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鸿曜的推拿技术很好。

谢怀安时而想要感叹出声,又深感丢了面子,紧紧抱着软枕不开口。

“别闷在枕头里,记得呼吸啊,小先生。”

鸿曜两手沾着药油腾不出手来,转头叫道:“傻鸟,别玩了,你去看看先生。”

胖胖方才就跟在他们脚边走进了屋,此时在角落里自顾自地梳毛。

闻声,它飞出一个弧线落到谢怀安身旁,啪嗒一下卧在软枕上趴好,轻啄着谢怀安的肩头。

谢怀安赶它:“胖胖去旁边玩去,别看着……呃。”

谢怀安一开口,声音险些变调。

鸿曜推拿的手法不仅到位,而且全面、仔细而认真。

他会照顾腰窝、脚心的穴位,轻柔地聚起真气辅助药油起效。

药油涂过的地方本身就温暖发热,再加上鸿曜的真气,谢怀安就像重新泡到热水澡中,浑身酥麻得不得了。

“喳喳?”

胖胖歪头,以为谢怀安是要跟他玩,快活地叫了两声,拱着脑袋往谢怀安的肩颈上贴。

“哎……别,别了。”谢怀安痒得笑出声。

“对,就这样侧头抱着枕头,别把脸埋进去……”鸿曜坐到床边,关注着谢怀安的反应,“先生很痒吗?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陛下,还有多久啊。”

“快了,这是第二遍。”

鸿曜凝神屏息,往手心到了些新药油,滑过几道重点要照顾的伤痕。

谢怀安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余下极深的几道结痂已经愈合脱落,此时泛着药油的光辉。

伤痕还剩一些白色,像羽毛的痕迹。

谢怀安撑起身子看鸿曜,软声道:“陛下,今天就到这吧,我真不行了。”

谢怀安起身。

他眼中荡漾着笑意,双颊飞着薄红,乳白的药油从肩头流下。

鸿曜思维停滞了一瞬,低头拿起毛巾:“别动,药油要流下来了,朕帮先生擦了。胸腹也有伤痕,最好也……”

谢怀安接过毛巾自己胡乱抹了一遍,趴回枕头:“等哪天我自己来吧。”

谢怀安的声音有些发哑。

趴着的时候还好,一起身,撞见鸿曜低垂的眉眼和湿润的手。他顿时感到自己某处不太对劲。

鸿曜的声音也是哑的:“最后还有一遍。”

谢怀安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地叫了一声,抱紧枕头。

傻胖胖还在和他玩,蹭着谢怀安嫣红的脸颊:“喳喳!”

这一定是场“惩罚”。

谢怀安想。

他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不了,心情在窘迫和愉快中回荡,推拿结束了又怅然若失,还想再来一回。

刚这么想完鸿曜就打横将他抱了起来,裹着毛巾放到了软榻上,拿了张帕子仔细帮他擦干净,又穿上衣袍。

擦得过程中谢怀安尴尬极了,蜷缩在榻上就是不让鸿曜看正面,最后自己系起衣裳。

谢怀安刚系好,小心地转过身,就见到鸿曜非常自然地转了过去。

“好了,先生自便,朕去冲洗一下。”

鸿曜抬起手,表示自己抱谢怀安时浑身都沾了药油。

“等一下,陛下。”

谢怀安觉得不对,胆大地叫住了鸿曜,手软脚软地下了榻,踩着地毯想绕到鸿曜身前。

鸿曜转身,将谢怀安捞起放在床上裹好:“怎么?”

谢怀安:“陛下为什么半蹲在床边?”

谢怀安裹在毯子里,探头想往鸿曜身下看。

刚才鸿曜转身的动作太快了,他什么都没看见。

鸿曜道:“因为这样和先生说话方便。先生身子没什么异状吧,没有的话……”

谢怀安匆忙找了个借口:“我觉得自己好像变黏了……不对,应该是变滑了。”

说完,谢怀安手伸进敞开的领口摸了一把,边摸自己就笑了。

“真的诶,陛下,刚才还黏黏的,陛下擦完之后好滑。”

就像泡澡水里摸自己时一样,细腻光滑。

仔细一看手臂上的肌肤好像都在微微发光。

鸿曜错开视线,忍耐道:“因为凌神医去和玄机阁研制澡豆香粉的师父研讨了,往药油里加了美肤养护的成分。”

谢怀安:“这太费心了……”

“这是怕先生身上最后几道疤引起皲裂。行了,朕去洗了。”

鸿曜最后看了一眼谢怀安,匆匆离去。

一直到走,谢怀安都没看清鸿曜的正面。

谢怀安目送鸿曜略快地走出门,哼笑一声,开始用手指逗鸟:“你看到了吗,胖胖?”

“喳喳?”胖胖刚在自己在被褥上来回跳,听到谢怀安呼唤,蹦跶他的身边。

谢怀安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说道:“他也有反应了……我会抓到把柄的。”

当夜,躁动难眠。

床很大,谢怀安睡在靠墙的里边,上身光着,只穿一件单裤,自己裹着一张小绒毯,还有随时可加盖的锦被。

谢怀安喜欢不穿衣服睡,先前病得迷糊时鸿曜不允许他脱,眼看着身子渐好,初秋还没到空气里还有热乎气,鸿曜就放宽了标准。

睡姿也狂放,睡一晚上能换好几个姿势。

鸿曜穿得严严实实,从领口一直捂到脚脖子,双手交叠在腹部,一动不动。

“陛下……”谢怀安含糊地出声。

“灯都熄了,先生还没睡?”

“好像好久没跟陛下睡一张床了……”

鸿曜之前不是陪在床边一夜不睡,就是天还没亮就走了,给谢怀安留一个热乎的汤婆子。

“天天睡,先生没注意罢了……”鸿曜闭着眼睛说道,“近日又开了四次早朝,永安宫里犯过事的人也清理差不多了。”

谢怀安蹙眉。他听见鸿曜提正事,忧虑缓缓涌上。

“那是不是得回去住了?”谢怀安道。

“不必,先生安心在这里住着。”

“不好吧……小院子在城郊,陛下要上朝的话肯定得在宫里,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岂不是耽搁不少时间,凌晨就得动身。”

谢怀安不安地睁开眼,看着昏黑的空气,听着鸿曜平稳的呼吸声。

“再说了,路途远了,万一不安全呢?”谢怀安操心地说道。

怪不得他有几天几乎见不到鸿曜人影。

住得远真的不行,何况古往今来,哪有皇帝住在城外边,天没亮先赶进宫点卯?

“先生不必忧心。小院子现在是昭歌最安全的地方。”

“是指陛下的安危……这次会得罪很多人吧,若是有刺杀的……”

“先生关心朕……”鸿曜弯起唇,侧过身躺着,碧眸睁开,看着谢怀安的背影。

“我当然会关心……”谢怀安道,“天下人的好日子都系在陛下身上。”

“只是因为这个?”

“嗯……”

“好吧,我很开心。”鸿曜有些勉强地说道,换了自称。

谢怀安犹豫半晌,翻过身:“也不只是因为这个……陛下没睡?”

谢怀安吓了一跳。

月光透入纱帐,鸿曜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因为什么?”鸿曜张开双臂。

谢怀安:“…”

谢怀安强烈怀疑,在焚香楼时他第一次对鸿曜张开双臂,勾到了一只大猫后,鸿曜就将这个动作学了过去,乐此不疲。

谢怀安磨蹭一会,蹭到鸿曜的双臂中,继续翻了个面,脸冲着墙。

鸿曜比他高一头,轻轻环住他。温暖的气息透过绒毯,从鸿曜的周身传来。

“真的不必回宫吗?”谢怀安小声说道,转移了话题。

“先生诚实地告诉朕,你想回吗?”

“不想……”谢怀安道。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离永安宫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要再住到兰池宫里……千秋殿也不太行。

但这不太可能。

就算鸿曜一直不回去住,新换来一批朝臣迟早要上谏的。没准时间久了,他对抗天师的功绩淡去,会被人扣帽子。

“那就住着,不回。”鸿曜淡淡道,手指深到谢怀安的发丝间,帮他放松了一下头部。

“先生担忧住在郊外不便,朕心里有数,会解决的,还需要一些时间,耐心些。”

“真的?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谢怀安有些犹豫。

“千真万确。爱操心的小先生啊,你不累吗?今天下午还是折腾了一番的,休息,省得现在精神,明天又打蔫了。”

“没事……”谢怀安说完,愣了一下。

哪里没办法,鸿曜直接住到宫里,他自己在郊外住不就行了?

不光是他默认了自己想和鸿曜住,鸿曜也根本没提这件事。

好像鸿曜的方案里,也不存在和他分居一样……

谢怀安试探的念头又回来了。

他在黑夜中睁着眼,摸索着握住了鸿曜环过来的手。

鸿曜手一顿,轻声唤道:“先生?”

谢怀安一颤,马上想缩回手。

鸿曜温热有力的手反握住他。

昏暗中,谢怀安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

“我……手冷。”谢怀安道。

“是冷,朕帮你捂一捂。”

“呃,睡了。”

“睡吧……”

谢怀安想滚到床边,动了动,没成功。

鸿曜的双臂坚实地禁锢着他,引着他向后翻身:“朕有时候走得晚,一睁眼怀里就有一个小先生……既然如此,不如睡前就过来?省得再折腾了。”

谢怀安犹豫来,犹豫去,冲鸿曜打了个滚,膝盖蜷缩起来,面朝鸿曜睡了。

他们挨得极近,手还相互握着。

躺得越来越热,心跳声愈发变大。

“这是……陛下礼贤下士,抵足而眠。”谢怀安道。

鸿曜亲了亲他的发顶:“对,抵足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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