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坐,我这里比较简陋,没什么好茶招待你。”
说着林君从大茶壶里倒了一杯凉茶给林湘。
林湘也不嫌弃,就座到林君对面的凳子上。
桌子上是一堆手写的进货单和出货单,有些上面林君还做了标注。
“湘湘,舅舅这几个制药厂存在很大的问题,我才接手这几个月,就查出来被人挪用的公款有五十几万。”
今年才80年,也就是这五十几万是在七几年挪用的,林湘简直不敢想,制药厂少了这么多钱,井常林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
“二哥,你可查出来这些钱到底流向哪里了。”
“厂长段朗院,股东余敬元,井建东和井志威。”
“这么多人?”
林湘没想到其中竟然牵扯到这么多股东,那不是除了井常林其他人都在偷偷搞钱?
“井建东和井志威都是井家人,我们都是一个祖爷爷,但以前有嫡庶之分,他们算是井家分支。”
“到了舅舅那一代,舅舅也算厉害,有些手段,他们也只敢在暗地里犹如硕鼠一般偷钱。”
“自从舅舅病了,他们的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他们甚至趁着下一代后继无人,想要把舅舅挤掉,他们把持制药厂。”
井家的制药厂可不只这一个,只京城就四个,还有两个在金山市,规模都不小。
更为重要的是,井常林拥有井氏集团90%的股份,而那10%都是以前井常林想着族里人才散出去的。
这些得了井常林好处的人,现在却准备来一个蛇吞象,霸占井常林的资产,还真是够卑鄙的。
“二哥,舅舅管理公司的时候,少了这么多钱,他就没发现?”林湘很是奇怪的问道。
林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以前是周欣的哥哥周建斌管着财务。”
听林军如此说,林湘就释然了,周欣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井常林也很痛爱妻子,他肯定不会提防她的。
对于这些事林湘相信林君能做得很好,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蛀虫。
“二哥,那你心急火燎找我来是为了什么?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都是小儿科啊。”
林君把手里的进货单递给林湘,说道,“我不知道这些采购药材和出药品单子,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井家都有相熟的药材采购商,也有自己的农场种植药材。
林君之所以能查出他们偷了公司五十几万,是从药材商和农场掉的账目,这才对出来的。
为了对账,林君不知道在仓库里吃了多少灰。
林湘接过账本,只见账本上写着上百种药材的进货明细,以及几十种药品出货明细。
这如果是不懂行的人看了,怕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明白。
毕竟这么多药材采购回来,到底能制成多少药,需要凭经验来判断。
像林君这个外行人,他只能看明白别人给他的数据,却猜不透出货量有没有问题。
就算林湘这个内行人来了,也需要仔细的一项一项对,才能把以前他们是如何偷公司里的钱给扒出来。
70年代制药厂里的记账全部是手工记,林湘想要查账,只能自己拿着计算器一项一项地算。
等她把这些账全扒完,怕是半年时间就过去了。
她等得起,但林君等不起,半年时间足够蛀虫们把偷钱的痕迹抹掉了。
林湘把自己的顾虑,一五一十的说给林君听。
“我也知道这事颇为麻烦,但想把那几个老顽固踢出公司,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
林君可不是井常林,还要顾念那些老交情,他们敢在背后捅刀子,他就能让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想要找证据这个好,只需要用一件事,把他们盯死就行,至于这些账本,回头多找几个公司里的老会计对上几个月,也就有结果了。”
“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只一件事,就把他们踢出公司?那这件事怕是不小。”
想要收拾厂长段郎院和股东余敬元,倒是比较容易。
但井建东和井志威都是井家人,井氏族人在京城可不少,其中又牵扯到各种利益,想要把他们踢出井氏集团可就没那么容易。
“二哥,稍安勿躁,我们一件一件地来,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把把柄送到我们手里来。”
林君见林湘笑得开心,就知道她肯定已经有主意了。
“湘湘你看我都忙得焦头烂额了,你就不要再卖关子,赶紧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还不到5点,工厂里的工人都已经停下手里的活,准备下班了,二哥可以先拿段朗院开刀。”
制药厂这边的工人没什么纪律性工作散漫,这些是从林君搬来工厂办公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看在眼里。
刚开始林君把注意力都放在账本上,也没着急收拾工厂里的工人,现在看来他倒是可以来一招打草惊蛇,让那些怀了坏心的人,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林君这一个月忙得焦头烂额,在林湘的引导下,他心中的那团乱麻,终于扯出一点头绪来。
林君把挂起来的西装往身上一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此刻院子里已经站了几十号人,说说笑笑只等着下班。
谁也没料到新上任的董事长,会突然出现在工厂大院里。
林君实在是太年轻了,哪怕他一身气度不凡,但工厂里的工人并没人怕他。
就算他站在一群工人跟前,那些提前出来的工人也是嘻嘻哈哈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林湘没上前,远远看着林君,他当着段郎院和制药厂所有工人的面,制定了新的工作制度。
如果那个工人有意见可以立马离开。
段朗院手下几个组长,仗着他们手里有一些老人,竟然真的跟林君对上,当即就有五六十人辞职。
林君也是个厉害的,当即就让人在制药厂贴出招工的告示。
井家的制药厂也没什么特别先进的设备,更没什么技术活,只要来了新工人适应个半天就能上手。
也就段郎院被林君杀了措手不及,才会出如此昏招,也正是如此,他那伪善的假面终于被他自己给扯了下来。
第二天林君给林湘打电话,说他只在制药厂门口贴了一晚上的招工告示,等早晨他去制药厂的时候,门外最少站了几十号人。
京城里多得事找工作的人,段郎院的昏招直接导致几十人没了工作,他们怕是要恨死段朗院这个厂长了。
林君以他们为突破口,换掉段朗院简直太容易了。
林湘作为秘书,并没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
她把注意力放在制药厂生产上。
不管进多少药材,都要生产成中成药,林湘相信那几只硕鼠,肯定会在这上面留下把柄。
她得赶紧给林君准备好,等他把段朗院收拾了,就好收拾井家那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