插在藕煤的孔洞里,正好能立起来,纸钱则扔进一个小铁盆里烧。
穆俊琛出来,在我边上蹲下,一言不发地拿了几沓纸钱往铁盆里放,然后数了三根香点燃插在煤球上,忽然往地上一跪。
“这是我外婆你瞎跪什么?!”
我顿时就火大,推得他摇晃了一下。
穆俊琛红着眼眶看着我,宽阔的背脊垮着,我生怕他要哭,扭过头来不说他了,让他跪着。
“什么时候的事?”
他一边跪着一边烧纸,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我把纸钱搓开成一圈花的样子,再一张一张放进去:“我大二下学期的时候。”
穆俊琛静了一会儿没说话,抽了抽鼻子,又问:“怎么走的?”
我:“年纪大了,她身体也不好,几种慢性病耗着她,能活到八十六,差四岁就九十,村里人都说她有福气,这是喜丧,走的时候是年初五,那天晚上她很有胃口,吃了顿好的,梦里走了。”
穆俊琛点点头,就不停地烧纸,香燃没了又给点三根插上。
我想这袋子纸钱这么多,廖冬冬肯定是想着分几次烧的,他一次就要给烧完,外婆在下面恐怕要被钱砸活,可是又不好说他,只得随他去烧。
一袋子纸钱烧完,穆俊琛的脸都熏得黑了一个度。
“车子等会儿到村口来接。”我说。
穆俊琛点点头,进去洗了个脸,忽然莫名其妙地爬上了阁楼。
“你上去干什么?”我仰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睡觉!”穆俊琛恶狠狠道,把阁楼的板子给合上了。
我还听见他卡锁的声音:“……”
没办法,我只能发微信退了车,到斗柜跟前拉开抽屉,把外婆的照片拿出来擦了擦重新摆好。
“外婆,穆俊琛来我们家了,他给你烧了纸,”我说,“你还记得他吗?那个个子很高帮你干过活的男同学,你还说过他做饭好吃。”
屋子里一片安静,我没听见她回答我,只有照片上的小老太太皱着张脸笑着,可能是真的出去玩了。
天黑的时候,穆俊琛像狗一样闻见饭菜香气,下来吃饭。
中午剩下的菜晚上一顿吃完,穆俊琛洗了碗,自己烧水,用我的毛巾用我的香皂洗澡,洗完又自己爬上去,这次阁楼的板子没再合上。
我也洗漱完,拉了灯,在黑暗中站了片刻,还是上了阁楼。
毕竟是几个月的炮友关系,我没啥觉得害羞的,直接躺在他边上。
穆俊琛不说话,两人就安静地并肩躺着,听着窗外蟋蟀在叫,只是快要睡沉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比我的要大几分的手掌轻轻攥住了我的手。
我真不知道穆俊琛算哪门子投资人和导演,他竟然就在外婆家住下了。
水龙头旁边的金属管上挂着他的毛巾,我的牙刷杯旁边紧紧挨着他的牙刷杯,拖鞋也多出了一双来,后院晾着他的衣服和内裤,迎风嚣张。
他甚至还搞了几张画布钉在客厅墙上搞起创作来,画菜地里的菜和邻居家的小土狗,以及家里很多柜子上都留下了他的涂鸦,画了一堆小黄鸡小黄鸭小黄狗,还有萝卜土豆青菜什么的,浓浓的乡土气息。
他浓重的生活痕迹简直无孔不入,把一些家具的位置也改变了,还安了窗帘和复古吊灯,搞得我都有点儿记不清之前是啥样。
“不是说要去找剪辑师?你就在这里待着,电影猴年马月才能出成片?”
“找什么剪辑师,这电影注定要扑街,让它扑去吧,这色|情片也上不了映骗不了观众的钱。”
穆俊琛在外婆的卧房里,拿着画笔在白墙上画了一副外婆穿着件暗花衬衫,坐藤椅上要蒲扇,满脸皱纹笑眯眯的生活像,线稿画了两天,现在开始上色了:“你跟我复合。”
我:“画完这副别画了,在外面画就算了,跑这间房来瞎画什么?”
穆俊琛:“还得画片油菜花地,外婆肯定会喜欢的,老人家都喜欢五颜六色的绚丽,不想复合就出去,别在这儿吵我画画。”
我简直了:“这是我外婆的房子,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穆俊琛转过身来,一脸冷漠:“我就不出去,怎么样?”
我冲他竖中指。
他更无耻,作势要含住我的手指,我一蒲扇拍他脸上,去后院看刚种下去的葱。“不复合也行。”
午后葡萄架子底下,抬头能透过葡萄叶的间隙看见白云蓝天,穆俊琛的声音隔着彩色玻璃窗飘过来。
“我就一辈子这么缠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是种地那我就卖菜,你要是去哪儿上班,我就是去应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