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飞你这个家伙,居然不给我回电话。等着,我一会就去找你去,看你往哪里躲。苗苗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电话。早饭都气的吃不下了,太伤人家的心了。
这边,云飞和妹妹帮着妈妈在做豆腐,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自己做一点豆腐,前几天是奶奶家做豆腐,然后是叔叔家,今天轮到云飞家,每家做好了豆腐,都会召集一大家人过来吃豆腐脑,云飞喜欢吃,妹妹却不感冒,妹妹喜欢和豆浆,那种淘了两遍以后剩下的豆浆。农村的豆汁要打两遍,尽可能的把里面的营养打出来,前两道豆汁用来做豆腐脑,第三道豆汁加一点大米,就变成了香喷喷的豆浆,老家人管这个叫三浆。
云飞负责烧火,妹妹负责搅拌,做豆腐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有句老话,世上三件苦,撑船打铁磨豆腐,火不能烧大,烧大了很快就焦了,也不能太小,太小了烧不开。而一边烧还要一遍搅拌,不然豆浆里的沉淀物会堆在锅底,也会烧焦。所以,至少需要两个人配合。
爸爸去帮叔叔家杀猪了,妈妈也过去帮忙了。今年,二叔家特意养了一头猪,杀了给几家分一下,省的去买了。如果一大家人去买猪肉的话,要比自己养的贵出好多,都是平头老百姓,居家过日子,能省则省。
豆腐快好了,云飞放了一把柴火,就跑去喊他妈了,烧好的豆浆,要装进水缸里,外面包上稻草保温,卤水点豆腐,需要慢慢的点,一下都倒进去,豆腐会老掉,不好吃。家里也就云飞的妈妈最擅长点豆腐。那边杀猪的水还没烧开,慢慢的一大锅,旁边已经围了一群人,都在讨论着。
农村的人,喜欢扎堆聊天,天冷的时候,有固定的烤火的地点,有几家冬天会弄一个旧锅,放上柴火,大家一起烤着火聊着天,话题从国家大事,到某个大老板,再到上班的见闻,还有许多花边新闻,就像苗苗的爸爸一样。明星的绯闻在报纸上在新闻上酝酿,而苗家的绯闻,则在老百姓的茶余饭后。
云飞妈妈把豆腐点好了,让妹妹去喊大家先过来吃饭,早上起来就开始弄这些年货,都没来得及吃饭。云飞的爸爸和旁边的人客气着,大家都说吃过了。云飞一大家,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还有堂弟堂妹都过来了,每个人都吃了很多,老家的人都喜欢吃这样的豆腐脑,加上一点萝卜干,再撒一点香菜,加一点味精或者盐巴,胃口大的,吃掉满满一汤碗。
吃完早饭,休息了一会就去抓猪了,一大家人忙碌着,不一会功夫,猪已经被夹在木架上,小叔以前做过厨子,杀猪的事情由小叔操刀,先把猪用温水冲一下,洗干净身上的猪屎猪尿,温水有利于猪的血液循环,杀出来的猪血又多又好吃,一刀下去,猪开始不停的挣扎,婶婶把大盆放在下面,猪血顺着猪腿往下流。不一会,猪就停止了动作,把死猪抬进烧好的大锅里,开始去毛,一刀一刀的去着毛,刮干净了,抬上案板,开始分解,这条后腿是大哥家的,这条大腿是大姐家的,这条前腿是二哥家的,这条前腿是二姐家的,排骨分成两排,一排给自己留着,一排给妈妈家的。就这么一分,一头猪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最后的下水,留给了小叔,猪心猪肝猪肺还有猪大肠。
收拾好了,已经到中午了。云飞在家看书,妹妹则跑去看杀猪了。妹妹永远都跟小孩子似的,不过,现在的学习进步了很多,她还指望着当哥哥的云飞给她买手机了。
中午的时候,李慧过来看了一下云飞,打了一个招呼,就回家了,马上都过年了,过来看看云飞。云飞的妈妈留李慧吃饭,李慧觉得快过年了,打扰别人不合适,给云飞的妈妈送了买了点雪花膏,也不贵,学生消费得起,云飞的妈妈很开心。一直问云飞是不是他对象,云飞也不好意思说。不过,不说就等于默认了。妈妈也挺开心的,妈妈不怎么识字,但是看人很准,李慧这个丫头不错,以后肯定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看李慧的样子,就知道能勤俭持家。云飞的妈妈和云飞的爸爸说了这事,爸爸没怎么说,成年男人不擅长表达什么,更多的是行动,但是,还是挺开心的,云飞爸爸和云飞说,谈对象可以,别耽误学习了,云飞点点头,爷俩话不多,靠的是内心的交流。
李慧走了没多久,苗苗就过来了,给云飞的爸爸带了两瓶好酒,这是别人送给她爸的,让苗苗拿过来了。云飞妈妈看着这个女生,一看也不像学生,一打听,是云飞的老师,客气的把老师往家里拉,苗苗也不客气,跟着云飞妈就回家,苗苗把好久拿在手里,跟着云飞妈妈进房间了。苗苗到了云飞家客厅,说是客厅,但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用电器,就一个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不过,收拾的很干净。这时,云飞还在看书,云飞的妹妹过来叫他,大哥,外面来了一个美女,是老师。
云飞想,都快过年了,谁会过来打扰人家。转头一想,完了,昨天没回电话,苗苗找上门了。万一要是给他妈说了,这就完犊子了。
云飞把书本收好,看了看镜子,走了出去。
云飞妈妈和苗苗聊得正开心,看着云飞过来,苗苗说,阿姨,其实,我也没啥事,就是前几天云飞写了一首歌,我给我教授看了,教授说不错,要是云飞去唱的话,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大明星了。
云飞妈妈听到儿子就要成为大明星了,非常的开心。自己从来也没觉得儿子会唱歌,还会写歌,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妹妹听说云飞要成明星,就说,哥,你要成为明星的话,记得替我问周杰伦要签名啊,我最喜欢周杰伦了。
妈,我哪有什么当明星的命啊,就是瞎写的。苗老师,我不打算去唱歌,我打算考大学。
云飞解释道。
云飞,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当明星不仅风光,还赚钱。上学出来还不是要上班,你看我,我爸还让我去唢呐班帮忙,我也是大学毕业的,还不是回到学校当老师!苗苗见云飞不乐意,她劝说着,确实,现在多少人抢破头皮想当明星,别人都上赶着,云飞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云飞妈妈一听唢呐班,就问老师是不是姓苗?
苗苗答应着。十里八乡的,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苗苗的爸爸。
要唱你去唱,那歌送给你了。云飞气着说。
你要真不想唱的话,我老师说了,香江那边的天王看中这首歌了,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唱,教授可以帮你卖掉。苗苗也不希望一首经典的歌曲,因为写作的人而流失。云飞还小,不懂得版权的问题,自己有点经验,作为过来人,要帮眼前的这个小孩指引方向。
能卖多少钱?云飞说。
让苗苗意向不到的是,云飞这么快决定卖歌了。说到,我也不清楚,我打电话问一下。
苗苗出去打电话了。
云飞妈妈好奇的问到,云飞,真能卖钱啊?
云飞说,我也不知道,能卖钱最好,要是能卖钱的话,我就再写几首,这样俺爸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云飞妈妈想着,不得了,家里出了一个能人,还会写歌,还给大明星写歌。不行,这个消息要给云飞爸说去,顺便在其他妇女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儿子出息了,给香江大明星写歌。
苗苗进来了,现在房间只剩下云飞。
我老师和我说了,有两种方式,第一是直接买断,三十万一首,词曲署名是大明星的,如果后期你还有歌的话,也可以卖给他,第二,是和明星签合同,根据唱片销量来拿分红,你只有一首歌,一张唱片,你可以拿五毛钱,当然了,词曲署名是你。
云飞想都不想,说,一次性买断吧。
云飞,你好好想想,唱片卖出去,肯定许多人买,署你的名,以后你就出名了。
云飞爸爸端着一盆猪肉回来,云飞看了看苗苗,又看了看刚杀出来的猪肉,指着猪肉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爸爸看到家里来客人,把猪肉放好了就过来,问云飞,你怎么不倒杯水。不懂礼貌。
云飞心想,我和她客气?她折磨自己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客气。
忘了,老师,我给你倒水去。
不用不用,我一会就走了,行了,我和教授打个电话,等会就签合同,我让老师教我怎么起草合同。云飞,你有纸笔吗?
老师啊,有有有,云飞赶紧去拿。
云飞妈妈在外面炫耀完了找不到云飞的爸爸,也回家了。
看到云飞的爸爸,就在院子里说,云飞爸,可了不得了,你儿子给打明星写歌了。
云飞爸爸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合同,一个明星,一会又写歌。
云飞妈妈进来后和男人说了情况,云飞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啥时候变得这么有出息,刚刚还说不懂礼貌,这会儿功夫,就成名人了。
云飞拿来笔,老师起草着合同。
老师,您说这歌能卖多少钱啊?云飞妈妈打听着,她心想至少能卖个三五千吧。
三十万。一口价,我今晚传真多去,明天就打钱。
多少?三十万?我的亲娘啊,我得去给她奶奶说去,这么多钱。
你算了吧,云飞爷爷身体不好,还有高血压,别吓着,以后有空慢慢说。云飞爸爸阻止了云飞妈妈,女人啊,就喜欢话多。好像全天下不知道似的,到时候,都过来看热闹,年都不好过了。你别四处说,到时候要有人问你,你就说卖了一万块。省的你那个哥哥来借钱,三年前的钱到现在还没还。云飞爸爸说的这个人是云飞妈妈远房的一个哥,借钱给孩子结婚,说好年底还,一托就三年。
不说,我不说,要有人问,我就说以为能卖个几万,结果,大明星也没钱,就给了一万。一万就一万吧,写首歌还赚一万,这可是俺儿赚的。以后你们都听俺儿写的歌。
苗苗听着这一家人的对话,也挺好笑的。三十万又不是很多钱。
不过苗苗反过来想想,自己爸爸赚钱容易,可老百姓没那么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一年到头,随份子都要好多钱了,到年底,可能白干了。想着云飞还小,还没什么人情来往,以后,就多了。以后和云飞结婚,不知道要请多少桌。
苗苗想的真美啊,天还没黑,就做起了白日梦。
起草好合同,云飞签了字,按了手印。把卡号给了苗苗。就准备回房间看书。
被云飞爸的眼神吓得缩回去了。
还不谢谢老师,要是没有老师,哪里来这么多钱。
谢谢老师。
不客气,云飞,其实,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署名的。
不用了,老师,我要看书去了。云飞依然严肃的拒绝了。
好的,你去看书吧,我也要回去传真去了。苗苗指了指房间的两瓶酒,说,叔叔,这是给您的,过年了,祝您新年快乐。叔叔,明天那边就打钱,这钱,你最好别放在云飞那,不安全,小孩子别乱花了。
老师,你放心,我知道的,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我要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一家人目送着苗苗,等苗苗走远了,妈妈忍不住激动的拍着手,太好了,太好了,这些有钱了。
俺妈,我要买手机。
买,买,给你哥你妈都买。云飞的爸爸开心的说到。
爸妈本来准备过来和云飞说点什么,看着云飞认真读书的样子,妹妹伸出手指,示意不要打扰哥哥。哥哥简直太厉害了,自己马上要有手机了。
本来准备等高中毕业后再让爸爸不打工,因为一首歌,让自己意外获得了三十万,也好,爸爸就不用出去了,以后再写个两首,把家里的楼房写出来,在给他爸写一辆汽车,给妈妈写出大冰箱大彩电还有洗衣机,给妹妹写出一个好的未来,还有李慧,给她写出未来的美好又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