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把阮德业的情况跟阮欣说清楚以后就出去了,阮欣疲倦的坐在沙发上。
窗外夜色朦胧,月亮被云层遮挡,天空黑沉沉的。
“欣欣,你晚上还没吃饭吧,我下去给你和阮董买饭。”
阮欣嗯了一声,扭头说:“我爸的饭清淡点,买粥就行了。”
陈姨走后,黄助理也自觉的出去,病房内只剩下父女俩,两人静静的对坐了会,阮德业盯着阮欣紧绷的脸,讪讪地问,“真的......真的要切吗?欣欣,爸爸觉得这事还是要慎重的考虑考虑,毕竟这胆囊是人体的一部分,如果切除了,以后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阮欣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医生建议切除。”
“那医生也有误诊的时候,还有啊,现在许多医生都见惯了病人的生死,切个胆囊对他们来说是小事,可对爸爸来说这辈子就没有胆囊了,我看还是保守治疗,不然就找个中医......”
“行了。”阮欣直接打断他,“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阮德业垂着眸,被女儿训的不敢说话。
刚好阮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夏依彤打过来的,她拿起手机去外面走廊上接电话。
“喂,欣欣,你到医院了吗?阮叔怎么样?”
阮欣:“急火攻心,老胃病,又新查出个胆囊结石,要遭点罪做个小手术。”
夏依彤:“好端端的怎么就急火攻心了呢。”
阮欣一手插兜里,嗤了一声,好笑道:“听说他是知道了李瑛华和阮书雅母女俩去丽薇故意找我茬的事了,跑去找李瑛华算账,结果被人家用肚子里孩子威胁了,人家还没怎么着,他自己气进医院了。”
“我去,这母女俩也太不要脸了,肚子里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她们拿来当争家产的筹码,那你爸呢,你爸怎么想?这母女俩都撕破脸露出贪婪的本性了,你爸不会还看不清李瑛华只是图他钱吧?”
“不知道,他现在病了,我还没问他是怎么打算的,等他病好了再说吧。”
估计心里也很难受吧,为了和李瑛华在一起,和携手共度二十余年的前妻离婚,母亲震怒,搬回老宅独自居住,女儿和他离心,至亲至爱都离他越来越远,他身边算是只剩下一个李瑛华,李瑛华又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也期盼那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到来。
可李瑛华却抓着他的软肋,利用那个孩子要挟他。
夏依彤很想拍手叫好,说阮爸爸活该,让阮欣别管他了,但一想那毕竟是阮欣的父亲,现在人还躺在病床上,就阮欣这么一个女儿,阮欣不管他也没人能管他了。
夜风微凉,和夏依彤结束通话好一会了,阮欣站在走廊上没进去。
李瑛华母女俩从阮德业生病住院就没露过面,陈姨说李瑛华也受了惊吓,阮书雅陪她在楼下妇产科做检查。
一听就是借口,阮欣太了解这母女俩是怎么想的了,阮德业正在气头上,又是被她俩气到医院的,现在过来讨不到好处,索性就借着肚子里的孩子避一避,等阮德业气消了再来哄人。
这孩子刚怀上就这么肆无忌惮,如果这次不给她们点教训,以后孩子出生了,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
阮欣垂着眼睫,在手机联系人里找到达衡集团副总裁姜云升的名字,打了过去。
“喂,姜哥。”
“请你帮个忙。”
“从现在开始,暂停阮书雅的所有通告活动,已经签约的合作和对方商量换别的艺人过去,对方不同意就按毁约处理,我们赔违约费,我要雪藏她,还要让圈内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的人是谁。”即便她跟达衡解约,也没人敢跟她合作。
傅司砚上来的时候,阮欣刚好和姜云升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兜里,看见他,抬腿朝他走过去。
傅司砚手里拎了两盒饭,单手抱住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问,“岳父怎么样?”
阮欣说:“在里面呢,没什么大事,就是可能要切除胆囊,他胆子小,怕对身体有影响,不太敢切。”
阮欣带着傅司砚进去,阮德业看见他进来了,手掌撑着床想坐起来。
傅司砚把饭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扶着他坐起来。
“岳父,我给你带了粥,你饿不饿,我喂你吃点。”
陈姨下去买饭到现在都没回来,阮德业的点滴挂在右手,不方便吃东西,傅司砚拿了一个小桌子摆在床上,把粥倒进小碗里放在桌子上。
阮欣忙道:“我来喂吧。”
她走过去,傅司砚又用胳膊把她挡了回来,递了一个饭盒给她。
“你还是先把自己喂饱吧。”
“没事,我现在还不太饿,照顾我爸吃完再吃,而且你也没吃饭,你先吃吧,都工作一天了。”
傅司砚站在床右边,阮欣见他不让,准备绕到另一侧给阮德业喂饭。
人刚走到床尾就被傅司砚揽住了肩膀。
他俯身凑到阮欣耳边,轻声说:“阮阮,我不许你喂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
这男人,怎么什么醋都吃啊。
阮欣瞪了他一眼,说:“你别闹,等会我爸的粥就凉了。”
夫妻俩当着阮德业的面说悄悄话,都在心疼对方没吃晚饭。
阮德业抬起左手,颤颤巍巍的拿着勺子舀了口粥,吹了吹,吃进嘴里,朝还在争执的夫妻俩说:“好了,你们俩都去吃饭吧,爸爸可以自己吃。”
阮欣和傅司砚还在凑头说着悄悄话,阮德业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小,也没人注意到他说话了。
最后阮德业身残志坚的自己动手喝了小半碗粥就吃不下了,躺在床上听傅司砚和阮欣聊天。
两人在阮德业病床不远处的桌子上吃饭,商议着晚上怎么照顾阮德业,阮德业几次想插话都插不上嘴,心里还有点怕阮欣会在这时候故意提起李瑛华挖苦他。
好在阮欣和傅司砚只是商量怎么陪床,并没有提起李瑛华。
陈姨提着饭上来的时候,阮德业已经闭着眼睡了,阮欣让她先回家休息,明早再过来,今晚她和傅司砚守在这里。
阮欣把陈姨送出去,陈姨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还是亲生女儿好,平日里再闹矛盾,到了关键时候也不会真的不管父亲,哪像那对恶毒的母女,只会嘴上讨好人,阮董都被她们气到医院了,她们躲得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
三人背对着病房,没人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阮德业手指动了动。
把陈姨送走后,傅司砚牵起阮欣的手,问:“累不累?”
阮欣嗯了一声,傅司砚搂住她让她靠近自己怀里,阮欣脑袋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特别安心。
傅司砚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突然听到阮欣开口,“司砚,是你让姜云升在我爸面前提我被李文康开除的事吗?”
傅司砚顿了下,说:“是我跟姜云升打了招呼,对不起,没想到岳父会因此被气到住院。”
阮欣抬头朝他看,傅司砚抿着唇角,眼睫低垂,一副认错的态度,像是在等着阮欣向他发脾气。
阮欣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说对不起做什么?”
“你不生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阮德业这个爸爸对阮欣的重要性,虽然他的本意并没有要伤害阮德业,但阮德业却因为这件事被气到住院,傅司砚担心阮欣会因为这事生他气。
阮欣:“你让姜云升把那件事告诉我爸,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把他气到住院的是李瑛华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生你气?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傅司砚松了口气,捧着她的脸说:“我的阮阮,是最明事理的。”
他俯身想要吻下来,阮欣推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他这里是在医院的走廊上。
“去里面。”
“我爸在里面。”
“去套间。”
vip病房有家属陪床休息的隔间,傅司砚和阮欣轻手轻脚的回到病房,见阮德业还在睡觉,直接去了隔间。
进门傅司砚就从后面脱掉阮欣的外套,手指在她脖颈的吻痕上轻轻摩挲,俯身亲了上去。
阮欣被他亲的双腿发软,傅司砚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想到一墙之隔的阮德业还有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医生护士,阮欣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司砚,这里不行,这里是医院。”
“你刚刚不是同意了吗?”傅司砚继续亲她耳朵。
阮欣红着脸说:“我以为你只是要进来接吻,谁知道你......”谁知道你在医院都想干那事。
“我怎么了?”傅司砚掰正她的脸,亲她的唇,另一手伸下去掀开他的衣摆摸她的腰。
阮欣唇角不受控制的哼出声,反应过来立刻咬着舌头忍住,转过脸回避,气息不太稳的说:“不行,真的不行,我爸在外面,等回家以后再做,我今天也有点累。”
傅司砚抬头,幽深的目光盯着她脸,揉揉她脑袋,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陪岳父睡。”
阮德业的胃病和胆囊结石随时都可能发作,身边要有人照顾,阮欣原本是要傅司砚在里面休息,自己照顾爸爸睡在外面沙发上的。
“那怎么行,那是我爸,而且你明天还要工作呢。”
傅司砚:“那行,我们继续。”
听到这个威胁,阮欣立马就怂了,妥协道:“好吧,那先说好,今天是你,明天换我。”
傅司砚起身,答应的很敷衍,“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阮欣还想说什么,傅司砚又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记住,欠我的回家要补给我。”
阮欣又羞又气,捞起一个枕头扔他身上,“流氓,快出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阮爸爸:如果我有罪,请把我氧气管拔了,而不是让我孤零零躺在女儿女婿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