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景刚回病房,林洛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没说我坏话吧?”
江云景望着林洛,缓缓扯开一抹笑:“趁我不在偷吃薯片?嗯?”
林洛看他阴晴不定的笑着,“嗯”字的尾音还拖的老长,立刻作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以为这个问题我妈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是她带过来自己吃的,你不能诬陷无辜的我。”
懒得听她辩解,江云景斜她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看书。
林洛拿起手机接着看综艺,过了一会儿,综艺看得她昏昏欲睡,眼皮子直打架。
她的手已经拿不住手机,任凭手机躺在肚皮上,大脑还剩下一丁点意识。
在眼睛完全合上之前,林洛迷迷糊糊看到江云景走了过来,他从她肚子上拿走了她的手机,而他的脸正慢慢的朝她靠近——
好大一会儿,他的脸都在林洛眼前浮动着。
终于,他弯了弯腰,将他的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柔软细腻的触觉,暖暖的,软软的,像一块棉花糖贴了上来。
林洛在睡与不睡、美色与否之间挣扎了半天,最终敌不过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听见她爸和江云景的声音,江云景又在孜孜不倦说什么和什么病人不能吃了。
而她爸不愧是她心目中的男神,正和一个医生据理力争说以往她生病总是吃这个,一吃病立马就好了。
林洛原先意识昏昏沉沉,处于半醒未醒状态,听到她爸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父闻声立刻跟江云景说:“女婿,你看,一提吃的这丫头都笑醒了。”
林洛:“……”
江云景脸色稍霁,微微点头。
他对女婿这两个字十分认可,至于其他的等林父走了他再慢慢跟林洛算。
林洛睁眼,先喊了一声爸,然后笑意盈盈的望向江云景。
林父越过江云景走到床头柜前,从包里掏出一堆零食,跟林洛说:“爸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麻辣牛肉、海苔、山药薄片、鸭锁骨、芒果干……”
发现床头柜不够放了,林父将包递给林洛:“还有各种口味的硬糖软糖,你吃药的时候吃一颗就不苦了。”
顶着江云景犀利的目光,林洛义正言辞:“爸,你拿回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着,她偷偷的将包往被窝里塞,余光注意到江云景的脸色沉了一分,她塞得动作更加欢快了。
林父还有事,跟江云景说了一声“女婿辛苦了”就走了。
江云景面无表情地走到林洛身边,声音冷冽:“拿出来。”
林洛试图转移江云景注意力,她指着窗户,“快看!天上有金凤凰在飞!”
江云景哭笑不得,这女人一生病小孩子脾性就暴露无遗。
他不打算跟她讲道理了,左右不会听。
林洛见江云景依旧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毫无探索世界神奇的兴趣,乖觉的拿出包丢到床头柜上。
此时她还不忘给自己辩解:“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吃,主要这些都是我爸的心意。”
江云景唇角勾了勾,配合的点了点头,嗓音醇厚:“嗯。接着看金凤凰吧。”
林洛扭头看了一眼窗户,发现窗帘是拉着的,哼了一声:“你把窗帘拉开,外面肯定有只金凤凰在……”
话没说完,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根棒棒糖。
林洛含着草莓味的棒棒糖朝江云景笑的十分灿烂。
眉眼弯弯,眸子乌黑清亮,皮肤白皙胜雪,典型的江南美人。
江云景怔了一瞬,忽的抬手抽出糖果,捏着糖棍的指尖轻轻晃动,红色的圆球在林洛粉嫩的唇上滚了滚。
林洛目光对上他逐渐靠近的幽深黑眸,忍不住吞了吞自己的口水。
唇上的黏腻感如此清晰,她抿了抿唇,抓着床单的手越发用力。
林洛刷的一下闭上了眼睛,蜷曲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不断闪动着。
他的气息夹杂着糖果的清香喷洒在她的鼻尖上,有些痒,在她想抬手去抓之前——唇瓣被他含住,时而吮吸、时而轻舔。
唇上的糖渣被舔干净之后,他的舌头灵巧的钻入了她的口中,攫住她的舌头,林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双臂紧紧的箍着男人瘦削的腰腹,小手将他的衣服揪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终于松开了她。
这会儿她才有了知觉,嘴唇麻麻的,舌头麻麻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林洛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闷声的指责道:“流氓!人家还是个病人!”
她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耳膜感受了会男人心跳的剧烈,林洛痛心疾首的感叹:“我怎么感觉我一生病你就兽性大发呢?”
江云景一只手搁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抓着还没吃完的棒棒糖,下巴抵在林洛的脑袋上,声音沙哑低沉:“是吗?”
林洛哼了一声,身体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你这是承认了?对不对?”
江云景呼吸变重了些,没有回答。
林洛开始挠他痒痒,小手在他精瘦的腰间乱窜乱摸,她自己折腾了半天,对方稳如泰山,丝毫未动。
林洛失落的推开江云景,“你竟然不怕痒,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瞥了眼他手里的糖,“这个见证过咱俩革命友谊的糖果送你了,你走吧。”
江云景将糖重新塞到林洛嘴里,沉声回道:“休想。”
林洛拿开糖,一脸宠溺的笑,“那我就勉为其难不跟你计较了吧。”
……
*
林洛出院那天,赵哲源开车过来了。
瞧见风采照人的赵老师,林洛拽了拽江云景的衣角,严肃的开口:“上次就是他抢了我的画,强行带我和舍友出去喝酒来着。”
赵哲源脚步一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洛:“林洛同学,睁眼说瞎话,这门课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闻言,江云景抬眸看着赵哲源,“去帮忙搬东西。”
这犊子护的!
赵哲源咂舌,眼前人完全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的典范啊。
他痛心疾首的说道:“我是来给你送狗的,你家的狗在我家拆了好几天的房子,现在总该领回去了吧?”
江云景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给赵哲源指明了有多少东西要搬后,接着推着轮椅往医院门口走。
林洛与江云景开玩笑:“要不我们儿子就叫拆迁队吧,多霸气的名字!”
江云景笑了笑,眼尾的弧度轻扬,“它有名字。”
林洛好奇的问道:“什么名字?”
江云景嗓音里似乎掺了蜜:“洛小蠢。”
林洛:“……”
这货竟然变相骂她蠢!
林洛目光四处打量,注意到江云景搭在椅背上的手,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她柔软的舌头贴在手背皮肤上,江云景忽然觉得养萨摩有点多余。
赵哲源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出来,一眼就瞧见门口那对含情脉脉盯着对方的情侣,心里很是气愤与不平,一双桃花眼快被他翻得只剩白眼。
将东西全部装车,赵哲源瞪了他们一眼:“我在你们家门口等你们。”
江云景将钥匙丢给他:“你到了先把东西往上搬吧。我要去一趟超市。”
赵哲源:“……”
见赵哲源被气得一点风度都没有了,林洛连忙说道:“我们去买菜,做大餐请你吃。”
赵哲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一脸为难的将钥匙揣进了口袋。
*
江云景推着林洛出了电梯,见房门开着,而赵哲源正在逗萨摩:“拆房子呀,你不是挺能的吗?快拆了这个处处写着见色忘义的地方!”
萨摩半闭着眼睛,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一动不动。
赵哲源从沙发上扯了一个靠背,拿在萨摩眼前晃来晃去,“来咬啊!”
林洛拿出手机递到江云景面前:“要报警吗?”
提到报警,江云景觑了她一眼,“闭嘴。”
林洛不明所以,不明白为啥自己被凶了。
她捂着胸口,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是不是想起了他的好……所以你要抛弃我,和他……”
林洛再一次偏过头朝屋里望去,正欲用手指指着赵哲源质问江云景,却发现萨摩冲了过来。
吓得她一个激灵,单脚落地蹦到了轮椅后面。
江云景拦住庞大的萨摩,冷声道:“进去。”
萨摩甩了甩尾巴,再次朝林洛看了眼,转过身进屋了。
林洛刚想说些什么,余光注意到在那捧腹大笑的赵哲源,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刚刚只是觉得现在洗澡不方便,不想沾一身狗毛,所以跳开了。
谁爱笑就给他笑去吧。
……
江云景在厨房做饭,林洛和赵哲源在客厅里唠嗑。
赵哲源吃着林父带给林洛的零食,“你就请了一个月的假?”
林洛喝着白开水,一脸郁闷的道:“嗯,下个月有课程结束要考试。”
赵哲源将山药薄片递过去:“要不要吃?”
林洛眸光一亮,唇角染上笑意:“谢谢!”
正准备伸手去抓,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林洛的动作一顿。
赵哲源摆摆手:“他打小嗓子就不好,不用管他。”
于是林洛心安理得的抓了一大把往嘴里放,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江云景的身影就跃入了眼帘。
他脸色冷沉,声音阴冷:“你俩别吃晚饭了。”
林洛正准备甩锅,没想到赵哲源先她一步:“我说不让她吃,她非跟我抢。”
林洛默默的咀嚼着,心里幽幽的想:出来混果然都是要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