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化工水泥
这是挖墙角！
历来只有李元霸挖别人墙角的份，李元霸挖过龙武军、挖过国子监、挖过县馆的墙角，就没有别人挖他的墙角，不由得愣住了。
僧一行不仅挖墙角，还挖到他家里来了，打起刘妮儿的主意了，李元霸哭笑不得。
不仅李元霸惊奇，就是叶晚庆他们万万想不到僧一行会说出这话，眼睛瞪得老大。
到底，这事不能怪僧一行。
一部历法的产生何等艰难，不仅需要观测天文的仪器，不仅需要进行大量的观测，掌握大量的一手资料，还在于还有繁重而大量的数学计算。
没有足够的数学天赋，没有深厚的数学功底，想都别想。
核子武器的成功，让中国人无比自豪，成功不仅仅在于有钱学森、钱三强他们这些大科学家的努力，还有华罗庚他们这些大数学的功劳，要是没有华罗庚这些数学家进行大量而繁重的计算，就不可能有核武器的成功。
天文研究，历法的诞生与此相同，在掌握大量一手资料的基础上还要进行浩繁的计算，需要数学家来处理。
而且，天文计算的数字非常庞大，我们日常生活中往往把难以想象的数字说成“天文数字”，原因就在这里。
天文数字究竟有多大，说一件事就知道了。
就是我们电脑，用来进行天文运算的话，很可能down，因为那数据实在是太大了，必须使用超级电脑。
就连家用电脑都不能满足天文运算的要求，在唐朝，只能使用人来进行计算，这工程有多大，有多繁杂，想想就知道了。
要是有一个数学功底深厚的人来襄助的话。
历法的诞生就可能提前。
历史上的大衍历并不是僧一行编出来的，是后人编出来的。
原因就在于数学计算耗费了大量地心血，僧一行只是搜集到大量的一手资料，并完成计算。
做到这一步，他的心力耗得差不多了，编撰历书的事情只能交给后人来做了。
当然，僧一行虽未最终编出，却无损于他的伟大！
僧一行深知数学天赋可遇不可求，梁令瓒和他的关系不错，不过。
梁令瓒是杰出的机械师，并不是数学家，帮不上忙。
他一直想找到一个能帮得上忙的数学天才，就是未能如愿，现在，他见到刘妮儿，知道刘妮儿在数学上的造诣，此心升腾，脱口说了出来。
与僧一行一道研究天文。
就有机会向僧一行请教数学问题。
这是刘妮儿地梦想。
不由得怦然心动。
可是。
这事得由李元霸拿主意。
不由自主地看向李元霸。
把她地欣喜之色看在眼动了。
嫁给李元霸。
与李元霸厮守终身。
是刘妮儿地心愿。
可是。
她是一个在数学上拥有杰出天赋地才女。
要是僧一行不出现地话。
没有这机会地话。
她宁愿埋没才情。
一心相夫教子。
一展数学天赋地机会当前。
谁都会动心。
一时难以取舍。
僧一行有些尴尬地道：“太子殿下。
计算要在观测之后去了。
还有几年功夫。”
这话地意思是说不妨碍他们结婚生子。
刘妮儿紧张地心头一松。
李元霸笑道：“大师。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就同意媳妇来帮你。”
要是有刘妮儿这个数学功底深厚地才女襄助。
历法会提前编出来。
僧一行不由得心动。
忙问道：“请问太子殿下。
是何事？”
“大师，我别的要求没有，只有一点，那就是在写史书的时候，一定要写上我媳妇的名字！”
李元霸提出的要求让谁都想不到。
是中国历书上的一座里程碑，刘妮儿能参与此事李元霸没有理由阻止，相反，还会支持，让她的才情有地方施展。
不过，如此盛事，要是刘妮儿的名字不为后人知晓，太也对不住她。
“呵呵！”
一片笑声响起。
僧一行开怀一笑道：“太子殿下，这事应该问史官，不是不过，这事，我可以答应，我会对史官说的。”
“谢大师！”
李元霸心情也很轻松。
刘妮儿地才情有地方施展了，不过，那要等到观测之后，掌握到大量数据去了，并不妨碍李元霸的好事，说不定，到时孩子都好几岁我一直想请一位数术大家帮忙，今日终于得偿所愿！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僧一行轻轻击掌，大是高兴。
李元霸他们第一次听他说“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之类地话，不由得开怀大笑。
刘妮儿也顾不得其他，挪过一张椅子，坐到僧一行旁边，开始请教数学问题了，筹算分数、筹算开平方、物不知数这些专业用语就来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刘妮儿不再是一个纤纤弱女子形象，眼睛明亮，英姿飒爽，眉飞色舞，活脱一个才情爆发的大才
这是李元霸认识她以来，从未见到过的事情，不由得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让她参与此事是对了，要不同意的话，她地才情会给埋没，太也可惜！
埋没刘妮儿就是在埋没，埋没是对历史的犯罪！
反观僧一行，眼睛明亮如太阳，惊讶不置。
他知道刘妮儿妙解勾股定理一事，就是没有想到刘妮儿在数学上地造诣如其是刘妮儿对数字的记忆力，达到骇人地地步，僧一行不时大赞自己有眼光。
两人说得兴起，不时找来纸笔演算。
这是天才之间的交流，专业术语太多，太过深奥，李元霸他们如聆天书一般，根本就不听不懂，听了一阵，再也没有兴趣去听两人讨论问题，各自找人说话。
李元霸来到梁令瓒身边道：“梁大师。
机械这事，我有一些想法，还请梁大师指教。”
把现代机械知识说给梁令瓒知晓，是李元霸今晚上把他拉到家里地目的所在。
梁令瓒在机械方面的造诣是独步天下，整个唐朝难有人超过他，要说李元霸做化工有一套，他信！要说李元霸在机械方面有所认知，他还真不当一回事，笑道：“太子殿下请说。”
话虽客气，却没有多少热情。
李元霸知道他眼光极高。
也不多说，挪过一张椅子，坐在他身边，开始给他讲解起现代机械原理。
不讲则已，一讲之下，梁令瓒发现自己错了，李元霸在机械方面的认知比他想象的高明得多，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
这一讲就不得了，一直讲到吃晚饭。
就是在席间。
李元霸仍是一边吃喝，一边和梁令瓒探讨机械问题。
吃过晚饭接着讲，直讲到三更方才散去。
机械方面的天赋真地很惊人，李元霸讲的他没有完全消化，至少也理解得差不多了，假以时日，等他完全消化之后，机械师队伍成熟之后，唐朝的机械必将突飞猛进！
三天之后，炉子砌好了。
终于可以进行水泥生产了。
李元霸起个绝早，在刘妮儿的帮助下洗漱完毕。
用过早点，赶去试产水泥。
水泥是一件大事，关系到唐朝的国运，关系到华夏的未来，李元霸很是兴奋。
赶到工房时，只见司马承祯、叶晚庆、寇义兵、刘文静、梁令瓒、僧一行他们早就赶到了。
抬头望望天空。
太阳才露出一点脸儿，时间很早。
李元霸认为够早的了，没成想。
他们居然赶到头里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
不会又是睡在军器监吧？”
“不是！我们琢磨着你会来得早，所以，我们应该来得更早！”
叶晚庆的说法让李元霸哭笑不得，好象他们存心要气李元霸似的。
“陛下到！”
一个尖细地声音响起，李元霸一听就知道是出自高力士之口。
“今天试产水泥这事没对陛下说，他怎么知道的？
哦，有两个耳报神在这军器监，他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
李元霸心中暗想。
众人忙去迎接，李渊大免了，不要拘礼了。
李元霸，你们今天试产水泥，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可知罪？”
这是说笑，李元霸笑着道：“陛下，不是臣不禀报陛下，只是这是试产，不一定能成！”
眼睛瞄着崔妙瑛和崔美伢，不再说话，意思谁都明白。
“我又没告你黑状！”
崔美伢老大不高兴，嘴一嘟道：“你要是再这样，下次，我就专捡不好听的说。”
崔妙瑛素手捂嘴，笑个不住。
李渊笑道：“李元霸，你别和美伢较劲了。
水泥这事，太重要了。”
有了水泥就能解决道路问题，道路解决了，西域都护府的实力会骤然提升，大食还敢那么猖狂么？
击败大食，建立不世功勋，是李渊的心愿，要他不重视都不行。
“我今天只是来看，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我没来。”
李渊的心情也不错。
他在良工面前随和，没有架子，不象见到群臣那般板着一张脸，一副高高在上模样，良工们也没有把他当作外人，应一声，开始忙活了。
“李元霸，你真以为我不在？”
李渊叫住就要离去的李元霸：“带我到处看看。
水泥给你说得神乎其神，我想底有多神！”
不是神乎其神，是水泥本来就很神奇！
李元霸应一声道：“陛下有意，臣就照办。
陛下请移驾，到这边，我们先去看看配料。”
李渊也不多说，跟着李元霸去配料房，只见屋里一个打磨机，正在打磨石灰石。
水泥的生产过程并不复杂，首先是打磨原料，配成生料。
然后再煅烧成熟料，再加入石膏，就是水泥了。
打磨是第一道工序，要求地是把石灰石磨细。
与粘土混合。
叶晚庆设计的打磨机虽然简陋，效率也不高，不过，仍是能达到目的，这很不错了。
石灰石经过打磨之后，变成粉末，李渊很是惊奇：“这是叶大师的杰作吧？
真神奇！”
“陛下过奖了！叶晚庆这设计真是丢人了，梁大师有更好的设计，估计过不了多久，新机械就会做出来。
到那时，无论是效率，还是打磨都有一个飞跃！”
叶晚庆拄着拐杖过来，一脸的惭愧：“适才与梁大师讨论方才知晓有多少缺陷，要是梁大师早些日子过来就好了！”
梁令瓒本来就是一个机械天才，再给李元霸讲解现代机械知识，使其有一个大的蜕变，在机械上地领悟更加惊人。
适才和叶晚庆讨论这打磨机，给他一口气说出了十三豪的叶晚庆惭愧无地。
“梁大师，看来你给一行大师做好浑天仪后，还有得忙了？”
李渊大笑不已：“大唐的良工越是忙，大唐地也就越强盛！这是好事！”
“陛下英明！”
众人齐声颂扬。
李渊挥挥手道：“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李元霸给他讲解起来：“陛下，这打磨是为了配料。
石灰石和粘土打磨得细了，才能配合。
现在，究竟该如何配料，这是第一次做，臣也不太清楚。
得等这一次做过之后，臣心里就有谱了。”
配料是根据石灰石和粘土的有效成份来配地。
要是三氧化二铁不够就要加入铁矿粉，要是硅的成份不够，就要加入硅质，这叫校正。
第一次做没有分析数据，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试试才知道。
“第一次做嘛，不熟悉情况。
这不要紧，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
才有第三次。
只要用了心，就会一次比一次好。”
李渊颇多嘉勉之词。
“谢陛下嘉勉。”
李元霸谢一声。
接着道：“配料好了，就要加水，配成料浆。”
“为何要加水？”
李渊大是奇怪。
李元霸解释道：“陛下，不加水也能做，只是，扬尘很以，加入水，虽然用掉的石炭多些，对人没什么损害。”
李渊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水泥生产有干法和湿法，干法不加水，能耗较低。
问题主要在于扬尘大，对人的身体害处大，李元霸不打算使用干法生产。
湿法可以减少扬尘，对人地身体有好处，因为加了水，使得能耗过大。
为了人的健康，这也值得。
湿法生产地另一个优点在于各成份混合均匀，流动性好，水泥的质量较好。
李元霸看看，原料已经差不多了，可以配料了。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动手，加水配成料浆，再装入回转窑。
回转窑是一个带有一定倾斜度地筒体，料浆加入后，水力一开，缓慢的转动起来。
工匠们用石炭升火，很快就火焰升腾，开始了煅烧。
煅烧是为了得到熟料，达到部分熔融就行了。
这是一个缓慢地过程，只有等待。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所有人都是静静的待待，没有人说话。
李元霸心里非常焦虑，虽然水泥的生产工艺并不复杂，技术难度不高，不过，这是第一次生产，能不能生产出所需要地水泥仍是未知。
未知最让人焦虑了！
“要是有现代社会那般先进的观察仪器该多好！”
陈晚在心里感叹，猛的想起一件事：“在设计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要叶大师开一个观察孔
要是有一个观察孔，有没有好，只需要看看能判断出来，比起在这里干等好的多。
设备简陋，没有检测手段，不知道石灰石和粘土的成份，即使有着丰富的水泥生产经验，也是用不上，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看看日头，快到饷午了，李元霸估摸着该差不多了，叫停。
工匠们把火熄了，把料放到冷却仓里去冷却。
李元霸只能使用自然冷却，又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饷午时分，众人明明知道去了也是干等，没有事情做，仍是匆匆用过午饭，赶到现场候着。
李渊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比别人沉稳罢了。
瞧着有些着急的李元霸，李渊宽慰道：“你不要急！技艺是经过千百次的试验得出地正确方法，没有失败，哪来的成功！就算这一次不成功，总结以后，还可以再做。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地是不去总结。
失败了，多总结，你们一定会做出水泥！”
话说得很有道理，就是李元霸有些听不进去，只是随口漫应一声。
不仅李元霸急，就是叶晚庆他们也是焦虑不堪，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终于冷却好了，李元霸叫取出一些一打量，大叫一声：“成了！成了！我还以为要回炉里，没成想，歪打正着，刚刚好！”
生料和熟料的差别很明显，李元霸一眼就看出来了。
叶晚庆他们闻言大喜：“真的成了！真的成了！”
他们听李元霸把水泥说得神乎其神，早就想见识水泥究竟是何物，现在，终于成功了，人人难抑喜悦之情，相互拥着庆贺。
李渊拿起一块问道：“这要怎么用？”
李元霸笑道：“陛下，现在还不能用，还得打磨一次。”
水泥生产给人总结为“两磨一烧”，就是配料之前要磨细，煅烧成功之后同样要磨细。
烧，就是指煅烧。
熟料要是不磨细，没法使
“快磨呀，还等什么呀！”
李渊也有些心急了：“我还在等着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