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渊走出死牢之后,并没有急于一时的去见紫女,而是先到了王翦府上。
每当遇到难处的时候,他都会来找自己的老师,一起商量商量,每一次都会收获颇多。
然而,在韩非这件事情之上,王翦却给出了另外一番意见。
这个意见,一度让嬴渊感到不可置信,
“韩非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稍有不慎,会被王上记恨到的。”
虽是良言逆耳,但真让他不管不问了,多少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即使王上要记恨,也记恨不到我的头上吧?老师,是李斯以及阴阳家想要杀他,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反制阴阳家。”
这是嬴渊最终打算。
以前他可能还对苍龙七宿的秘密起到浓厚兴致,但是现在,他认为,那个秘密,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人生在世,倘若一昧借助外力,只怕最终的成就也有限。
按照原来的剧情来看,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都没有获得完全的苍龙七宿,可是影响他做千古一帝了吗?
王翦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茶壶,一脸凝重的说道:“前些日子,三大营有不少将士,都被查出来与江湖帮派有染。
要不是我与蒙家出手保下他们,只怕他们现在都已经被问斩了,但即使如此,也被他们一撸到底,需要重新获得军功,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件事情,学生再来咸阳的路上,倒是听说了。”
嬴渊躺在另外一张摇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继续说道:“此事,好像就是由李斯牵头,外客不少官员联合办得案子吧?、
老师,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李斯想要向我们下手了吗?”
“外客?”
王翦冷哼一声,不屑道:“李斯算个什么东西?敢冒着得罪所有军方的代价,向我们下手?只怕他要是真这样做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这件事情,背后有王上的意思,所以,你能消停就消停,千万别在最近一段时间想着强出头。
你现在可不仅仅是冠军侯,还是秦国的大将军,论官爵,比老夫都高,军中不少将领,可都以你马首是瞻,你要是被韩非这件事情波及到了,对我们来讲,就是一个损失。”
“难道这件事情之后,老师没有对那些官吏教训一番?”
嬴渊很好奇。
王翦的性格,向来是极其稳重的,但是也从来不会吃亏。
那些外客官员,接连查出军中许多将领贪污受贿之事,不管背后有没有嬴政的命令,也肯定是冒着得罪军方的可能性出手的。
要是当时嬴渊在咸阳城,肯定会对他们示警或者打击报复。
在这个时代,没有官吏不贪污敛财。
就拿战国四公子来讲,养这么多的门客死士,难道光靠俸禄就可以?
显然是不够的,这里就需要经商或者是其它门路来搞钱了。
还有郭开,也是一位臭名远扬的大贪官。
像他们这种情况,在如今看来,一律都可以画上贪污二字的标签。
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些情况,在一些当权者眼中,都是属于比较正常的事情。
“找了几个亡命之徒,杀了几个官吏,他们的妻儿老小也都安排好了,去陇西或者北地,固守长城。”
王翦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对。
他找了很充分的理由,才会让那些亡命之徒下手。
这件事情,李斯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只能忍,因为王翦是秦国的守护神,没人敢动他,否则,别说嬴渊不会答应,就连三大营的将士,也不会赞同。
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有兵乱这种事情发生。
离开王翦府上之后,嬴渊前往驿站见到了紫女,并且将韩非的意思转达给了她。
“我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够保证韩非的安危吗?”
紫女心中属实是有些不太放心。
“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离不离开咸阳,与本侯没有丝毫关系,本侯只是将他的话转达给你而已,去留你自己考虑。
不过,我必须要警告你,你留在咸阳,万一被一些人把持或者操控,会为韩非带来不必要的心理压力,言尽于此,你自己慢慢考虑。”
嬴渊离开此处。
紫女眉头紧锁,心中万分惆怅。
她很想去见韩非一面,但是,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眼下他的事情,是秦王嬴政亲自在盯着。
韩非刚来到咸阳城的第一天,就被秦王关押,这件事情,在国际当中,引起轩然大波。
消息传到韩国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韩王安其实一直不太喜欢韩非这个孩子,原因无二,就是因为他的脾气太倔,很多时候,不懂得圆滑变通。
每一次都是靠着智谋与运气在化险为夷。
但是谁能保证,他的运气能够一直好下去?
被秦王关押,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寡人的儿子,此刻正关押在秦国的死牢当中,你们平日里不是自诩运筹帷幄吗?现在出了事情,你们倒是拿出一个法子来啊!”
韩王安看着眼前众位臣子,心中惶恐不已。
他即使再蠢,也能明白,秦国有极大概率,会借助韩非而生事。
韩国现在,确实禁不起任何一场庞大的战役了。
卫庄保持沉默。
朝廷纠纷,他一向不愿开口。
因为在他眼里,殿上诸公,都不值得他去开口。
尽管,在韩非这个事情上面,令他有些动容。
群臣沉默半晌,还是张开地站出来说话了,“启禀王上,秦国此举,已让各国心存怨愤,九公子向来以聪慧闻名于世,相信此次,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这句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区别。
韩王安摇头叹息,心中情绪复杂。
这件事情,他也无可奈何。
“在派出一队使节吧,人选就由相邦来定,去问一问秦国,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说到这里,韩王安摆了摆手,离开了殿中。
他这一走,群臣彻底抑制不住了,纷纷跟炸锅一样。
张开地愁眉苦脸,并未参与到他们声讨秦国的争执当中,径直离开大殿。
再去派出一支使节团队,倒是一件小事。
可是,万一要还是折在了秦国,可就是一桩大事了。
到了那个时候,韩国要是不派兵讨伐秦国,民间舆论能把韩国的朝堂淹没。
可是,韩国有这个实力向秦国发动挑战吗?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回到家中,他将此事告知张良,即使是后者,一时间也是愁眉不展。
卫庄那边,回到紫兰轩后,召集了不少的流沙高手,打算让他们潜入咸阳城,一来是为了打探情报,二来是为了能够确保韩非的安危。
只是,流沙的影响力和实力还很弱小,即使全部投入到咸阳城中,也很难泛起什么波澜。
现如今,白凤已经加入了流沙。
他被卫庄派到咸阳城中。
临出发之时,他特意去见了弄玉。
白凤喜欢弄玉,但是弄玉却对他没有丝毫感觉。
毕竟,弄玉有感觉的那个男人,比大多数的男人都要优秀太多了。
“我要去咸阳城了。”白凤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一路顺风。”
弄玉淡然自若,神情并未有太大波澜。
“此行,我要去看看那个男人,看看他,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言尽后,白凤离开此间。
独留弄玉一人摇头叹息。
其实,白凤在很早之前,就见过嬴渊,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还被对方给警告了。
从那之后,他就只在别人口中了解过嬴渊,知道对方乃是万中无一的盖代豪杰。
这让他心里很气不过,想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否名如其实。
他根本就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去傻到质疑嬴渊的实力了。
而他在嬴渊眼中,就是一只蚂蚁,可以随意拿捏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