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时苦脸,这里的凡人都没力量,偏偏这虚幻的六个孩子与众有异,这老大都能飞屋顶了。
老大飞来,令得众人喧哗,大声喊道:“妖怪……”
“快报官,城内来了妖怪……”
“不得了啊!妖怪进城了,相传会吃人,好吓人!”
……
城内乱作一团,白千道都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老大真是妖怪吗?
可惜不能幻出窥眼,无法识别真身,可这是劫境,窥眼有用吗?
“爹爹爹……”一连串呼声传来。
只见老二老三老四飞跃着而来,三岁的老五落在后,以百米十秒的速度狂奔,老六摇摇摆摆,却也比常人快。
项千柔在后,气喘吁吁地追着,看着就娇弱,追不上啊!
“不好了,一群妖怪,好恐怖……”
“有人去报官吗?”
“别吃我,我瘦,没多少肉……”
……
人众恐慌,纷喊不已。
看着已围在身边,不停唤爹的六个女儿,白千道发呆,我是真的有了群妖怪女儿吗?
“他一定是老妖怪,更加恐怖。”
“老妖现世,天下涂炭。”
“那还有老妖婆,这女妖也有这般美的吗?”
……
恐声不断地传来,白千道和项千柔一起发呆,然后对视一眼,我们成了老妖和老妖婆?
陡地,军号吹响,四方陆续涌来兵卒,官府的军队来了。
其中一个骑马的将官,大喝:“杀了这群妖……”
“别,别,我们夫妻不是妖,是为这六个妖怪所挟。”
白千道举着手大喊,真身在此,要被杀了,那就真死了,必须与六个虚幻女儿撇清关系。
“爹,你无情!”老大怒喊。
“爹,你为什么抛弃我们?”老二质问。
“爹,我们不是妖,你快与他们说说啊!”老三委屈。
“爹,人和妖没有区别。”老四这时颇为智慧。
“娘,爹为什么说我们是妖?”老五天真疑问。
“爹,娘,什么是妖啊?”老六不懂,萌萌发问。
白千道一脸懵,项千柔张了张嘴,没法回应啊!
“杀了他们……”高马将官再次喝道。
兵卒们举着枪杀来,白千道和项千柔瑟瑟发抖,六个孩儿却是勇猛无畏。
老大一张口,吐出一股旋风,风卷的几个兵卒飞上了天空。
老二一张口,吐出一道火焰,烧的几个兵卒哭爹喊娘。
老三一张口,吐出一片水浪,冲击的几个兵卒东倒西歪。
老四一张口,吐出一道闪电,劈的几个兵卒浑身焦黑。
老五一张口,吐出一片冰寒,冻的几个兵卒成了冰人。
老六小小年龄,张开小口,吐出一支小剑,晃晃悠悠地飞去,斩了一个兵卒,就消失了。
好吧!白千道和项千柔这才知晓,幻觉中的六儿真可能俱是妖类,这下就更加难以撇清了。
一番大战,兵卒四方涌杀而来,六儿还是不敌。
老大被枪戮身,狂喊:“爹,你无情!”
老二被枪刺胸,狂喊:“爹,你抛弃了我们!”
老三被刀劈砍,狂喊:“爹,我们真不是妖。”
老四被刀挑穿胸腹,狂喊:“爹,是你杀了我们。”
老五被将官的枪挑的飞向半空,哭喊:“爹,娘,我好痛……”
老六被高头大马踢的不成人形,哭喊:“爹,娘,我不喜欢妖……”
白千道继续一脸懵,这关我什么事,你们真不是我女儿,我们也不过相处几天时间,都没培养出感情!我与你们这些幻觉人,培养什么感情啊!
项千柔见老六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于心不忍,却是这时兵卒又向他们杀来,没法再心软了,不知怎么保命。
“住手,听我说,听我说……”
白千道大喊出声,千钧一发之际,那将官喝道:“不要杀他们,听他说。”
看着身前已经抵上了枪尖,白千道一身冷汗,或许是自己的气运强,这瞬间才没丢命。
“那个……我们真的不是她们的爹娘,是被她们胁迫,我们也绝不是妖怪。”
马蹄儿得得响,将官过来,注视着……项千柔,目中色意明显,说道:“既然如此,也是协助妖怪,知情不报之罪,把他们收押,等候判决。”
好吧!白千道和项千柔便成了阶下囚,被押往官府监牢所在。
在监牢里,两人关在一起,面面相视,愁眉苦脸。
相商一会,俱是无法,没了力量,身体这般孱弱,只有待宰的命运。
晚间,监牢内出现一个高大人影,正是那将官。
“只要你写了休书,我保你无罪。”将官劝着白千道,色淫淫地目光朝项千柔身上瞅。
白千道问道:“大人,您对她感兴趣?”
“嗯?本将……也不瞒你,看上了你的妻子,而你若想活命,只有把她让给我。”
白千道看一眼无奈又担忧的项千柔,说道:“要我写休书不难,我只想知晓一事,您见多识广,可听说有一类会损耗寿命的毒药?”
“损耗寿命?”将官疑问:“你问这做什么?”
“不瞒您说,我会医术,遇见一个疑难杂症,有人中了此毒。我对女色不感兴趣,但对这类罕见毒症特别感兴趣,想要寻到毒药,您若知晓,请告诉我,我的妻子任你所取。”
项千柔面色一变,狠狠瞪向白千道,这是出卖自己吗?
白千道面色平静,这将官思索着,说道:“传闻中,东边有座毒岛,颇为神秘,那里有你想要知晓的毒药……嗯,我已告诉你,快快写了休书。”
“好啊!没问题……大人,我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白千道凑了过去,那将官迟疑一下,侧耳倾听。
瞬间,白千道就抽出将官的随身宝剑,斩至其身。
他现在力气也不大,只是砍入骨头半截,就无法深入。
将官一声惨吼,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扳,白千道又是一声惨吼,手都被板的脱了节。
只是,他又伸出左手,拔出宝剑,往上一撩。
将官捂着脖子,血水从脖颈中喷出,死死盯着白千道,踉跄两步,轰然倒下。
项千柔惊声道:“你……你杀了他?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白千道左手握住右手,用力一抖,手腕处已是恢复,他的面上冷汗直下。
随后,他瞪一眼项千柔,说道:“不杀他,难道你希望被一个幻觉人羞辱?”
项千柔沉默一下,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共度劫难……这宝剑不错,就用来劈墙脱困吧!”
将官前来行不轨之事,应该已是屏退狱卒,便是两声惨吼,都没人前来。白千道用宝剑劈墙,自也没人来打扰,而此剑确然锋利,一会就破了一个洞口,两人逃生而去。
“其实,那六个孩儿还是蛮可爱的,如此死去,我真有些心疼。”
这是在海上,一艘帆船上,项千柔如此说道。
白千道讶道:“又不是真人,再说你也不像心软的人啊?”
项千柔不语,她不是不会心软,而是不会对陌生人心软,被六儿叫了几天娘,心中的柔弱地方被触动,才有了点动心。
帆船驶向毒岛,本是顺风顺水,却是突遇狂风疾浪,在大海上一颠一颠,似乎随时会倾覆。
白千道皱眉问道:“船老大,要不要紧啊?”
船老大是个健壮中年人,充满信心地道:“我使船二十年,所遇风浪颇多,见多识广,相信我吧!”
虽然他这般说,白千道和项千柔看着大浪拍板,俱是担心不已。
耳听骤风呼呼,眼见巨浪滔天,白千道又问道:“船老大,真不要紧吗?”
船老大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道:“客官放心,以我二十年的经验,这都是小风小浪……”
话犹未完,一个浪打来,船老大就无影无踪。
白千道和项千柔对视,忽地都想笑,这船老大是来搞笑的吗?
没办法,白千道亲自掌舵,还别说,他是驾驶类的天才,操控帆船也是很有天分,这就几经风险地闯过了这波海难。
虽然这波险恶闯了过去,两人又都犯愁,风浪把食物和水都冲下海,没吃没喝了。
硬挨了两日,都没遇见一座岛,项千柔虚弱不堪躺在甲板上,白千道也无神坐在船头。
这日,远方飘来一艘孤舟,舟上站着一个女子,恬然美致,远远望来,就似大海中的精灵。
白千道倏地站起身,遥遥望去,目光凝然。
项千柔爬起身,努力分辨那方人形,然后惊讶。
“她……她是那个车秀清?”
“是,这是她的心劫,她在度劫。”
车秀清望着这帆船,面色讶然,直待小舟驶近,她一个纵跃,便跳了过来,紧盯着白千道,说道:“你似乎面熟,或许存在我的梦中。”
度心劫的车秀清,只有她自己的劫梦,已是另一个人生,自然不认识白千道,但不妨碍她感到他面熟。
白千道笑问:“你是车秀清吗?”
车秀清面色一变,说道:“你如何知晓我的姓名?”
“我是梦中获知,那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