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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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浮生这会儿可不需要忍耐,甚至可以特意表现得嚣张一点,因此面对张婧,他将“受到冒犯的贵族少年天才魔法师”这个角色展现得惟妙惟肖。

同时,也为了给“堂姐”一点面子,将手上的冰锥收敛,不过嘴上并不留情。

“堂姐,我原本以为,能来参加这次晚宴的应该都是有身份的人,这种不分场合的低俗之人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堂姐,您在发送邀请函之前,是不是没看清楚,不小心发错了?”

张婧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对方一口一个“堂姐”,一口一个“您”,可这分明就是指着她的鼻子在骂她不长眼睛,将没有身份的低俗之人也给放了进来!

若是其他任务有人敢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跟她说话,她早就动用能力将对方灭了,可这次她还只能忍。

不仅是因为她可能打不过对方,还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

但是说到底,这次麻烦就是柴山惹出来的!

张婧打破牙齿和血吞,还得调整面部表情,对林浮生展露歉意的笑容:“这位詹姆士先生爵位的确较低,并不适合参加此次宴会。”

她转身看向柴山,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詹姆士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吧。如果你不走的话,我就要叫皇家士兵带你出去了。”

柴山瞳孔一缩,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同时惹得队长和张婧生气了,正欲转身抬腿便走,却被林浮生叫住。

“这位先生,你冒犯了我,难道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么?否则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完好无损的你离开啊……”

林浮生的杀意表露言表,指尖又飘荡着一根细长的冰锥,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明晃晃地展开威胁。

在张婧凌厉的目光下,柴山只得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菲尔德少爷,方才是我冒犯您了,真是对不住……”

“还有呢?”林浮生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道。

柴山只觉屈服于一个土著身下极其不忿:“方才我冒犯了您的兄长,也是我不对。”

“哼!我看你好像没有真心在反省,指不定心中正在谩骂我们。”林浮生高高地昂首,双手抱胸,语带挑衅。

张婧连忙横在两人中间,和稀泥地说:“堂弟,既然他已经道歉了,依照堂姐看,还是算了,毕竟父王还在看着,事情闹大了不好……”

林浮生状似不解地歪了歪头:“堂姐,您应该是个想当注重颜面的人。如今这位先生借着堂姐的势,竟然在国王主办的宴会上大放厥词!希维尔不仅为自己和哥哥出气,还是气不惯堂姐您的尊严被这种人践踏。”

——说得有理有据!

张婧嘴角一抽,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话头又被林浮生接了过去。

“堂姐,希维尔知道您心地善良,不愿这场宴会被搅和,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只是事关皇室尊严,如果就此作罢,那么外人便会觉得我们皇室好欺负,所以我们必须以儆效尤!”

无论什么话都被林浮生说了,张婧发现自己竟是再也无法开口。

如果她继续劝对方就此罢手,那自己就没了尊严,连带着皇室也没了尊严!

照对方所言,柴山真是不得不被罚!

这会儿张婧在自己心里对林浮生可谓是五体投地,同时对他的怀疑也几乎消散殆尽。

这个世界的贵族将尊严脸面摆在第一位,如果这位贵族还是魔法师,那就更不容侵犯了!如果对方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就放过了柴山,那张婧还要怀疑一番:自己的身份难道真这么好用吗?

不过到底还是一个小队的,张婧问道:“那堂弟想要如何?”

“呵呵,这个嘛,毕竟再怎么说,这位先生也不是一个平民……这样吧,刚才他用不堪的眼神看了我和我哥,那就刺瞎他的双眼;他用污秽的话语侮辱了我们,就剪了他的舌头;他刚才用右手碰了我哥,左手想要碰我,都砍了吧。”

张婧眼角一抽: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要了柴山的命!一个任务者,在任务世界中没了双眼和双臂,又不能说话,那和死尸何异?

此时她再看林浮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一个精致开朗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柴山心下一惊,连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张婧。

“这……堂弟,这惩罚是否太过?”

林浮生暗哂,只觉得无比讽刺:他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无缘无故被对方通缉,还是死活不论的那种!这个“堂姐”倒是善良,不过将自己的善良完全偏向了同伙身上。

“堂姐,我认为没有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我仁慈,外加看在堂姐的面子上了。哎……依希维尔看,堂姐您还是太过善良,只是这样的善良是建立在您的尊严被践踏的基础上。我怎么会容忍这种行为呢?”

下一秒,只见两根冰锥齐齐刺入了柴山的双眼内,由于冰锥极低的温度,以至于他连一滴血也未喷出。

同时,冰锥的低温封住了血液的流动,冰冻破坏了柴山的大脑。

脑部被破坏,那还有命活吗?显然是没有的!

张婧想不到林浮生竟然一言不合就翻脸,一出手便夺走了柴山的性命,而周围的贵族见状,竟是一脸无动于衷。即便是最单纯美丽的少女,最慈祥和蔼的贵妇,最优雅温和的绅士,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意外。

直到此时,张婧才恍然想起曜队长在刚进入任务世界时,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得先拥有实力,然后才能拥有尊严。如果你没有与之对应的实力,就不要做超出自己所处阶级应该做的事。

毫无疑问,柴山逾距了,就得承受应有的代价。

“哎呀,本来只是想刺瞎他的双眼的,连这点低温都承受不住么?总归是他运气不好。”

林浮生的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张婧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不以为然,那是自灵魂由内而外散发的淡漠。

就像方才不是一个人倒下,而是踩到了一只蝼蚁。

连张婧都不由得感到心寒。

因果之城的任务者们,进入一个任务世界顶多也就一年两年,短的甚至几天。其中大多数是现代世界,最多的莫过于末世、灵异。这种魔幻世界经历的不多,但往往相当顺利,他们接触到的剧情角色也不会超出他们实力太多。

任务完成得多了,进程总是相当顺利,即便是团队战他们也丝毫不会输,这就养成了他们心性高傲,视世界原住民为“土鳖”的不良习惯。

他们认为自己高高在上,随时可以凭借自身实力踩对方一脚,即便有两个队友死在前头也没细细考虑,结果转眼便被现实教做人。

——是她错了!这次任务就如队长所言,和往常不能够相提并论!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让柴山来到这里,白白丢了性命。

不多时,便有几个皇家士兵进来,将柴山的尸体抬了出去,地面上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方才有一个男人死在这里。

张婧站在原地,挥了挥羽扇,向替自己保留尊严的林浮生道了声谢,默默转身离去。

林浮生只觉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不仅替自己,也是替欧文。

对于其他人,该报复的他还是会报复回去,张婧是一个,然后么……

林浮生去餐桌旁取了一杯果酒,然后坐在沙发上状似满意地晃动酒杯,品味美酒,实际上不带停顿地扫过了整场宴会,在看到眼神飘忽不定的刘晓宇是,默默扬了扬嘴角。

这是个谨小慎微的青年,隐藏在人群之中,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他总不可能主动上去找对方麻烦,那只会惹人怀疑。

而对方显然是不敢靠近他的……或许将此人交给淮之恒会更方便。

舞会并没有因为死了一个人而受到影响,该热闹的还是热闹了起来,气氛越发融洽,衣着鲜亮的贵族男女们进入舞池翩翩起舞,俨然一副美妙的画面。

当淮之恒和曜回来的时候,林浮生自然地展露一抹笑容迎了上去,用略带醋意的眼神瞪了一眼碍眼的“堂哥”,然后将淮之恒扯到自己身边,两人一块儿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哥,我跟你说哦!我刚才将那个讨厌的家伙宰了替你出气!我做的好吧?”

淮之恒微笑道:“嗯,不愧是希维尔。若不是方才曜堂哥替我赶走了他,本该是由我来杀了他的。”

“那家伙真是该死,方才还口出狂言冒犯了我。不过堂姐真是善良人,不顾皇室尊严也替他说话,不过我们作为堂弟的,怎么能够看堂姐出丑?原本我想剪了他乱喷口水的舌头,只是他一下就受不住了,真是……废物。”林浮生“感慨”地摇了摇头。

眼看着张婧挽上了曜的手,兄妹两人的姿态亲密无间,林浮生也顺势将淮之恒的胳膊抱住,眯了眯眼睛:“路德,你和堂哥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只是闷了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的,早知道我也跟去了。”

淮之恒轻敛眉目,温和道:“曜堂哥带我去外面逛了一圈,路上聊了几句,回来得就晚了,真是抱歉,下次一定带上你。”

“这还差不多。”林浮生从侍者处接过两杯红酒,在错位之间,动了动口型:另一个你来动手。

淮之恒轻点一下头,深红的葡萄酒被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与上下移动的喉结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

在宴会的另一角,张婧的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颓然,低声道:“队长,抱歉……我……”

“我曾经告诫过你们,在任务世界必须克制自己,不要小瞧了任何人。这次柴山的死总算点醒了你们,总归他已经受到了教训。”曜语气平板无波,“让刘晓宇离开吧。这个世界的禁忌不少,不要让刘晓宇得罪了其他人。”

“是。”

短暂的交流后,张婧重新挺胸抬头,正欲通知刘晓宇先行离开,却不想向来低调谨慎的青年却在此时捅了篓子。

原来,在亲眼目睹柴山死后,这个胆小的青年便有些魂不守舍,一时控制不住将打探的视线放在了林浮生身上。

林浮生旁边的就是淮之恒,美之法则的致命吸引力让他一时便中了招,呆愣在原地站着不动,不小心便撞上了一位千金。

并且由于刘晓宇沉稳有力的站姿,那位千金小姐一时不察,反而被撞倒在地,然后与前方的一位男性摔在了一起。

刘晓宇立即惊醒,知晓自己是闯祸了,下意识地斟酌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然后直接弯腰九十度。

若说不小心将人撞到,再鞠躬道歉,这一页便是翻过了,可是那位千金小姐正欲起身,导致刘晓宇的脑袋直直地低到了对方的胸口。

这一下可不能用“意外”说过去,而是轻薄女性了!

即便刚才是女子主动撞到了刘晓宇,但现在错处便尽皆落在了男子的身上。

更糟糕的是,那位千金小姐,还是有未婚夫的。

那个未婚夫当场暴怒,揪住刘晓宇的领口便将他提了起来。

“你这个登徒子,想对我的未婚妻做什么?”

张婧见情况不妙,提着裙摆便走到几人身边。

柴山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刘晓宇不是,她还是想要保住这个队友的。

“先生,这里是父王为本殿的堂弟们举办的欢迎晚宴,请你冷静。”

千金小姐的未婚夫见是张婧过来,深吸了两口气,提着刘晓宇的手却不曾放下:“公主殿下,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而是他轻薄我的未婚妻,我即便脾气再好也无法宽容!”

“我……不、是……故意,额——”

脖子被布料扼住,刘晓宇呼吸不上来,一张脸很快便涨得通红一片,他艰难地开口,心中惊恐交加,下意识地便开始抓住对方的手臂。

可是眼前的手臂宛如钢铁锻造,坚硬无比,刘晓宇愣是没办法让其松手。

“这位先生,冒犯了你和你的未婚妻,本殿深表歉意。还请您给本殿留个面子,莫要下杀手。”

张婧搬出了公主的身份,对方迟疑片刻后,总算是松了手,将未婚妻搂在怀中,道:“既然是公主所言,那我便饶他一命!下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他,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哼——”

刘晓宇捂着脖子,狼狈地趴伏在地面,剧烈地咳嗽着,周围的人像是怕被肮脏的病毒接触,纷纷走远。

张婧用扇子捂着脸,心下松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然后,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刘晓宇,用高傲的语气说:“这位先生,你太过失礼,本殿下次不会再派发邀请函……”

结果话音未落,便有两个皇家士兵出现,架起了刘晓宇。

“公主殿下,奉陛下的命令,我们将削掉潘贡男爵的爵位,将其贬为庶民。因庶民之身冒犯贵族,乃是死罪,我们将立刻带他去执行。属下们便不再打扰公主殿下休息了……”

张婧不由愕然,默默看向二楼高台,却见国王面色冷酷地瞪视着此处,大臣冷眼旁观,就这么确认了刘晓宇的死刑。

——他死了,那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刘晓宇立刻开始挣扎,甚至打算使用自己的能力,结果被皇家士兵一肘击中后脑勺,无力地晕了过去。

张婧冷汗淋漓:她居然忘了一件事!

主神的确给他们安排了身份,有像张婧和曜这般成为公主王子的幸运儿,也有沦为平民、乞丐的队友。张婧本身的强化方向是精神力,给每位队友的精神力都进行了标记,是以她就是队伍中的中枢神经,能够联络十公里内的队友——十公里恰好在主神安排的队友距离限制之内。

她是公主,藉由这一身份,她自然可以在安排晚宴邀请函的时候做点手脚,将本来爵位不足以参加宫廷舞会的队友也给安排进来。

她是公主,安排晚宴便是她的工作,因为她暂时“继承”了这个角色。那么柴山和刘晓宇自然也是如此。

权力倾轧颠覆的游戏之中,公主和王子是最高一级,而柴山和刘晓宇两人子爵男爵的身份便是最低的那一档,几乎没有多少实权,仅仅是一个象征。

如果这两个角色本身就惹得国王厌恶,想要找机会除掉他们呢?

柴山在晚宴中被林浮生所杀,照理来说,国王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反应,但这件事居然就跟一粒沙子掉进一片湖里,没激起一点水花。

结合现在国王让士兵将刘晓宇拖下去杀头的举动,张婧还有哪里想不明白的?

——她忘了!这里是宫廷!不比团队战中来自对方的算计,双方只能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宫闱之中权力交错显然更为复杂,国王于公主王子而言是助力,但却能要了不顺眼的子爵男爵的命。

只是,就那么巧合吗?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柴山和刘晓宇接连死亡,张婧很难说服自己里头没点名堂。

张婧只觉得有一双她看不见的手默默推波助澜,指不定死亡的指针在下一次就轮到了她。

那么究竟是谁……

难道是国王?

正在张婧默默食用甜点之时,大臣恭敬地上前道:“公主殿下,国王陛下让臣喊您过去。”

张婧心中一凛,强打精神露出一抹笑容:“好的,我现在就上去。”

她惴惴不安地上楼,毕竟这场晚宴是她发放邀请函的,如今事端被接二连三地制造,国王完全有理由惩罚她。

谁知,她上楼后迎接的却是国王的笑容和称赞。

“莉莉安娜,你不愧是朕的女儿!不仅帮朕提前除掉了两枚废棋,还成全了自己的好名声!不错,很不错……”

张婧被夸得晕晕乎乎,面上勉强勾起的苦笑也被国王认定是谦虚的笑容。

——她刚才居然猜对了,国王还真就是看柴山和刘晓宇的原身不顺眼,自己这一举一连牺牲了两个队友,却在国王这里换来了好名声!可是国王这里的好名声有什么用?

所以,国王也不太可能是敌对者,那么主谋究竟是何人?

……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

临近午夜,晚宴终于结束,淮之恒和林浮生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时,曜在偏门外拦住了他们。

“路德,我来送你们回去吧。”

曜的笑容在略显昏暗的灯火照耀下显得温柔缱绻。

林浮生眼角一抽,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悦,只觉得眼前这人是在对他进行挑衅!

仗着借来身份的便利,他挽上淮之恒的手臂,慵懒地道:“不劳堂哥费心,总归我们兄弟俩就住在隔壁,我和哥一块儿回去就行了。现在夜色已深,堂哥也早点休息。”

曜的面部表情维持不变:“希维尔,你和路德是客人,我这个做堂哥的自然要负责将你们带回房间。不如这样,希维尔你和莉莉安娜关系好,你们俩一块儿回去,我和路德喜静,我们一起回去,可好?”

“但我还是想要和我哥在一起,亲兄弟之间应该联络感情,不如堂哥和堂姐一块儿回去?”林浮生顶了回去。

曜:“和莉莉安娜联系感情的机会很多,但和你们相处的机会却不多。”

林浮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这样,那干脆选个折中的法子,我们三个一块儿回去,可好?”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曜将目光更多地放在淮之恒身上,回答起林浮生的模样看起来显得言不由衷。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逐渐趋于诡异,谁都没有打算抬腿先行一步,曜和林浮生一左一右护在淮之恒身侧,仿佛都在等着对方退却。

当张婧到来时,便正好被这无声之中飘散尴尬的氛围撞了个满怀。

三个男子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张婧,令她心下一颤。

“你们停在此处是做什么?”

林浮生笑了:“这不是堂姐么,您来得赶巧……堂哥想要和您联络感情,打算等您一块儿回去。既然您来了,那我和哥就先回去了。”

前一句还说“来得赶巧”,后面又是“堂哥等您一块儿回去”,这语意转换得可有些猝不及防,让张婧不明白眼前三人是想要做什么。

“莉莉安娜,我们还是四人一块回去吧……先送两位堂弟回房间,我们再回自己的住处。”曜开口道。

张婧原本想要提起裙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曜队长都这么说了,她作为队员当然不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心里苦不堪言。

这样的四人一路行走,却是寂静无声,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直到十几分钟后,他们走到了城堡的客房处,曜才说:

“两位堂弟,明天见,今晚记得好好休息。”

林浮生简单地“嗯”了一声,便率先打开了淮之恒客房的房门,并且拉住了他的手,看向曜的眼神都迸发着火星子。

淮之恒倒是将礼节做到周全,微微垂眸:“今晚的舞会过得很充实,堂姐发放邀请函也是费心了,祝两位今晚好梦,那么堂弟便先去休息了,明天见。”

“咔擦”一声,高高的木门被关上,并且从房间内侧被上了插销。

曜的脸色瞬间变得平淡而刻板,沉默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张婧则乖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了藏书室,并且递给了张婧一本厚重的书。

“队长……我……”

曜平静地说:“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这种事关权力斗争的事,书上不会有明确的记载,这是史官记录的近五年来的历史,我命人将其复录下来,你仔细阅读一遍。虽然莉莉安娜是不理政事的公主,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你也没办法继承。不过……”

张婧还没松一口气,曜又来了个转折,将她的心生生往上吊住。

“主神给我们安排身份时,队员之间的身份的协调性是相对公平的。我们占据的身份好得前所未见,那么其他人的身份必定存在问题,你大意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你因为无法习惯这个世界的各种规则,而屡次犯错。我希望你能够有所成长,我对你的期望很高。”

张婧心头一热:“是!队长!我接下来的行动必定不会再出错了!”

“呵,话不是这么绝对的。”曜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记住,你现在是公主,其次才是我的队员。你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能使自己不会置于危险的境地。”

张婧垂头道:“那么队长,关于柴山和刘晓宇的死亡……”

曜:“柴山能力不错,但他贪婪又愚蠢,留着这样一个人在队伍中,无疑是弊大于利。队友之间在任务世界中不能互相攻击,亦不能互相杀戮。他的积分所剩不多,下个世界便是团队战,这样的人留着是拖累,将他丢出去吧。刘晓宇虽然胆小,在紧张时容易手足无措,但他谨小慎微,没有什么怪癖,目前没有看出在遇到危险时连累队友的苗头,这样的人经过培养之后可堪一用,回归后给他划去一笔积分,助他更进一步。”

张婧一一应下,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柴山和刘晓宇的死亡真的是意外吗?没有幕后黑手推动?”

“偶然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碰撞得多了,便分不清它是不是必然。这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成为一位合格的公主即可,如果无事的话便退下吧。”

张婧点了点头,在已经退到藏书室门口时,她问道:“队长,您今晚和路德离开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曜:“我有着自己的考量,你不需要过问。”

见队长不愿多说,张婧没有勉强,老实地退出了藏书室。

独留一人的藏书室内,因为没有开窗,烛火安稳地燃烧着,暗橙色的灯光将人的思绪逐渐拉向远方。

曜将手臂放在额头上,慵懒地靠着椅背,声音中带着让人听不出情感的复杂意味。

“路德,希维尔……你们究竟是真还是假……”

……

大门一关,送走了曜和张婧,林浮生立刻褪下了宴会礼服繁复华丽的外袍,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眸,开始运转灵力进行修炼。

淮之恒便坐在林浮生对面的沙发上,问道:“我观你对曜堂哥怀抱强烈的敌意,这是为什么?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出他身上存在什么问题。”

“呵,虽然我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但可能是气场不合,我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觉得憋闷。”林浮生呼出一口气,“说起来,你精通魅惑之术,怎么不见你对他用用?如果成了,他直接承认,我们想办法将他解决了,何必耗这个时间?若是没成,那他也有问题,我们想办法将他解决了,也没必要耗费这个时间。”

总而言之,不论美之法则有没有发挥效用,对方都有问题,杀了完事。

淮之恒有些好奇,为何好脾气的林浮生面对曜时,竟是不太讲理。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我将这个术法维持在一定水平,常人见我会对我心生好感,达到一时迷惑的效果。但曜……好像对我心生恋慕之意,我便收了此术法。”

淮之恒愿意使用美之法则去达到迷惑他人,屏蔽他人意识,暂时控制他人等手段,但唯独“爱恋”,他却并不愿意用美之法则来促成。

现下的情况是,他们并不清楚曜是否是任务者,但曜却有可能因为一时迷惑而产生爱恋之心。淮之恒只得暂且放下怀疑,将美之法则的力量收回。

“原来如此……不搬弄法术来让别人爱上自己,你倒是个正人君子。”林浮生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只是,你莫非真的将自己当做路德·菲尔德了么?竟然还叫他曜堂哥,莫要入戏太深。”

“噗嗤。”淮之恒忍俊不禁,“难道你没听出我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么?”

林浮生勾了勾唇角,从沙发上起身,坐在了淮之恒身侧,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哥,说起来,你还未感谢我帮你解决了那个登徒子呢?”

“哦?我记得我已经跟你道过谢了。至于回礼,我不是解决了另一个同伙了么?一环套一环,我们的‘堂姐’察觉不出。”淮之恒闭眸道。

林浮生耸了耸肩:“这是你的职责,而我却帮了你一个人情,两者中间存在着不少差别!再者,我是亲自动手,你却是假借他人之手,怎么作数?”

其实还有一点林浮生没有说:在他看来自己年长于对方,却成了“弟弟”,真是让人口服心不服。

淮之恒只好说:“那么我得做些什么,才能偿还了你的人情?”

“等到明日,你记得要偏向我,毕竟我们才是‘亲兄弟’,那曜怎么也就一个关系不深厚的‘堂哥’而已。”

这个要求简单得让淮之恒都不由诧异,因此他很痛快地便答应了下来。

林浮生对淮之恒倒没有其他看法,他们相处的时日也不长,充其量也就对他十分欣赏。若有机会,他们来日或许可以成为一对密友。

至于林浮生对欧文的看法,则并不完全将其当做是朋友。对方还是孩子、他的恩人,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平等的关系,倒不如说是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

林浮生显然没有将淮之恒当做欧文的意思,他们两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即便对方现在用的是欧文的身躯,可十几岁的少年,一天一个变化,因为淮之恒的缘故,那变化更是剧烈,欧文的五官都逐渐模糊,变得愈发完美。

现在的淮之恒么……是林浮生的合作者,欧文的恩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天色已晚,你也去休息吧。”

淮之恒也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正欲前往盥洗室,见林浮生依然愣在沙发上,便提醒了一句。

“呵,我现在是打翻了的醋缸子,哪有过来了还回去的道理。如若不介意,今夜你我便挤挤,总归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避嫌的。”

淮之恒:原来你就真的这么不待见曜啊。

豪华客卧的盥洗室亦是十分宽敞,淮之恒洗漱一番后,便换好丝绸睡衣躺在床上,默默展开冥想。

却不想,林浮生在洗漱之后,也钻到了他的被窝里。

“正所谓关系好的兄弟应该同床共枕,抵足而眠,方不负我们的深厚交情。如今你我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不必太过介怀。我习惯于夜晚静心冥想修炼,不会打扰到你睡觉,你放心吧。”

淮之恒点点头:“嗯,我也是如此,你也不用担心我的睡姿问题,总归都是躺尸。”

林浮生:“……”

“躺尸”一词用得无比绝妙。

时间一晃而过,月色逐渐落下,金黄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室内静谧无声,直到房门从外面被敲响。

“咄咄”

“路德,时间不早,今日堂哥带你去城内一览怎么样?”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就像透过窗帘投入房间那细碎的阳光,温暖但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就怕惊扰了还在睡眠的人。

——呵,果然如此,大清早就过来骚扰别人。

林浮生无声地冷笑片刻,在淮之恒起身之前便率先上前打开了房门。

“路德,堂哥应该没打扰到你……”

似乎是惊讶开门的不是淮之恒而是林浮生,曜的声音一顿,热络的笑容转而变得疏离了一分,“原来是希维尔啊,路德起床了么?”

林浮生:瞧瞧这表情的变化,真是让人心生厌烦!

修真讲究顺从本心,现在的林浮生就是如此,他打从心底对曜感到不适,对对方的态度自然恶劣。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看到对方的脸僵的模样。

林浮生倚靠在门口,傲慢地笑道:“堂哥,这么大清早便过来打扰我哥睡觉,这不太好吧?表哥怎么单单对我哥这么热络?希维尔同样是你的堂弟,可真是伤透了心。”

话是这么说,但林浮生显然不可能流露哪怕一丝伤心的意味。

曜用看待不懂事孩童的目光看着林浮生,相当自然地伸出了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谆谆教诲道:

“希维尔,堂哥知道你和路德自小一起成长,关系亲密。但是如今你们都是大男生了,要学会独立自主。总是倚靠在路德身边,你是得不到成长的……在这一点上,你和莉莉安娜有点像,她小时候也是总是喜欢围着我转,不过现在已经成长了许多。”

林浮生额角青筋一跳,默不作声地将曜的手拍开,双手抱胸道:“总之,路德还在睡,堂哥还是先请回吧。毕竟昨晚的舞会那般热闹,我们一时有些亢奋,睡得也就晚了……”

说着说着,他打了一个哈欠:“那么我也继续睡了。”

只是下一秒,在他关门的前一刻,动作硬生生地被止住。

“路德,原来你已经醒了,连衣服也换好了?”

曜有些惊喜的声音让林浮生眼皮一跳,他回过头,却见淮之恒已经衣冠整洁地立在了房间中,蓝袍金发,容光焕发,从这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疲惫。

林浮生:怎么回事?这人起身换衣服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而且为何他没有听到声音?

淮之恒将房门完全打开,平静地说:“不好意思,曜堂哥。希维尔太过疲倦,睡得有些迷糊,分不清梦与现实,以为我还在睡觉,其实我已经起床准备用早餐了。”

“对了,听闻路德的生活习惯从小一直很好。肚子饿了么?正好堂哥也没用早餐,我们便一起去吧。”曜回头看向林浮生,无比关切地说,“希维尔看起来真是睡得相当迷糊,还是去好好休息吧,早餐待会儿自然有侍从送过来。”

淮之恒也偏头说:“希维尔,曜堂哥只以为我已经起了,所以才过来敲门的,并没有想到你也会睡在我的房间内,不要在心里责怪堂哥。趁着时间尚早,你好好休息,昨晚你还动用了魔法,想必一定是累坏了。”

林浮生: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淮之恒,你说好的昨晚要偏向我的呢!?你给我记住了,我等着你给我解释清楚!

林浮生捏了捏拳头,简单地应了一声“哦”,“嘭”地一下关上了房门,下意识地展现了身为一个心性还未成长的少年为兄长争风吃醋的情景。

淮之恒和曜无奈地相视一笑,走廊上阳光正好,将一副温馨的图画定格。

不过图画终究只是短暂的一帧画面,在偏首的瞬间,两人的眼底都划过一抹冷淡的思虑,犹如平静湖水之下的两股暗流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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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之恒:试探

林浮生:挑衅+试探

曜:回应挑衅+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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