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虞子汐回了夜灵宗。
刚踏入宗门,一路上的弟子都离她远远的,用异样眼光打量着她。
还有一些在背后对她议论点点:
“你们快看,是宗主。”
“宗主回来了!”
“咳咳……什么宗主?她都快把我们夜灵宗的脸丢尽了!”
“一个与妖孽有染的人,才不配做我们的宗主!”
“就是,她怎么还有脸回来啊?”
虽然他们都不敢大声,但私下议论的声音,还是被虞子汐听进去了许多。
他们……是在议论什么?
看来,之前在妖族与桑玄同修的事,已被很多人知道了。
可这些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时,后背传来一道声音:“宗主。”
她回过头来,只见傅兴安、月魅都在,傅兴安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月魅奔了过来,担忧道:“宗主,你可回来了,那妖孽……他没伤害你吧?”
“呵,三长老真是说笑了。”傅兴安暗暗嘲讽,“咱们宗主是妖族的救命恩人,算他们半个亲戚,他们怎么舍得伤害宗主?”
阴阳怪气的语调。
虞子汐不理会他们嘲讽,直接道:“二长老有什么话,直说即可。”
她最讨厌拐弯抹角了。
“好,宗主,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傅兴安也不卖关子了。
“什么解释?”
“你与那妖孽行了苟且之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夜灵宗都跟着颜面扫地了!”提起这件事,傅兴安就气冲冲的。
虞子汐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是因为那件事……
她扫了傅兴安一眼,问:“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你们是从哪听来的?”
“空穴来风?”傅兴安冷哼一声,只觉得这话可笑,“那属下就告诉宗主,属下们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他开始编纂:“是因为三天前,桑玄突然大张旗鼓来夜灵宗提亲!”
“提亲……”她怔了怔,“给谁提亲?”
“还能是谁?”傅兴安叹道,“自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尊。”
虞子汐微微错愕。
三天前,桑玄来给她提亲了?
“哦。”见她不说话,傅兴安接着添油加醋,“他可能早就不把你当师尊了。”
“只是属下不明白,他对你心生情愫,这么多年,您当真一点也不知情吗?”
话语中,充满了怀疑。
虞子汐不理会他的问题,反问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为何只是来提个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众所周知了呢?
不过,提亲一事也未必为真吧。
先听听他怎么说。
傅兴安摇了摇头:“起初他态度还算和善,被我们再三拒绝后,变得极其恶劣,还说了一些……污言秽语。”
“污言秽语?”
“是。”
“说说看?”
她那个徒儿,虽然生性顽劣不羁,但待她一向是尊敬的。
她倒是不信,桑玄会对她说什么污言秽语。
傅兴安拉起虞子汐的衣袖,“刷”的掀开,露出光白细嫩的手臂。
洁白如玉,却唯独……那颗明晃晃的守宫砂不见了。
不好!
虞子汐正欲收回手,却被傅兴安一把抓住。
他目光落在守宫砂消失的地方,开口道:“他说,你非他不可了。”
这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意味。
虞子汐不太相信:“他真是这么说的?”
“不然,你以为这桩丑事是如何人尽皆知的?”傅兴安无奈笑笑,“那妖孽猖狂无比,三天前,你还昏迷着,他硬要带你走,我们一番争斗才将他击退,随后,将你送去了竹仙居疗伤。”
“宗主,你的好徒弟为了得到你,不惜毁了你的清誉,你该清醒清醒,好好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货色了!”
心里万般期盼,宗主能够醒悟,最好对那妖孽恨之入骨。
虞子汐摇了摇头:“不,他不会这么做的,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她想知道实情!
“宗主,别去了!”傅兴安叫住了她,“你看看,这是什么。”
刷——
他轻拂袖,原地出现了几个箱子,箱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珍宝。
无一例外,都带着妖气。
这是……
月魅也配合着傅兴安演戏,接着道:“宗主,这是桑玄三天前带来的……聘礼。”
其实,这是他们几日前攻打妖族,缴获而来的战利品。
充当一下“聘礼”,也没什么毛病。
“聘礼……”虞子汐仔细一看,从气息便能认出,这些是妖族的东西。
她蹲下身来,从箱子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玉碎流苏,愣了愣。
这枚流苏,她记得。
是桑玄寝殿中,帐幔上挂着的那一串。
毫无差别……
这些,当真是桑玄送来的“聘礼”?
不,不可能。
桑玄答应过她,这件事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见她不说话,傅兴安继续道:“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这件事,夜灵宗颜面扫地,五大宗门要你给个说法。”
“不过,这件事也不难解决,只要你跟那个妖孽恩断义绝,说是被他逼迫的,将罪名都推到他身上,这样……”
“别说了!”虞子汐听不下去了。
她都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又何谈推卸责任一说?
“宗主。”傅兴安愣住了,“难不成,你还愿意相信那妖孽是有苦衷的?”
“他如果待你真心实意,我们尚且还无话可说,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顾你的清誉,这等禽兽,有什么可留恋的?”
虞子汐摇了摇头:“我去找他。”
一面之词未必全部可信,她要去找桑玄当面问个清楚。
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月魅着急了,要去追:“宗主,宗主……”
“不用追了。”傅兴安却一脸淡然,“妖族现在一团乱,也不太愿意相信人族,她去了,多半也会被拒之门外。”
“……好吧。”月魅无奈叹息。
他们的小宗主,什么都好,就是眼瞎,怎么偏偏要对一个妖孽如此执念?
执念到害得自己身败名裂了,还不肯松手。
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