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一张脸红得几乎滴血,根本不懂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受他影响,强自镇定道:“自然不是,我小时候跟着外祖母和娘亲学过制香,能调制不少香丸,我记得有两种安神作用极好,王爷若是不反感熏香的味道,我明天可以让人去搜集制香所用的材料。”
苏皖的外祖母曾是极其厉害的调香师,各种材料的香味一嗅便知,曾搭配出不少配方,甚至研制出了一套自己独特的调香方法。
除了各种安眠用的香丸,她还调制过胭脂水粉,苏皖小时候房中用的熏香,基本全是她跟母亲制作的。苏皖也跟着她们也学到不少本领,十几岁的时候还按照祖母的配方,研制出了新方子,之前她所用的香膏就是自己配置的。
为了安眠,楚宴房中曾燃过不少熏香,他身上之所以会有檀香味,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习惯了这种味道,他倒也不排斥,不过据说有安神效果的熏香,他都用过,都是刚几天还顶点用,后来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楚宴也曾听过她外祖母的大名,还曾想过从她那儿寻点香丸试试,但是自从苏皖出事后,她就彻底糊涂了,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找到的方子也没人看的懂是什么功效,这才不了了之。
失眠的这几年,楚宴已经试过无数个法子,倒现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想到苏皖为他忙碌的场景,他胸腔中莫名充斥着一股热意,面上却矜贵道:“随你,想制就制作吧。”
苏皖不由笑了笑,“嗯,我明天就让人搜集材料,说不准会有用。”
楚宴却突然扯了一下她的头发,悠悠道:“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膏?味道不错。”
苏皖总觉得他又在戏弄她,她不想理这茬,转过身想睡了,“不早了,王爷快睡吧。”
她躲得远远的,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楚宴心中自然不痛快,哪怕心中想给她时间,让她逐渐接受自己的,这一刻,还是不由伸手将人捉到了怀里,“躲这么远做什么?”
苏皖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她挣扎了一下,稍微离他远了点,“谁躲了?你不要总是随便动手好不好?”
楚宴嗤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悦耳,“这算什么动手?我自个的媳妇我还抱不得了?”
说完又将苏皖圈到了怀里。
苏皖的脸火辣辣烧了起来,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他们的婚姻本来就只是走个形势而已,她不由又挣扎了一下,声音也带了股羞恼,威胁道:“你松手啊,你再这样,我不给你制香了。”
楚宴懒洋洋道:“不制就不制吧。”
苏皖不由瞪了他一眼,想到他未必能瞧清,又道:“你松不松?”
楚宴就是不松,下一刻就感觉到她抓起他的手,低头就咬了一下,这一下咬得极重。楚宴却根本没感受到疼,只觉得她柔软的唇碰触了过来,一瞬间,他心跳都停住了。
楚宴一双漆黑的眼眸逐渐转深了些,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唇,饶是他极难动情,这一刻也不由怦然心动,若非尚有理智,他说不得就化身为野兽,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不过两人毕竟才刚成亲,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对他有了感情,楚宴怕将人逼急了,她一怒之下回了奉水苑,便放松了对她的禁锢。
苏皖这才松口气,她咬在了他骨节处,硌得她牙齿都有些疼了,她忍不住捂了一下腮,又悄悄瞪了他一眼。
下一刻男人却突然翻身下了床,苏皖微微怔了一下,以为把他的手咬流血了,苏皖不由有些忐忑。
楚宴赤着脚入了浴室。
苏皖也忍不住下了床,想跟进去瞧瞧他伤得怎么样,她穿上鞋子,走入了内室,刚进去,一眼就瞥到了他此刻的模样。
楚宴已经脱掉了里衣,身上只有亵裤,他瘦劲强悍的后背一下就展露在了苏皖面前,她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一把捂住眼睛,不由道:“色胚。”
因为动了欲念,偏偏还要隐忍着,楚宴本就不爽,见她自个跟了进来,还反倒怪他,他一张俊脸不由有些黑。
他唇边勾出一抹笑,转过身,直接朝苏皖走了去,“我色胚?你究竟有没有良心?自个闯进来,还敢骂我?呵,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色胚。”
苏皖吓得头皮都炸了起来,不由后退了一步,她紧张极了,一颗心也怦怦乱跳,只是两个呼吸间,楚宴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苏皖本来还捂着眼睛,这下又近距离瞧到了他的上身,男人身体虽白皙,却十分健壮,苏皖咽了下口水,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我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你不要这样。”
大概是真的吓到了,她漂亮的丹凤眼中,竟蔓上了一丝雾气,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她这个模样更美了几分,让楚宴瞬间就想起那一晚,她婉转求饶的模样。
楚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本来还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此刻,却真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彻底失控,他不由哑声道:“出去。”
苏皖抬眼时恰好对上他漆黑复杂的眼眸,她也不知为何,竟也想起了那一夜,心中莫名怕怕的。
之前哪怕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她都不曾想起过那一晚的事,毕竟楚宴表现的根本就不喜欢她,他除了逗小猫小狗似的逗弄她一下,就不曾表露过危险性。
这一刻,不论是他炙热的眼眸,还是他低哑的声音,都让苏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他喜不喜欢她,他都是个男人,是跟女人截然不同的存在,不仅有攻击性,还很危险。
见她还不走,楚宴没好气道:“还不滚,真想让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苏皖不是不想走,而是腿软的不行,那一晚的经历,纵然没有太多清晰的记忆,她也打心眼里感到害怕,怕他真做什么,她不由颤着嗓音道:“我、我腿软。”真不是故意不走。
她声音小小的,可怜兮兮的,哪还有以往强装镇定的模样,楚宴心中的恼火散了大半,一瞬间又好气又好笑,连身上的燥热都散去不少。
他似笑非笑扬了一下唇,拦腰将她抱起了起来,“苏皖,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说来也奇怪,他刚刚明明那么吓人,此刻身上的气息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一点危险的感觉都没有了,苏皖不由掀开眼皮偷瞄了他一眼。
她被他抱在怀里,抬眼时,恰好瞧到他完美的面部轮廓和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他正垂眸看着她,好似在等她回答。
苏皖的脸不由又烧了起来,她狼狈地别看了视线,心中也满满的羞耻,她竟然被他抱了起来,苏皖抓住了他的衣袖,“你、你放我下来。”
“不是腿软?”
苏皖声音小小的,溢满了羞愧,“现在好像不软了。”
有那么一瞬间,楚宴真觉得这女人是故意的,对上她澄清干净的目光时,他心中却明白,换成谁都能故意为之,唯有她不会。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他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在她跟前乱晃,她竟丝毫不心动。
不过此刻他已经将她抱入了内室,自然不可能再将她放下来,楚宴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她看着高挑,实则重量很轻,小腰也盈盈不足一握。楚宴都疑惑,她的骨头都跑去了哪儿,抱着怎么就这么轻?
苏皖退掉鞋子,飞快钻到了被子里。
她心中溢满了羞耻,不懂她之前为何要怕,竟然腿软的走不动路,若是被人知晓了,见她私下竟这么怂,肯定连三岁的孩子都笑话她吧?
苏皖甚至觉得她一世英名都在今晚毁于一旦了,这让她莫名有些不敢面对楚宴。上了床后,她就钻到了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楚宴好笑极了,本想逗弄她两句,又怕她羞恼之下,搬回奉水苑,得不偿失,他只是啧了一声,“快睡。”
说完,他便又给她拉下了帷幔,自己又沐浴去了,沐浴过后,他也没回来,苏皖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不知道,他昨晚究竟在哪儿睡的,不过醒来后,见他不在,她多少觉得自在了些。
苏皖起来后,便又看了看画册,看了快一个时辰,苏宝才跑来奉水苑,没多久楚宴也下了早朝,回到了凌霄堂。
见他神情与往常一样,有那么一瞬间,苏皖都有些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不然以他一贯的脾性,肯定会笑话她几句吧?
谁料他却根本没有笑话她的意思,不管怎样,苏皖都觉得自在了几分,她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他若笑话她,她就直接搬回奉水苑,反正到时也有现成的理由。
用过早膳,楚宴又离开了凌霄堂,一直到中午才回来,他午饭都没吃,直接睡觉去了,苏皖一看,便清楚他昨晚肯定又失眠了。
她有些看不下去画册,干脆将端芯唤到了跟前,吩咐了她几句,具体让她寻什么香料,怕她忘记,苏皖还列了一个方子。
端芯在她身旁跟了许久,自然知晓她擅长制香,猜到她肯定是想制香了,便道:“王妃放心吧,奴婢一定尽快将东西备好。”
苏皖点了下头,让她下去了。
知道楚宴在睡觉,整个凌霄堂都安静极了,丫鬟们连在院子里扫地都不敢,凌霄堂内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苏皖本想喊他起来吃点午饭再让他睡,福义却冲她摇了摇头。
猜到他可能是没胃口,苏皖也没再管他,午饭一顿不吃也没什么,她干脆抱着画册,去了奉水苑,打算在奉水苑看。
苏皖在奉水苑待了一下午,晚饭也是待在奉水苑用的,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同苏妍一道用饭了,苏妍很是高兴,忙前忙后的张罗着,吃饭时还一直在为苏皖夹菜,苏皖莫名有些心酸。
苏妍年龄不小了,有楚宴在,跟他们一起吃饭多少有些不合适,苏皖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后每隔几日,就要陪妍妍一起用一次饭。
怕楚宴醒后,会等她和苏宝一起用晚膳,她还派丫鬟去凌霄堂说了一声。
苏皖回到凌霄堂时,正是暮色四合时分,凌霄堂还是极其安静,苏皖走进来后,只看到福义在东厢房外坐着打盹,瞧到她,他精神一震,连忙行了个礼。
苏皖道:“王爷还没醒?”
福义只是点头,没敢开口说话,显然是怕吵醒楚宴,苏皖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吩咐道:“你去让丫鬟传膳吧,以清淡为主。”
说着便入了寝室。
福义中午时已经拦了她一次,此刻自然不敢再拦,干脆随她去了。
室内光线极暗,苏皖拉开帷幔后,便伸手晃了晃他的身体,“王爷,起来吃点东西吧,天都要黑了。”
早在她进入院子里时,楚宴便已经醒了,此刻却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动,苏皖又忍不住晃了一下,“王爷,起来了,你午饭都没用,晚饭总得吃点才行。”
她声音很温柔,大概是哄惯了苏宝,放软声音时,竟说不出的甜美,一时间犹如潺潺溪水扫过巨石,落入耳中,也只觉得舒服极了,楚宴不由揉了一下耳朵。
苏皖瞧到他的动作时,才松口气,她还真怕喊不醒他,“王爷,快起来吧。”
楚宴却道:“再说两句好听的。”
苏皖微微一怔,什么再说两句好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八点见,呜呜每天的愿望就是留言多点,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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