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恐怖的血腥味。
大兴县城里的一群野狗,却如同嗅到了美食一般,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汇集在大兴商会的院子门口,狂吠不已。
一个个红着眼睛,背后的鬃毛竖起,一边狂吠,一边扬起脑袋,贪婪的吸食着飘出院墙的血腥味。
若不是段天明等人把守着大门,手中明晃晃的配刀让这些野狗望而生畏,恐怕它们早已冲了进去,叼起散落在地的无主胳膊腿,啃食起来。
而院子里,肖尘一刀,生生将大兴商会的队伍,分成了两个阵营。
和刚才**百人的队伍想必,这两个阵营,已经小了许多。
那一刀,死伤人数,没有三百也有两百,而这两个小阵营,各自也就两三百人。
看着倒在血泊中那些彻底失去生命的兄弟,再看看那些失去了胳膊腿,早已扔掉利器,捂着伤口大声嚎叫的兄弟。
剩下的这些人,除了恐怖,心底更是有着无限的愤怒。
这一刻,他们已经忘记了身为百姓的日子。他们的脑海里,全是当初并肩作战,一起训练的共同岁月。
“杀,杀了他。”一道声音从人群中暴起。
紧接着,一名汉子将手中的利器高高举起,双目怒睁,瞬间就冲出了人群,向着肖尘扑去。
紧接着,一名,又一名。。。
两个阵营合二为一,杀声震天,手中的利器急速挥舞,潮水一般,向着肖尘涌去。
院门口的段天明一声暴喝,就要起身前去营救。
肖尘身手是很厉害,单打独斗整个京城可以说是无人能敌。
但此刻,五六百人一起围攻过去,况且是一群已经被仇恨充斥了头脑的不要命之人。
肖尘即便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无法抵挡这么多人手中充满仇恨的利器。
然而,肖尘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反而有着一种兴奋。
或许,这种充满仇恨的报复,才值得自己再次出手。
看着疾冲过来的人群,肖尘再度拔地而起。
这次,并不是向上高高跃起,而是跃起一丈多高,整个人像一片落叶一般,向后飘去。
同时,手中的离刃横向一挥。
一道二三十丈长的幽兰利刃又凭空出现,后面拖着炽白刺眼的光芒,从涌来的人群中一闪即逝。
“轰隆隆”,众人身后那五六十丈长的青砖院墙,尽数倒塌,扬起一阵阵冲天的灰尘。
而院墙外面,已经集合了上百只的野狗,犹如看见了洪荒野兽一般,再也顾不得空气中更为浓厚的血腥味,一个个尖叫着,躲避瘟疫一般,四散而逃,顿时一只不剩。
段天明张大了嘴巴,握着配刀的右手,僵硬的无法动弹。
他知道肖尘厉害,连锦衣卫的死士,都挡不住肖尘一刀。
而锦衣卫北镇抚司第一人的廖向河,也是任由肖尘切下自己一只胳膊,来不及做出反应。
但他没想到,肖尘居然可以隔空,用刀气毁掉五六十丈的青砖围墙。
这一刀,不说是可以阻挡千军万马,阻挡一个卫所的进攻,绝对是绰绰有余。
这只是一刀,那第二刀,第三刀呢?
段天明一阵头皮发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大厅门口的肖尘,离刃已经别进了腰间,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所有人却停下了脚步。
不可思议的相互打量着,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为何指挥不了自己的双腿。
“吧嗒”一声,一名汉子的双腿还站在地上,身子却滑落在地。
从前胸到后腰,一个略带斜度的切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整个身体被完全切断,白森森的骨头,如同天然生长一般,光滑洁白。
被切成两半的心脏,除了突然喷出一股鲜血之外,依旧在急速的蠕动着。
掉落在地上半身,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咬牙切齿努力的挣扎着,却后继无力,渐渐停止不动。
“吧嗒,吧嗒。。。”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那一个个冲锋的人影,似乎被传染一般,上半身开始滑落在地,只留下一个个没有了上半身的“半截”人,还列队站在肖尘的面前。
随着离刃入鞘,空中又变得亮堂起来。
一阵寒风吹来,站在地上的“肉桩子”纷纷倒地,溅起团团浓浓的血雾,被寒风吹散,携带着,继续飘向远方。
远远看去,血雾渐渐弥漫了整个大兴县城,又掠过城墙,向着更远的地方飘去。
城门口,林尚礼负手而立,黑色的官帽下,露出些许的花白头发。
寒风袭来,一股人血的味道,充斥其中。
“所有人配刀出鞘,若有人企图逃跑,格杀勿论。”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林尚礼大声喝道。
既然要杀,就杀个精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敢针对东厂,针对肖尘,将你们杀个鸡犬不留,又如何?
围墙的豁口处,站立着一道人影,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摞银票,看着满地身体被一分为二的尸体,步履瞒珊,口中喃喃自语。
“你说的,你要银票。我给你将银票拿来了,可你还是将他们杀了。为什么,为什么?”
张东河一把将手中的银票扬落在寒风中,“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寸多深的血液中,双手抱着脑袋,大嚎起来。
这些,都是自己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只以为执行了一次不该执行的任务,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便换来这么一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
肖尘没有说话,缓缓的走上前去,将落在血泊中的银票一张张捡起,拿在手中,使劲的甩了甩,将上面沾染的血渍,努力的甩干净。
张东河抬起头,无神的双目紧紧盯着肖尘:“你说,你要银票,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你说,你说!”
肖尘将手中的银票,递给已经走过来的段天明:“今天来的兄弟,所有人平均分了。”
随即又看向跪在血泊中的张东河:“银票我要,你们的命,我也要。”
“你不是人,你是活在人间的恶魔。”张东河大声的咆哮着,双眼中的怒火,将整个脸庞都烧的变形。
肖尘淡淡一笑:“别和我讲道理,我只知道,还差你一人,大兴商会就大团圆了。”
一道幽光闪过,张东河的声音戛然而止,硕大的脑袋,溅起几朵殷红的血话,滚到了队伍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