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温柔乡温柔刀
“武姑娘,听说你出生的时候连哭七天七夜,是不是真的啊?”
“…”
“还有,听说…”
船舱里,李承乾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各种问题脱口而出。
武瞾坐在李承乾对面,表情逐渐凝滞下来。
从李承乾一上船开始,就问着各种各样奇怪的问题,所以武瞾从最初的激动,到现在满脸的麻木和不耐。
相比之下,李承乾则处于一个很兴奋的状态。
这种兴奋,并不是见到美女时的兴奋,而是八卦的兴奋。
武瞾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名女人。
在这种极度封建的时代,武则天却能用手段力排众议,登基成为华夏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帝!
这种手段和魄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哪怕吕雉那位中国首位专政女性,也没能登基称帝。
她并不是能力不够,而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反对的人太多。
而武则天虽然同样有人反对,但在她的手段之下,那些人基本上都下黄泉跟李渊他们喝茶去了。
此等手段,确实能在历史上排得上号。
不过现在的武瞾,还不是武则天,此刻她正处于新手村,还在为前途而发愁,又或者是…为误入歧途而担忧?
趁李承乾口干喝水的时候, 武瞾才苦着小脸道:“殿下,你都是从哪听来的传闻啊?”
“额…”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心道那些传闻可都是你自己散播出来的。
武瞾的传说,最离奇的莫过于她的出生。
皇帝嘛,都喜欢整点神话色彩,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天选之人。
就像刘邦,就整了“斩白蛇”、“妇人梦龙有感而诞高祖”,还有隋文帝杨坚,降生的时候全身布满金鳞,头上有龙状犄角,活脱脱就是一个小龙人,吓得他的娘直接给他扔了出去。
大唐高祖李渊也非常人,传闻他有三个乳头,从小便异于常人,被许多族人视为不凡之人。
而武则天登基之后,便觉得自己出生太过平凡,没天生异象也就罢了,居然连打雷闪电都没有。
那哪能成,这年头当皇帝若是没点绯闻,都不好意思坐在那张金光闪闪的龙椅上面。
于是武则天的出生地利州,就莫名流传出了一个传说。
利州那儿有一个龙潭,传说武则天的母亲曾经在那儿游玩,忽然水中跃出一条金龙,围着她就盘旋而上,嬉戏交欢,于是武则天的母亲就怀孕了,并且生下了武则天。
这样一个故事简单点来说叫人与动物,但是,如果用神棍的话来讲,那就叫做“神灵感孕”。
反正武则天她爹就这样莫名其妙戴上了一顶莫须有的绿帽子,也不知他在九泉之下,会作何感想。
后面大诗人李商隐还写了一首《利州江潭作》,专门讲述这个神话传说。
武瞾鼓了鼓小嘴,“殿下,我只不过是个落难的小女子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小女子…
李承乾嘴角抽了抽,如果你是小女子的话,那大唐可就没几个女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
李承乾目光忽然在武瞾身上转了转,然后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你这也不小啊…”
武瞾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顺着他的目光往下,脸色“唰”的一下便红了,“你这…登徒子,目光往哪看呢。
“不好意思,那啥,男人的目光总是向往美好的风景,我也控制不了。”
李承乾摸着鼻子。
“哼!”
武瞾瞪了他一眼,才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是不知道,我爹是应国公武士彟,前几年,我爹去世之后,堂兄武惟良、武怀运及武元爽等人落井下石,我就带着娘回到利州。”
李承乾点头,“你爹出身显赫,你作为他的女儿,就算受到排挤,也用不着…去选举花魁吧?”
武瞾叹道:“生活不易,美女叹气啊。”
“…”
“离开武家的时候,我曾向武元爽他们发过誓,总有一天,我会重新站在他们面前,把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说着,她的小脸逐渐坚定起来。
李承乾微微挑了挑眉,随即笑道:“你不用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本王经历的勾心斗角,可比你多太多了,所以还是少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
“不早了,武姑娘还是早点歇息吧!”
李承乾说着,便站起身来离开。
武瞾脸色惨白,额头微微冒出一丝冷汗。
不过片刻后,她便恢复如常,目光又如往常一般天真烂漫。
…
李承乾正在船头吹冷风,就在这时,杨琛却走到他身旁。
“杨别驾,这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觉,该不会是在想淮河畔的相好吧?”
李承乾笑道。
杨琛:“…”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开口道:“殿下,有件事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要讲就讲吧。”
杨琛迟疑片刻,便说道:“就是今日的那位武瞾姑娘,下官总觉得,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殿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李承乾笑道:“杨别驾,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是那种见色就走不动道的人吧?”
“呵呵...”
杨琛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然而那笑声之中,却已经表明了想要说的一切。
“...”
李承乾抿了抿嘴,很明显,杨琛这个态度已经伤透了他的心,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友谊的小船算是走到尽头了。
杨琛见李承乾脸色不好看,顿时咬着牙道:“殿下,温柔乡温柔刀,刀刀伤人性命,你是黔州的希望,下官不希望你被一名女子耽误了前程,更误了黔州百姓!”
李承乾眯眼看着他:“杨别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杨琛笑了笑,反而洒脱了不少,“殿下,下官到黔州时也是壮志凌云,只可惜下官没有殿下的杀伐果断和实力,只能被沈良压着,任由他胡作非为。”
“但是殿下来了之后,下官重新看到了青天,而且下官也一直坚信,殿下就是黔州的天!”
说完,杨琛跪在地上,重重一磕头,殿下,下官所言,确实大逆不道,要杀要剐,下官绝无怨言!
李承乾叹了口气,双手放在栏杆上,目光深邃道:“有句话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杨别驾,吾道不孤!”
“你起来吧。”
杨琛咬了咬牙,“腿麻了。”
“…”
李承乾将他扶起来,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吧,关于武瞾一事,我心里有分寸,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