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起身走到门外,林鹤察觉到了他家主子浓浓的寒意。
他试探性地问:“殿下,是需要属下去查谁对霍将军下药吗?”
穆淮嗯了一声:“能抓住她的普天之下也没几个,范围很小,要尽快查出。”
林鹤颔首:“诺!好在霍将军没有大碍。”
提到这,穆淮心有余悸。
对方并不是想取霍檀的性命,而是对她用了媚药,居心叵测。
他眸子深沉得不见底,思忖着对方此举的意图。
很快,他心中便有了些许了然。
对方若不是怀疑霍檀是女子,就是想试探他对霍檀的在意程度。
穆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必查了,本王知道是谁。”
不知为何,他心底深处对她这次的遭遇除了心疼与气愤外,还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诧异。
莫非是与她同睡了一个床榻,她曾亲昵地搂过他脖子?
他们之间到底不一样了…
关系更进一步了。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完全信任他!
想到这,他眸子里泛着温情脉脉,嘴角细不可察地弯成一个温暖的弧度。
林鹤觉得这神色有点不寻常,忍不住问道:“敢问殿下,是谁敢对霍将军如此?”
穆淮不语,眸光又冷沉下来。
林鹤见他的神色,已经猜测到几分,面色陡然变了变:“他这是要拿住您的软肋啊,殿下,属下觉得您与霍将军还是该保持距离才是。”
他这番冒死提议,不光是认为霍檀是他家主子的软肋,以后总会有些地方碍手碍脚。
另一方面,他们同为男子,这样下去总是不太好的。
林鹤麻着胆子,微微垂首,等候着穆淮的冷冽态度。
闻言,穆淮邪肆勾唇,不恼不怒:“她是我的软肋?那可是我求之不得的。”
林鹤呆住,噎得没有话说,也不敢说。
穆淮继续说:“你低估她了,能让那么多人忌惮的将军,怎么可能成为谁的软肋。”
“况且,她是我现在想傍还傍不上的大树。”
林鹤哑然,觉得这话真是夸张了,霍将军虽神勇,可与他主子相比,那还是有差距的。
“殿下真是抬举霍将军了,应该说霍家若能依靠您,才是莫大的福分。”
穆淮淡瞟了他一眼。
林鹤再次低头,不敢再置喙。
还是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家主子已经被霍将军灌了迷魂汤。
须臾,穆淮冷冽地说:“他欺负霍檀,就得付出代价。”
林鹤赞同地点头:“不知殿下打算怎么做?”
“断他的左膀右臂!”穆淮清寒开口,森冷的桃花眸底闪着凉薄。
林鹤心领神会:“属下去安排。”
……
午时过后,他们开始往京都方向走。
此时,霍檀已经平复心情,面对穆淮时,仿佛也能做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谢景枫那张嘴,叽叽喳喳着:“霍兄,我也是见过一些中媚药的人,男女都有,可是像你这么狠的还是少见啊。”
坐在外面,还不时地把头探进来,与他们交谈着。
霍檀沉默。
穆淮瞟向马车门口:“霍将军是为了本王的名声,忍着剧痛也在坚守原则。”
霍檀扯了扯嘴角。
这话是夸赞她吗?怎么听着有股讽刺的意思呢?
痛,是真的痛,此刻还觉得那里是撕裂般的感觉。
那种被巨形物体快要撑破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
原则?
她坚持隐忍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屈服,什么破原则,让她快要爆体而亡一样。
还不如不守啊!
虽然有点不讲武德,可穆淮并没有吃亏,这事她不哭不闹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她继续沉默,说多了就容易露出破绽。
谢景枫夸赞道:“霍兄不愧是咱们大庆的镇北将军,其忍耐力与定力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还没完没了了。
这种中媚药的事,说起来也不是很光彩吧。
他倒是说得眉飞色舞!
霍檀抬了抬眼眸,笑着说:“希望谢世子今后面对各种诱惑,也能有定力。”
谢景枫乐呵道:“那是自然。”
“不过话说回来,定力这东西在有些人面前,有时候可是溃不成军啊。”
霍檀失笑,这话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她偷偷瞄了眼穆淮。
那张脸,那身段,很容易让人毫无抵抗力。
穆淮见她正看着自己,浅浅笑着:“霍将军是觉得我好看?”
霍檀没有否认:“京都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男女。”
但是像穆淮这样的,屈指可数。
不可否认,他这样的很符合她的审美!
可惜,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想要跨过去很难。
而她明知如此,还做出那样的事,但愿不是作茧自缚啊。
穆淮说:“京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可人的将军。”
谢景枫识趣地退出闲聊,顺便将遮脸的轻纱戴好。
他觉得,穆淮对着霍檀那个男人说情话,都不带脸红心跳的,张口就来,且不注意场合。
他们可在意过其他人的感受?
霍檀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斜靠着窗户旁,神态有几分漫不经心,浑身透着洒脱与淡然。
眸光痴缠,他一时挪不开眼睛。
“觉得累,就躺下睡会吧。”
被他看穿自己很累,霍檀冲他笑了笑:“好。”
“我等会叫你喝药。”
他总是用很轻的语气,说着让她无法拒绝的话。
霍檀觉得头重脚轻,毒解了之后,她也分辨不出是昨夜太累,还是因为风寒导致发热。
她稍微蜷缩着身子侧躺着,在还清醒时,软绵绵地说:“如果到了枫林,叫醒我。”
穆淮眸光微闪,点了点头,静默下来。
“我知道不是你。”霍檀悠悠地补充一句,抵挡不住打架的眼皮,睡了过去。
穆淮怔了怔,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是想问她审问蒋田有何结果,也想问她是否相信自己听到和看到的。
此刻,她那句话在他心中激起的涟漪,无法言喻。
见她已睡熟,他拂袖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林鹤连忙起身:“殿下有何吩咐吗?”
穆淮示意他让开:“本王来驾车吧。”
林鹤愣了愣,将地方挪了出来,揶揄道:“殿下何时这般体桖属下了?”
谢景枫笑道:“林鹤,别自作多情了,他是嫌你驾车技术不好,马车颠簸影响到霍兄睡觉了。”
林鹤啊了一声,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