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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他不许黎茶茶喝酒并非站在老父亲的角度上,而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角度。

小姑娘还没有成年,怎么能喝酒?

然而一想到这个,肖南蓦然却意识到一件事儿,小姑娘都没成年,是怎么混进酒吧的?但转眼一想,又觉得黎茶茶在酒吧里的那股小野猫似的劲儿,混进酒吧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作为一名老父亲,肖南想得有点多,越想便越觉得他要操心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他捏住啤酒罐,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递酒的男孩。

“她还没有成年。”

男孩愣了下,模样很是惊愕。

肖南声音沉沉地道:“黎茶茶没有成年,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还灌她酒?”一脸的络腮胡本就令他看起来年长,板着脸说话时更是严厉,男孩儿大气都不敢喘。

登时,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十二人的长餐桌安静得不可思议。

也是这个时候,一只软绵绵的手忽然搭上了那只宽厚的手掌,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然后握住了啤酒罐,用力拉了拉,没拉动,软绵绵的手指头又往下挪,一根一根地尝试着掰开肖南的手指。

她掰得很认真,但是掰不动,似是有点生气,气嘟嘟地说:“什么人啊,连酒都不让人喝。”

说着,打了个嗝。

肖南低头望去。

小姑娘还在跟他的手指头较劲,她那点力气跟蚂蚁咬人似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再往上一看,巴掌大的小脸泛着红晕,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而餐桌上已经有两个空的啤酒罐。

肖南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谁让她喝酒的?”

没有人吭声。

最后还是谭明弱弱地说:“南哥,是师妹自己说要喝的……”

这时,黎茶茶又打了个嗝,终于放弃了跟肖南的手掌作斗争,似乎是累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半撑着下巴半瞪着肖南,脖子仰得高高的,说话有几分含糊不清:“我命令你,把酒给我。”

她这副模样说的话实在没什么气势。

只不过小脸蛋白里透着红,煞是好看,连祁馨这样的妹纸都看得目不转睛。

肖南扫了眼。

那几个长得跟白斩鸡一样又如同色鬼投胎浑身上下找不着半处优点跟海洋上飘着的塑料底没什么两样的小兔崽子们更是看得眼睛发直。

他横在了黎茶茶面前,沉着脸,说:“都回去。”

.

给钱是大爷。

社长一发话,那些男孩儿们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张东谭明和祁馨也随后离开。

很快的,长餐桌前便只剩下肖南与黎茶茶两个人。

.

肖南看着喝醉的黎茶茶,没由来的就觉得头疼,也有点明白什么叫养儿方知父母恩。

……还没成年,居然敢喝酒。

……还两罐!

……要不是他回来得及时,第三罐啤酒都要灌进肚子里了,周遭还这么多心怀不轨的小兔崽子。这小姑娘怎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

思及此,他有些没好气地说:“黎茶茶。”

黎茶茶半醉半醒地看着他。

肖南说:“你喝醉了。”

黎茶茶立马回答:“我没醉。”

肖南说:“喝醉的人都爱这么说。”

黎茶茶说:“我真没醉,你不信的话伸出手指考我有几根。”

“不试。”肖南拒绝。

黎茶茶说:“试试嘛,爸爸。”

肖南有些拿她办法,这小姑娘怎么喊他爸爸喊得这么顺口?他放下啤酒罐,伸出了两根手指,问:“几根?”

黎茶茶眨着眼睛。

冷不防的,她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头。

冰冰凉凉的手指一碰着他,立马就握住了,握得紧紧的,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旁的啤酒罐用另一只手抢了过来,在肖南还未反应过来时,张嘴就喝了一大口。

这个操作简直令肖南目瞪口呆。

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你真笨。”

肖南:“……”

黎茶茶还想再喝,然而反应过来的肖南冷着张脸制止了她,把啤酒罐拿得远远的。黎茶茶还想去抢,可惜抢不到,一来二去的,也有些累了,索性不抢了,枕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他。

“爸爸。”

“爸爸。”

“爸爸。”

肖南说:“喊爸爸也没用。”

黎茶茶不吭声了,睁大眼睛,她眼睛本就生得大,黑白分明的,水汪汪,是杏儿的形状,这般眨着眼时,怪惹人怜爱的。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我要喝啤酒”。

肖南不为所动。

黎茶茶终于放弃了,撇撇嘴,说:“你都不吃我这一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得意地说:“别的男人可吃我这一套了,我黎茶茶想勾引哪个男人,从未失败过。”

肖南想起她在酒吧里的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声音淡淡:“哦,你很厉害。”

黎茶茶:“过奖过奖。”

肖南:“我没在夸你。”

黎茶茶:“没事儿,我当你在夸我,我家温叔叔说有时候心理暗示也是一种自我情绪的缓解,是好事!”她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半眯着眼,又打了个哈欠。

她说:“我有点困了。”

肖南说:“别在这儿睡,回寝室。”

黎茶茶说:“我这样子不能回寝室,会给恬恬带来麻烦……”她傻傻地笑了声,说:“你送我去附近的宾馆吧,哦,对,这是酒店,要不你帮我订间房?不行,这家酒店贵,你还是去附近找宾馆吧,要不就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不用看身份证就能让人住的那家……”

肖南问:“你很穷?”

他记得眼前这小姑娘虽说摊上一对不靠谱的父母,但是听甄宝女士说,在金钱方面,那对父母还是十分大方,生活费是平常孩子家的五六倍不止。

黎茶茶阖着眼,惆怅地说:“我真的特别穷,特别特别穷,负债累累。”

肖南:“欠谁钱了?”

黎茶茶说:“黎柏和闻香。”

肖南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父母的名字,不由微微一怔,正想问什么时,便见黎茶茶的眉眼间写满了疲倦,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推推她:“醒醒,别在这里睡。”

她又睁开了眼,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问:“什么?”

“别在这里睡。”

“哦。”

她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晃了下,又重新坐下来,接着她又试着站起来,这一回她扶着椅背,真的站起来了。她点着头,说:“走。”

肖南说:“你走几步给我看看。”

她乖巧地说:“好。”

她迈开腿,走了两步。

肖南:“放开椅子。”

黎茶茶动了动,没松手,过了会,抬起脖子,仰望着肖南,委屈巴巴地说:“椅子说它不想让我走,它喜欢我,它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死也不要分开,生是我的椅子,死也跟我进火葬场。”

她痴情地看着椅子。

周围经过的人频频望来。

肖南没想到喝醉的黎茶茶会是这个样子,实在没办法,背对着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说:“上来,我背你。”

黎茶茶问:“我家椅子呢?”

肖南:“你上来,处置好你后,我再来背它。”

黎茶茶问:“真的?”

肖南:“……真的。”

黎茶茶问:“不骗我?”

肖南问:“真喜欢这个椅子?”

黎茶茶说:“我觉得它喜欢我。”

肖南:“……行吧,不骗你。”

黎茶茶又说:“真不许骗我,椅子身上有我的香水味,你不能拿其他椅子来骗我。”

“成。”

肖南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耐心通通奉献在此刻了,幸好接下来黎茶茶也没有胡搅蛮缠,乖乖地爬上了他的背。他直接在酒店里开了间房,把人送到了床上。

她整个人摆着大字型摊着,满脸的毫无防备。

兴许是喝酒的缘故,小脸蛋红扑扑的,跟扇子似的睫毛垂下,在下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

小姑娘家家确实长得好看。

肖南低声说:“对男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迟早得出事儿。”

说着,他弯腰给她盖上了被子。

黎茶茶觉得热,一盖上立马就踢开。

“黎茶茶!”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声:“……热。”

肖南去把空调调低了,直到她老老实实地盖着被子时才打算离开。他瞧了她几眼,正要转身的时候,冷不防的,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摸上了他的屁股,还用力地捏了捏。

“……比我想象中的手感好。”

肖南人生头一回被占便宜,还是个小姑娘,整个人跟被雷劈一样,蒙了。

半晌,他才转过身来,盯着床上的黎茶茶。

她半眯着眼,唇角微弯,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咪,还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恭喜你,你拥有美国队长的翘臀,我可以再摸一下吗?”

肖南黑着脸:“不行。”

黎茶茶“哦”了声。

过了会,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下下?”

“不行。”

“一下下下下?没得商量?”

“你这小姑娘摸男人屁股是什么习惯?”

黎茶茶说:“我都没摸过别人的,就摸过你的。”

“我还得感谢您不成?”

黎茶茶思考了下,点点头:“别人想我摸,我都不肯摸的。”

肖南快被气笑了,说:“你真厉害。”

“谢谢夸奖。”

肖南瞪着她。

她也不害怕,笑吟吟地又说:“爸爸,你不要瞪我,我害怕。”

“你哪里像害怕的样子?”

她忽然坐了起来,拉着肖南的手放在了心口上,软乎乎的手掌摁着他的手,说:“你感受到了吗?心噗咚噗咚地跳,在害怕呢。”肖南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如今是夏天,黎茶茶穿得分外单薄,就一件雪纺衫,碰上时手掌下是柔软到极致的触感,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小腹紧绷,像是有什么烧了起来一样。

他动了下。

黎茶茶没让他走。

肖南声音沙哑地道:“黎茶茶,别闹。”

黎茶茶说:“我没闹。”

肖南:“你放手。”

黎茶茶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天真地问:“别人都说我胸大,你说我的胸大吗?”

“……大。”

“软吗?”

“……软。”

“手感怎么样?”

肖南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在理智的边沿暴走了,凶巴巴地吼她:“黎茶茶!”

“干嘛!”

然而不等肖南回答,她又自己嘿嘿嘿地笑起来:“我想起一个笑话,我在酒吧里听别人说的,问干嘛的时候,都要回答干。”

“……艹。”

这小姑娘喝醉酒了居然还讲荤笑话!

“你在酒吧里到底还学了什么东西!”

黎茶茶似是在努力回忆,半天才歪着脑袋说:“艹等于干?”

肖南扯回了自己的手,力度有些没控制住,连带着黎茶茶整个人都往前倾去。她本来就坐在床边,这个力道一来,她险些就要掉下床,肖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肢,她也顺势圈上了他的脖颈。

此时此刻,两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在了一块。

她仰着脖子,完全睁开了眼,眼里全是迷离。

两人的呼吸交错。

黎茶茶轻轻地呼着气,一只手摸着他的胡子,说:“你留着胡子真的好像我爸爸,不过你比我爸爸帅,真的!不骗你。你还比我爸爸好,我爸都不帮我吃没吃完的蛋糕呢,除了上节目之外也没背过我……”

她又说:“你要真是我爸就好了。”

她说着说着,开始扯肖南的胡子。

肖南爸爸露出了相当古怪的脸色。

.

次日。

黎茶茶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脑子里的神经像是每一根都在扯着她。

她环望着周遭。

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

但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酒店的房间。床头柜上还有一瓶拧开的矿泉水以及一盒醒酒药。她有些怔楞,使劲地回忆了很久,才依稀记得昨天跟社团的人去聚餐了,就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蛋糕很好吃。

糖醋排骨不会太酸也不会太甜,味道刚刚好。

……然后。

她又回忆了下。

社团里的成员开始喝酒了,祁馨给她递了一罐啤酒,问她喝不喝。她拒绝了。她从未喝过酒,连去酒吧喝的都是无酒精的饮料。但是没多久,她瞧着他们喝得开心,情绪被感染,也想稍微喝一口,于是主动开了一瓶啤酒。

刚喝进去的时候,味道特别奇怪,还微微有些呛,但喝多几口,却觉得浑身舒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一样。

再后来……

她没有任何印象了。

.

头疼。

她揉着太阳穴,忍着疼把醒酒药吃了,这种断片的感觉太差了,完全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吃过药后,在床上发了会呆,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摸了摸,从包里找到了手机。

她打开了微信。

社团微信群里有99+的消息。

前面全是昨天晚上聚餐的图片,包括她喝啤酒的模样,抱着啤酒罐乐得像是个二傻子。

她看得一愣一愣,等把99+的消息看完后,才提炼出了重要信息——昨晚最后跟她接触的人是肖南,是肖南把她送到酒店里的。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肖南在群里一句消息都没发。

她有心想问点什么,可是两人又不是微信好友,只好作罢。

黎茶茶等没那么头疼后才坐地铁回了学校。

今天周六,学生们大多都外出了,学校里有些安静。她回了寝室,顾恬不在,说是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她喝了酒过后,整个人都有些迟钝,还没从昨晚的断片里缓过来。

没多久,她的手机响起。

“您好,请问是黎茶茶小姐吗?”

黎茶茶应了声。

手机那头又说:“我是顺丰快递,您有个快递到了,我现在在你寝室楼楼下,您楼下的宿管说了,得有你亲自陪同才能上楼,快递是个大件,相当沉。”

脑子迟钝的黎茶茶没想起自己最近买了什么大件物品。

她最近是买了不少东西,但印象中没有大件。

她拿着手机下楼,然后见到一个巨大的箱子,比她稍微矮了一点点,包扎得结结实实。此时此刻,饶是脑子再迟钝,记忆再断片,黎茶茶也能肯定这不是她买的东西。

她说:“您看看是不是送错了,我没买这么大的东西。”

顺丰小哥扫了眼快递单,说:“是一家酒店发出,发出人姓刘,是酒店的经理。”

“什么酒店?”

顺丰小哥报了酒店的名字。

黎茶茶又是一愣,不就是昨晚他们社团聚餐的酒店吗?

她说:“能开箱吗?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顺丰小哥爽快地说:“好嘞。”

片刻后,黎茶茶有些风中凌乱,陷入了对自己人生的严重怀疑中。

……纸箱子里是一张靠背椅。

相当眼熟。

昨天晚上他们的十二人餐桌坐的就是这样的椅子,自助餐环境主打奢华欧式风,他们的靠背椅全是那种带着天鹅绒坐垫,靠背是隆重的欧式雕花,如今正安安静静地立在纸箱子里。

断片如黎茶茶在这个时候触物生情,也不由回忆起来了。

“……椅子说它不想让我走,它喜欢我,它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死也不要分开,生是我的椅子,死也要跟我进火葬场。”

“我觉得它喜欢我……”

“真不许骗我,椅子身上有我的香水味,你不能拿其他椅子来骗我……”

黎茶茶的耳根子渐渐泛红。

黎茶茶生怕麻烦到了顾恬,先咨询了顾恬的意见,没想到顾恬对这张豪华欧洲宫廷椅很是喜欢,强烈建议黎茶茶留下来。黎茶茶思来想去,最后换了寝室自带的椅子。

她坐在上面,对着电脑,觉得自己自带公主风。

……人生头一回在丢脸的边缘游走。

.

谭明张东祁馨三人虽然不是同个系的,但是因为同个社团的关系,三个人平常也会经常联系。今天学校放假,三人昨晚吃了顿好的,今个儿白天又凑到了一块,在食街的一家咖啡厅里探讨社会主义。

谭明率先发言。

“你们没有人好奇昨晚南哥和茶茶师妹干什么了吗?”

张东说:“能干什么?师妹都喝醉了,社长顶多送她回寝室,而且以社长的老父亲心态,肯定把师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祁馨附和:“是啊,头一次看社长这么会照顾人,话说昨天见社长吃了这么多蛋糕,实在惊呆我了。咱们社长吃东西十分随意,有吃的就成,但女孩子爱吃的那些,他基本都不碰,没想到一口气吃了这么多蛋糕,看来社长还是喜欢吃蛋糕的。以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跟我们说,每次见我们吃,他都没吭声。下次我们买了蛋糕,得分社长一块。我也想要社长当我爸爸。社长真的很照顾茶茶师妹!”

谭明却叹了声。

他瞅了两人一眼,忽然问了句:“你们俩是不是都从来没谈过恋爱?”

然后,谭明被两人齐齐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自己谈过一样。”

谭明表示:“我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是我有理论经验,多少兄弟失恋都找我倾述,是我!上帝之子!带他们走出失恋的低估!迎来新的人生!”

祁馨“呵呵”一声:“是谁一和女孩子说话就紧张,女孩子跟你说句话你脑补生男孩还是女孩?”

谭明:“瞎说,我和你说话就不紧张,哦对,祁哥你不是女的。”

张东说:“祁哥是女孩子,你才瞎说。”

谭明很空虚,每次跟他们两个人吵架,他们都自动结盟,他一个人根本吵不过他们两个人。

他戳着手机,感慨:“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祁馨:“社会主义父女情好。”

张东:“社会主义父女情妙!”

谭明更空虚更寂寞了。

他get到的点没有人懂,而且似乎连当事人都不懂,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身怀世界终极宝藏的男人,每天暗搓搓地提示着一群傻乎乎的笨鸟,就差在他们耳边喊:别天真了!你们真以为是社会主义父女情吗?那都是满满的狗粮!狗粮!

忽然,谭明傻傻地愣住了,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之极好比如世界末日级别的东西,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失声了。

张东和祁馨顺着谭明的视线望去,两个人也失声了。

拱桥上,站了个人。

那个地儿,是社长最爱抽烟的地方,因为偏,几乎很少人会走那里。

而此时此刻,一道颀长又挺拔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那儿,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烟圈之下,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轮廓深邃,没有任何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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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一块送上了!

南哥!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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