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男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道:“你父亲来寻你了吗?”
郁明深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云海,我觉得,你快要坚持不住了。”谈倾与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郁明深一脸痛苦的低下了头。
父亲疲惫的神色还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他虽没说什么,但他一定是失望的,他并不阻止自己与谈倾与往来,甚至帮他遮掩。
可是。
可是郁家怎么办?
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若不撑起郁家的门楣,郁家该怎么办?
阿柏已经那样了。
他若是一意孤行,郁家,只怕是要完了。
但是,他身边的人怎么办?
他眼尾泛红,用力的咬着唇瓣,硬生生将唇瓣咬出了血来。
突然一只白净的手伸了出来,拉过他的手。
郁明深红着眼看去。
谈倾与拉着他的手,笑道:“云海,放手吧。”
“我不......”
话到这里,郁明深又想起郁声鹤的身影,话便戛然而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谈倾与笑,“没关系的,我不会恨你的,云海,当初,本就是我招惹的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郁明深用力咬着牙,他猩红着一双眼看着谈倾与,额角青筋暴起,“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郁家的门楣需要他来撑着,需要他来发扬光大。
可他也想紧紧拉住身边人的手,不想放开。
谈倾与笑了笑,目光尤其温柔,“那就放手,放手了就好了。”
郁明深痴痴地看着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我听说,霍潮生的妹妹心悦你。”
谈倾与嘴角微弯,“我见过她,她性子很活泼,你性子太闷了,就需要她那样的人来温暖你,你与她好好谈谈吧,如果她愿嫁给你,你就将她娶了吧。”
“不过,你娶了她,要对她好,不能冷落了她,不能像宋明辜那样,知道吗?”
“你成家了,要顾着家里,不可只想着公事,你性子该改一改了,你太闷了。再就是,忘了我吧,云海。”
他始终笑着看着他,轻声的说着这些话。
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匕首,硬生生插入了郁明深的心脏里。
后来他走的时候,都是失魂落魄的,面上还带着泪痕。
白衣男子坐在花丛里,他含笑看着郁明深的背影,直到视线被眼泪模糊。
他还在笑,笑容愈发灿烂。
只是那眼泪一直在流啊,怎么都止不住。
“云海,后会无期。”
守在小院外的人都撤了。
白衣男子带着一把伞,走了。
他走的时候,院子里的花都枯萎了,那日还下着雨,下得特别大。
郁明深跌跌撞撞淋着雨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他红着眼,四处在找着什么。
可一直没能找到他想要见的人。
屋子里的桌上安安静静的摆着一封信。
他伸出手去,想要去打开看看,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雨水,他便把手在衣衫内侧上擦了擦。
他拿起信,打开,拿出里面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