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看向段老爷子。
他的情况,就属于第三种,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身体。
甚至包庇夺舍的精怪,替她遮掩罪行。
这只妖,一定非常了解段老爷子,且段老爷子对它的感情极其深厚。
一人一妖相互配合,瞒天过海,就连鹤玄之都被蒙在鼓里。
当真,好算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段老太爷气喘吁吁的,但怒目圆瞪,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
从见到老爷子那一刻起,孟晚就注意到了他戴在胸前的一块玉佩。
血玉,与段弘扬身上那块别无二致。
“小道士,将那玉佩摘下。”
孟晚看向一旁还在傻眼中的少年。
“啊?”鹤玄之一愣,“那是我用心尖血滋养,给爷爷来保命……”
“摘下来。”不等孟晚再说什么,一旁,从始至终没有出声的男人终于开口。
段老太爷更加激动,连忙用手护住血玉,“你敢!你敢!不孝子,当年就不该收养你!!!”
老爷子这一激动,连说话都利索了。
话音落下,鹤玄之更懵了:嗯?二叔……是爷爷收养的?!
男人眸光锐利,望向段老爷子的眼神,不再有恭敬之色,“谁助你逃离教化处的?”
教化处三个字一出,沈若随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要知道,二小子只是个普通人类啊!
民众是知道有个国家有个国安局,对外那只是一个处理棘手案件的地方。
他……怎么会知道教化处?
段老爷子更是眼神闪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砚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连整间卧室都显得格外偪仄。
垂眸睨着床上的老人,他勾起唇,清冷的瞳仁透出嘲讽之色,“让我猜猜啊,段安阳?”
床上的老人,听到这个名字,瞳孔地震。
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看向平日里最顺从自己的白衣少年,“玄儿啊,爷爷累了。”
就差没直接说,快点将这些人赶走。
何玄之眉头轻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爷爷,您不是一直思念二叔吗?”
老人缓缓闭上双眼,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孩子大了,管不了,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要说老狐狸活了上千年,还是聪明的。
事已至此,她也不用孟晚再说,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是她的错……
一切都是她的错!从将小狐妖化为婴孩抱给段从文的那一刻起,她便犯下滔天大祸!
“段思薇!是你自己从老头子的身体里滚出来,还是我抓你?!”
傻孩子鹤玄之又懵了。
段思薇不是大少爷母亲的名讳?
可她已经去世多年……
鹤玄之虽然从未见过那位段家最受宠爱的大小姐,可他经常听大爷念叨。
他最疼爱的妻子死了,生大少爷的时候,难产而亡……
孟晚凝眉看向鹤玄之,忽然很想问一句:少年,你是怎么走上玄师这条路的?就这智商,就这眼力见儿……
他与段弘扬相处多年,就没发现他是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