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拍了贾福岫的手一下,“怎么就对她不好了?死丫头不懂得尊老爱幼,岫岫你可不要和她学!”
说完,她高傲地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面前的小姑娘,“你妈病了,你管是不管?”
她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真有丢下自己亲生母亲不闻不问的小畜生!
哪知,小姑娘不为所动,甚至一脸冷漠,“病了就去看医生,需要我推荐?”
贾老太太面色一僵,“我说你亲妈病了!快死了!你当着是打算不闻不问?”
这一次,孟晚没有在看她,甚至连问一句什么病都懒得。
“永夜,将秦医生的电话告诉她。”
她提步,就要离开。
却被贾老太太一把扯住,“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俞丽姝好歹生养你一回!谁家的孩子像你这样对父母不闻不问!对祖母大呼小叫!”
“养我?”孟晚笑了,“把我丢到乡下的养?哦,我忘记了,是你的主意。”
贾老太太包养的十分好,快六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就像五十多,头发也精心染过的,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身上搭了一件宽松的改良旗袍,不说话的话,看起来很有贵妇范。
但此刻的她,瞪着眼珠子一脸怒容,“我的主意,怎么了!你小时候像个傻子一样,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和你姐姐完全是天壤之别!带出去都丢了我贾家的脸面!再说了,要不是我们把你送到乡下,你上哪里去认识你那位好奶奶?
呵,平日里装的有多孝顺似的,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
孟晚:“?”
她被贾老太太的这番说辞逗笑了,“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
贾老太太似乎没听出嘲讽之意,反而高傲地道:“谢倒是不必,回贾家去看看你母亲,她现在需要你。”
她说的是回贾家,而不是回家。
从一开始,贾老太太就从来没把孟晚当成贾家人。
哪怕她回到贾家,依然觉得是个外人。
她心中贾家的孩子,只有贾福岫和贾可儿。
当然,贾福岫最重要,如果到了选择的时候,贾老太太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贾福岫,丢掉贾可儿。
孟晚就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她垂眸看了一眼贾老太太拉住自己小臂的手,她便瞬间弹开,就好像被电到似的。
贾老太太惊恐地瞪着孟晚,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嘴里吐出两个字,“妖女!”
贾福岫一听,像是真的吓到了,“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姐!她是玄师啊!会点法术很正常!什么妖女,她是你孙女!”
他又转头想要去拉孟晚的手,“姐,不要生气,奶奶她也是……”
话说到一半,贾福岫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看到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看着他,仿佛就像陌生人。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贾福岫慌了,“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奶奶会这么……这么……不喜欢你……我……”
这一刻,孟晚只觉得可笑。
之所以不阻止贾福岫到郡王府,是因为她觉得这孩子和贾家人不一样,再有她曾经看到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对他总是特别宽容一些。
但此刻,她只有厌恶。
如果她身体里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孟晚可以原谅,毕竟小孩子没有恶意,或许真的只是希望她和贾家修复关系。
可他的身体里是个成年人,明知道她有多厌恶贾家,也明知道贾家人对她做过什么,竟然还把贾老太太带到她面前。
不是蠢,就是坏。
无论哪一种,都要远离。
“滚,从今以后不许再靠近我郡王府。”
算一算,这还是孟晚第一次对贾福岫发脾气。
她看不懂这个孩子。
有时候乖巧软萌,可爱的当真像是他身体上的这个年纪,很懂事,也很听话,更会打心里为她着想。
有时候,却又像现在这个样子,让人打心底里的厌恶。
贾福岫被吓的后退一步,眨巴着怯生生地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道:“二姐,你生气了吗?呜呜呜,我这就把奶奶叫回去,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能不能让我留下来,让我……二姐!”
贾福岫看着孟晚从那个土黄色的小包里,抽出一张黄色符纸。
眼中终于出现畏惧之色,还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孟晚手中的,是天雷符,她以为贾福岫眼中的惧色,是因为曾经看她使用过,丝毫没往其他地方想。
贾老太太的怒气值简直达到了顶点,对着孟晚破口大骂道:“贱丫头!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当初就不应该把你送到乡下!直接掐死倒省心了!
你现在仗着自己爬上了墨二爷的床,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等到哪天人家玩腻了,我看你怎么哭着求我!”
“岫岫,走,还真当是自己的地盘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等着看她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贾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这栋郡王府是谁的。
因为在她看来,绝对不可能是孟晚的,那就是墨二爷的了呗,只是一个暂时的住客,也不知道在牛气什么。
甚至别人说的什么厉害的玄师,在这一刻贾老太太也不相信了。
她不认为真正的玄师能像那个死丫头一样。
玄师不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功德,像她心思这么恶毒的人,怎么可能是玄师?
她拽着贾福岫的手,匆匆离开。
小小的身子被贾老太太拽的一个趔趄,侧头看了孟晚一眼。
再回头的时候,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孟小姐,你们家这长辈也太过分了!”她们离开,永夜就开始为孟晚打抱不平。
孟晚轻笑一声,似是完全不在意。
只是她的眼神,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眸光闪烁。
直到一老一小两个人消失在长长的巷子口,孟晚才收回视线,朝着郡王府走去。
刚一走进,房门便自动打开了,小青走了出来,探头四下望了望,“那个老太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