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山径狭窄,你驼棺不便。我背着先走一步,一会在前方开阔处等你。”出得山洞,莫负转身朝水灵驹交代着。
继而双脚轻点,人即飞身而起,背负着父亲的棺材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文仙峪,山间古道,西风,瘦马,还有一人一棺。
如此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山间野草四合的羊肠小径,终于渐渐变得开阔。
虽然依旧寂无人声,但显然已经进入了人类经常活动的区域。
如果自己背负着棺材而行,难免惊世骇俗。
莫负便将棺材放置在了水灵驹马鞍的支架上,再用藤蔓藤筐将之牢牢固定好。
“嗒嗒嗒”,水灵驹在前,他在后,一人一骑朝着昆仑山快速返回。
“哎,停…停…停!”一个尖锐的男人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继而,水灵驹“滴律律”引颈一声长啸,果真依言停下了脚步。
事出突然,惯性作用之下,差点将其上的棺材摔下马背来。
莫负见状,慌忙飞身而起,伸手一拉,认真固定好父亲的棺木,然后越过马背,轻飘飘落在马前。
继而定睛一看,不禁怒火中烧!
前方赫然是一个狭小的豁口,而豁口旁的两棵大树上绑缚着上中下三道绊马索。
显然是有人存心在此设卡。
目光向前,豁口内更是影影绰绰站着许多人,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着自己!
“哎呦,原来还是个练家子!不错不错嘛!”绊马索后,一个头戴毡帽手拿砍刀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那我们都爽快点,就不饶弯子了。”继而,他刀尖朝前,指着莫负的鼻子说道:“你,人过去可以,但是马和钱财……必须留下!”
说着,那人又拿刀身拍了拍自己的左手掌面,继而双目斜望苍天,用一副高高在上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啧啧啧……你看你混的这么好,宝马香车细皮嫩肉的……可怜了我们百余号兄弟,每天守着这贫瘠的豁口喝着西北风,一个个皮包骨头的,都快饿死了,也活该你接济接济不是?”
那人阴阳怪气说着,显然对于这番说辞甚是捻熟,不知道对多少人这样说过。
“这位大哥所言也算在理,生活各有各的不易。这样吧,我出五十两银子,你们通融通融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如何?”
莫负只想早点将父亲的遗骸带回到昆仑洞府,不想节外生枝,就想破财消灾。
“不瞒各位大哥,马上驮着的乃是家父的遗体,在下急于请家父回家,不巧路过贵宝地,不周之处恳请各位大哥原谅!”
说着,他从赵曼若赠与的钱袋里面拿出了五十两银子,随手扔给了那个中年男人。
“算你识趣!”男人右手一扬伸手接过,又放在手掌之上掂了掂,确信所说不假,又接着说道——
“看你还算识趣又是孝心一片,让你一个人背着父亲的棺材回去也确实不便。这样吧,我且回去向我们老大请示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放你和老马离去。但是说好了,财物可得悉数留下。”
说着,也不管莫负答不答应,自顾到前方请示去了。
很快,他就兴冲冲返回,继而一脸得意说道:“小子,算你运气好。经过我的再三请求,老大已经答应放你和老马驮着棺材离去……你也不用谢我,我就是瞧你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父亲,着实可怜。”
接着,他右手一伸:“把那个袋子扔过来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我说的是出50两银子,可没答应你把钱袋都留下。”
眼见着对方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的强盗做派,莫负不禁哑然失笑。
“哎呦,年轻人。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那人闻言,顿时怒不可遏说道。
“老子不过看在你死了老子,刚才又主动交钱的份上,才会发善心替你在大哥面前美言求情。若非如此,莫说是这匹马,就是你本人也休想活着出去,你知道吗?”中年人生气地接着说道。
“听老子一句劝,趁我们大哥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自觉把全身上下所有财物统统留下,然后快点滚蛋。否则的话,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说道。
“是吗?我若不愿呢?”莫负一脸轻松笑着说道。
“小子可恶!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此时才看清了莫负眼中的不屑,感觉受到了戏耍,顿时原形毕露火冒三丈。
“你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老子好言相劝想给你留条生路,你不知感恩戴德倒也罢了,竟敢戏弄于我,戏弄我大哥,简直死有余辜!”
说着,他右手一挥。“兄弟们,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拿下,交由大哥发落!”
话音方落,5个身穿黑衣的青年人,每人手持一把大砍刀争先恐后地俯身跨过绊马索,朝莫负和水灵驹恶狠狠扑将过来。
其中4人将莫负团团围住,一人则猛然扑向水灵驹,就去抓那僵绳。
“哎呦!”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响过,扑向水灵驹的黑衣人被老马一蹄踢中小腹,顿时滚出老远。
“在下今日急着赶路,不想伤人,你等要识相的话就速速让开,否则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莫负望着四人,平静说道。
“不知死活的小子,反了你了,老子们才是强盗才是爷!你竟敢威胁我们……兄弟们,一起上,废了他!”
正前方那人说着,扬起手中砍刀一招力劈华山,就朝莫负的脑袋砍径直将过去。
显然已经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