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宫部继润和铃木茜所带领的铁炮兵率先动了起来,接着是岛左近、拜乡家嘉和木造雄利所带领的一千五百名步兵,再后面则是由远藤直经、浅井亮亲等人所率领的农兵足轻。
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彼此之间的差距就瞬间显现出来了,经过专业训练的步兵们完全能够听得懂自己上级的命令,步兵追随着步兵队长,步兵队长再追随着步兵大将,一个个小小的队列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支锋利的长矛。
但那些农兵足轻们即使有不少武士在喝骂着指挥,却仍旧显得十分混乱,并且在真正展开全速行进的过程中,很快就和前方拉开了距离。
之前为了维持大军的统一步伐,浅井长政可还特意让步兵们留点力气呢。
眼看着双方迅速拉开了距离,那些步兵们却仍旧保持着完整的阵型,而农兵足轻们不仅速度跟不上,阵型也是逐渐散乱了,不少家臣们都不由得露出了吃惊的模样,而其中一些更具智慧的人,则想得更多。
原来这就是主公大人不惜耗费巨资,也要训练出一支职业军队的原因吗?
这样一支军队,就算是在平地正面对敌,恐怕也能轻松的击败两倍三倍的足轻吧?
也许,等到此战结束之后,自己也要试着训练一些真正的步兵了...
看着身后迅速拉开距离的足轻,同样骑着战马,身穿胴丸,手持刀剑的沼田祐光忍不住开口发问:“主公,不用等后面的部队一起吗?”
虽然被任命为军师,但是在很多时候,沼田祐光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太称职,因为他经常会完全猜不到主公的心思啊!
“呵呵,兵贵神速,而且祐光你最近一直忙着笼络那两名六角家的城主,恐怕还完全不知道这支军队现在的战斗力吧。有没有身后那几千足轻,其实差别并不大啊!”
“这、这样吗?”
他的确知道这些士兵们的训练,也在界镇外面讨伐山贼的时候,知道岛左近等人的军略,可是对方是数百年的名门,南近江当之无愧的霸主-六角家啊!
“是啊,不过你很快就将亲眼看到了。”浅井长政很是有些感慨的道。
也许其他人的视线中还是一片朦胧,但是得益于自己强大的力量,浅井长政已经能十分清晰的看到远处六角家的布阵了。
那接近五千名的足轻,此刻除了有不到五分之一正在象征性的攻打佐和山城,射射箭,填填土之类的,剩下的竟然如同一群混乱的蚂蚁一般,松松垮垮的分散在整处战场上,大概是在轮流休息。
只有在靠近自己等人的方向,大概有一千人左右的足轻,正在搭建一些极为简陋的竹束大楯。
因为尼朋战争的特殊性,大多数足轻都是双手持枪,武士们也是双手持刀,而弓箭却因为做工粗劣,在远距离的威胁很低,所以几乎没有多少武士会持着盾牌上阵。
但却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
比如说眼下这种一人高,一米多宽的长方形竹束,就是非常典型的盾牌,在攻城战时十分常见。
不过浅井长政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明知道本家的援军不日即将抵达,竟然还敢是这种慢悠悠状态?真是的,被小看了啊!
几米之外的岛左近当时就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一回头,他就看到自己的主公正眯着眼睛,很是危险的打量着前方。
一开始他还有些惊愕,但是很快,当他也看到了前面的景象之后,他就略微明白了什么。
不过主公大人还真是高深莫测啊,竟然能提前那么久就看到远处的动静,自己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主公到底有多强,但唯一可以肯定是,远比自己要强得多!
就在这时,岛左近突然间听到一声大喝:“左近!”
“是,左近在!”
“敌人两倍于我,不知道你可敢在后续部队到来之前,主动向他们发动进攻?”
虽然浅井长政稍微使了个激将法,但是岛左近却丝毫没有上当,他仍旧满脸平静的道:“是,在下领命!”
他亲手训练出的职业步兵,他当然知道他们在对抗农兵足轻的时候,到底能发挥出多大的力量,不过是区区两倍数量的足轻而已!
“很好,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就把藤吉郎带回来的那些木曾马,赏赐给你三匹如何?”
岛左近还没应下,他的两名副手拜乡家嘉和木造雄利却已经率先兴奋了起来,因为这些人里就属他们三个地位和职位最高,主公大人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打算给他们三个一人一匹啊!
岛左近当然也很快想到了这点,虽然他自己的战马并不比木曾马逊色,但身为武士,又有谁能拒绝这样的许诺呢?
“是,左近领命!”
“啊,那个,师父大人,那我们呢?”
旁边的便宜徒弟宫部继润也小声的问了起来。
浅井长政呵呵一笑,他知道对方当然不是真的在乎区区一匹马,在自己与对方相识不久之后,对方就曾经送给过自己一匹木曾马呢,出身寺庙的他,毫无疑问是个土豪。
“你们当然也有份儿,不过按照我之前制定的法则,你们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浅井长政曾经颁布过正式的命令,由于铁炮兵无需近身即可杀敌,又耗费巨大,所以他们的斩首数统一削减为实际斩首数三分之一。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几乎没有任何人会主动提出,从铁炮兵中调出到普通的步兵中。
因为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只要经历过一场大战,使用铁炮的他们的功勋,也绝对不会少到哪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可比普通步兵要安全得多了啊!
他接着转头看向了铃木茜:“当然,你们杂贺众也是同理,虽然你们无法在本家建立功勋,但我可以为你们换成金钱。”
其实在浅井长政的作战计划中,本来没有他们的位置,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本家的铁炮师范,而且区区三十来个杂贺众,在这种上万人的大战场上,其实并不能发挥出多少作用。
除非他们个个枪法超神,能直接狙杀对方的中高级指挥官,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只不过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做得到,那样一来,也必定会大大的得罪六角家,他们就算能做到,也未必真的愿意去做。
不过铃木茜的理由也很充分,身为铁炮师范,她也想要以在实战中考察一下自己的徒弟们,看看他们到底学到了多少东西,好进一步改进教学的方法。
这个理由浅井长政当然无法拒绝,所以他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可他当然不会就信以为真了,对方多半还是想要就近观察一下自己吧。
是观察力量,还是观察器量,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但不管是哪些,如果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吧!
听到这里,包括铃木茜在内的杂贺众都感觉到一阵意外,甚至是惊喜。
虽然一开始铃木大人是说要免费给对方训练铁炮射击之法的,但是很快他们就亲自感受到了,在这段日子里,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住的,都远远比他们之前要好得多了,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钱可得。
可是现在这最后一个缺点也将被弥补了,甚至已经有一小部分杂贺众暗自动了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真正的加入浅井家,甚至比自己身为杂贺众还要过得好得多了啊!
随着他们不断的接近,很快六角家一方也发现了他们的动静,他们开始在众多武士的喝骂之下,纷纷聚在了一起,试图展开对抗。
但是看着宛如无头苍蝇的他们,宫部继润却露出了极为兴奋的笑容,因为对方已经进入了铁炮的射程之内。
“五段击,预备,发射!”
“砰砰砰!”
道道青烟伴随着一连串的闷响声飘了起来,最先受到攻击的一批武士瞬间就浑身鲜血的扑倒在地。
铁炮耗费巨大,当然是要优先击杀敌方身份地位更高的武士,才能更加划算一些,这点宫部继润还是非常清楚的。
一共五百名铁炮兵,他们分成了五批,轮流向六角家发动了射击,几乎每一次枪声响起,都有数十人浑身喷血的倒下去,这些六角家的足轻们原本是聚集在一起修建临时的防御工事,以及抵抗可能会出现的浅井军,可是在面对铁炮的时候,这种聚集反而为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虽然在浅井长政看来,眼下的铁炮做工粗糙,技术也十分原始,因此导致射程和精度都十分的感人,但它们唯一不缺乏的就是威力。
别说对方那身上几乎完全无甲的农兵足轻,就算是穿着胴丸的武士,也要被当场打伤、打死,他们的盔甲在铁炮面前并不能完好的保护好他们!
虽然倒下的人并不是全都被当场击毙了,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了。
铃木茜也娇喝着带领杂贺众们发动了攻击,他们人数虽然要少得多,但却个个久经阵战,所以无论是射击精度还是射击速度都要好得多。
在五六十米内,他们至少能保证七八成的有效命中率,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惊人了。
倒是作为首领的铃木茜,她本人却并没有跟着其余杂贺众一齐开火,因为她手中拿着的是两柄特制的栓动手枪,虽然在射击速度上要远胜寻常铁炮,但在射程上可是万万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以浅井长政来看,她的手枪最大射程估计也就五十米左右,而且在三十米以外,就算打中了目标,恐怕也没多大威力。
所以它们真正的用途,大概就是十几米以内的战斗了,倒是和忍者们的各种小道具的射程差不多了。
不过以尼朋现在的技术来说,这种枪支及其弹药所包含的科技无疑要高上许多,除了说明铃木茜在家中的地位以外,还说明铃木家隐藏着更多的,有关于铁炮锻造方面的技术和知识。
比起宫部继润他们所使用的火绳枪的弹药,栓动手枪的子弹的制造过程无疑要复杂太多倍了,二者之间相差数百年的科技!
在第一轮枪响的时候,六角家中还有武士大声的喝骂着,试图重新组织起部队,但是当宫部继润下令使用五段击,枪声连绵不绝的时候,哪怕再怎么忠诚的武士,也一个两个拼了命的躲藏在各个角落里,只求能保得自己的性命。
战场上还是有一些事前立在地上的,一人多高,一米来宽的大型竹束盾牌,它们的防御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也正是它们的存在,让六角军勉强有了个喘息的机会。
当数次五段击结束之后,宫部继润下令暂时停止射击,因为他们也不能把全部的战绩都抢走,还要留给岛左近等人一个立功的机会。
虽然按照现在来看,他们差不多也就剩下扫尾了,但那至少也是个机会不是?
看着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几乎死伤殆尽的一千多名足轻,在略微有些感慨铁炮威力的同时,岛左近也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也大概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过到了这一地步,自己还怎么检验步兵们的战斗力呢?
对方实在是太不经打了啊,除了被杀死和受伤的足轻,其他地方剩下的数千足轻,哪怕还没正式交战,光是看到这里的伤亡,现在就已经开始有逃兵出现了!
还是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去找六角义贤的主力吧。
作为拥有南近江近四十万石的大名,六角义贤的直属部队肯定不会像眼前这些敌人这么脆弱吧?
铁炮声一停,岛左近立刻下令,让步兵们结成紧密的阵型向前推进。
由于长枪的训练是最容易出成效的,而且价格也比太刀要便宜许多倍,所以浅井家的普通步兵大多装备着长枪。
只有从步兵队长开始,才会有由主家所赏赐的太刀,在相对精锐了许多,而且基本上全都会些武艺的他们手里,这些太刀才不会被浪费掉。
所以当岛左近下令部队向前展开推进的时候,六角家的足轻们只看到一片片闪烁着寒光的长枪,如林一般奔了过来。
由于铁炮兵们的发威,此刻在六角家的阵地上早已经满是鲜血和尸体,在看到迅速逼近的浅井军时,终于开始有人大声的哭喊出来了。
之前他们不是没有恐惧,也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只不过因为过分的震惊和恐惧,他们甚至连痛哭这件事情都忘了去做了。
而幸存的武士们也终于开始试着重整部队,虽然这下子的确被打得非常惨,但他们毕竟有五千大军,还能整理出一些部队,就算打不过对方,至少逃跑的时候也能有个垫背的不是?
可是很快就有武士惊呼起来:“永原重兴大人被讨取了!”
另一边也传出了惊呼:“池田景雄大人也战死了!”
远处的浅井长政顿时笑了起来,他记得这几个名字,在之前忍者汇报的时候,他们是和六角义贤一起出现的,全都是六角家的重臣了。
按照六角家的法度,他们恐怕至少都是侍大将之流,甚至很可能是此处的统帅,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在没有开始正式的白刃战之前,他们就被铁炮队给轻易的讨取了。
不管是谁杀了他们,自己都要重赏对方了。
但还需要等到战斗彻底结束之后,由沼田祐光呈上清晰的斩首数。
在以前,武士们大多以敌方的首级来证明自己的功勋,所以经常有武士为了功勋而互相争夺敌人那已经被砍掉的脑袋。
浅井长政不喜欢那样,所以他授命沼田祐光,特意组织了一些识字的武士和足轻,专门用于记录斩首数和功勋,这样也就不会有因为争抢功勋而导致的混乱了。
“传令给后阵的远藤直经和浅井亮亲,让他们不必全部参战,分出一部分兵力,堵住敌人的去路,不要让任何敌人有撤退的机会。”
些许逃兵无关紧要,他们的战斗力不值一提,但是否知道此地大军已然战败的消息,这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还是相当重要的。
只要保密情报做得好,自己未必不能奇袭六角义贤的本阵啊!
想到这里,浅井长政突然间注意到身侧几十米外传来了一道灼热的目光,他立刻望了过去,发现对方是一个年轻的杂贺众,那个疑似是铃木茜弟弟的家伙。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对方还故意挺了挺胸膛。
浅井长政立刻就明白了,大概刚刚那两位敌人之中,有一个是被他所杀死的吧?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自豪。
不过自己当然不会食言,该有的赏赐,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同而有所变化。
就在这时,另一边又是一声惊呼:“少主在哪里?”
浅井长政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嗯?六角家的少主竟然在这里?”
说起来在眼下这个纷乱的战国时代,少年英才还真不少,就算不包括自己,十几岁就闯出名头,甚至继承家业的也不在少数。
比如说一向宗本愿寺家的现任法主本愿寺显如、赤松家、安东家、一条家、宇都宫家、相良家、长宗我部家...
这一系列势力的大名几乎全都是十几岁就继任的。
处于战国时代的尼朋,虽然“下克上”层出不穷,但也有许多甘愿服侍幼主的忠臣。
六角家的少主名为六角义治,虽然没有他们那么出名,但在近江区域也还算是不错了,据说其勇武过人,尤其擅长弓术,就是有传言说,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据浅井长政所知,对方的脑子好像真不算好。
在平行世界中,对方在继任为大名之后,因为想在家中立威,于是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砍了不少忠心耿耿的老臣。
他的这种完全无脑的做法,不仅没能立起半点威来,反而直接导致六角家人人自危,接着家臣们合伙和他对抗,导致整个六角家迅速的衰落下去,甚至连他本人也很快就丢掉了大名的位置。
立威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对方毫无疑问选择了最差劲的那种,这怎么也和聪明搭不上边。
但如果现在对方还是这个性格的话,对于浅井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啊...
“传令下去,活捉六角义治!”
“休想!”
浅井长政的命令刚刚下达,随着一声厉喝,一个衣衫带血的武士突然间从一堆儿竹束后面跑了出来:“有我三云贤持在此,休想伤我家少主!”
在他身后几米外,一个正趴在地上,试图悄悄溜走的少年顿时咬紧了牙关:你这真的是在帮我吗?你这是在害我啊!
远处的浅井长政也顿时来了兴趣,这家伙,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在明示自己些什么呢?
压根不用他下达任何命令,木造雄利已经率先持枪冲了过去:“浅井家步兵大将,木造雄利在此!”
三云贤持大喝一声,同样迎着对方,向前奔走数步,并且再次重复道:“休想伤我家少主!”
一时间双方的不少武士和士兵的视线都不由得移了过去,一骑讨啊,这可是武士之间独有的浪漫。
不过没过几个呼吸,三云贤持似乎被他脚下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他直接就扑倒在了地上,半天挣扎不起来。
他对面的木造雄利也是呆了一呆,但是很快他就嘿嘿一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没有继续上前,而是直接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一些步兵顿时一拥而上,拿出早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将对方绑成了一大团。
活着的武士,可比染血的头颅要更加值钱得多了,因为这不止意味着功勋,还意味着随之而来的赎金啊!
稍慢了几步的拜乡家嘉顿时就看得呆了,他是万万也没想到,竟然这样就让对方立了一大功?
三云家也是六角家的谱代家臣了,这位三云贤持的名字他也听说过,如果放在本家的话,起码也是个步兵大将吧?
“哼,我乃六角家少主六角义治是也!”
随着一声厉喝,一支箭矢也朝木造雄利射了过去,只不过一如眼下尼朋的大多数箭矢,在飞出了三十米之后,它就变得软绵无力了,被木造雄利随手以枪击飞了。
虽然是个还俗的和尚,但他的武艺可比寻常武士还要强了许多呢,尤其是在界镇参与了多次讨伐山贼的行动之后,生死之间越发磨砺了他的武艺。
他刚想嘲讽对方一下,堂堂六角家大名之子用的也不过是这种劣质的长弓,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却突然间传出一声怒吼:“浅井家步兵大将,拜乡家嘉在此!”
接着他就看到拜乡家嘉带着亲卫队,一溜烟儿的跑到了一些竹束的后面,并且很快传出了激烈的格斗声。
木造雄利不由得耸了耸肩,看起来是自己刚刚到手的功勋来得太容易了,让拜乡家嘉嫉妒了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自己替他压下阵吧,好歹也是六角家的少主,身边多少应该会有些忠诚的武士吧。
不过又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眼皮却不断颤抖的三云贤持,他突然间又不是那么的肯定了...
这时佐和山城的城门突然间大开,数十名武士率先越众而出,接着是上千名足轻,他们开始从另一个方向一齐朝六角军展开了进攻。
同时在自己身后几百米处也是烟尘阵阵,那些脚程慢了很多的足轻也姗姗来迟。
这下子不管敌我双方,所有人都知道,大局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