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消息!天大的消息!”交接班的值班教练兴奋地冲到更衣室,对着正在换衣服的众教练挑起眉毛,“我们社长今天好有礼貌,甚至扬言要去游泳!最关键的是,她今天穿得像个夜店咖小妹!”
刚换好衣服的安七东关上柜门,他轻轻皱着眉头,认为闵又煦的改变一定是因为移情到自己身上的缘故。
想到这里,安七东瘪着嘴,喃喃自语:“怎么办,这份错位的苦恋......”
转眼间,桑驰远在健身房的行为被员工们一传十,十传百。
活动部部长办公室里,得知情况的陈彬满脸惊诧,他呆滞地坐在办公桌前,练习签名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本想利用闵又煦的恐水大做文章,让股东们觉得闵又煦是个病秧子,不适合担任社长。
这样一来,他就能顺利上位。
可如今,闵又煦想要去游泳的事像一颗突然引爆的炸弹,炸地陈彬筹码全无,方寸大乱。
“什么时候治好的?难不成,要开始认真经营健身房了吗?要对我宣战了吗?”陈彬眉头紧蹙,他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签名,烦恼地叹了口气,“可惜,我特意为成为社长练习的新签名啊......”
午餐时间,员工食堂里人来人往,食物飘香。
陈彬和助理吕顺一同去往员工食堂,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在自助柜台前吃饭的桑驰远。
在陈彬的影响里,闵又煦从未在员工食堂吃过饭,这让陈彬吓地立刻拉着吕顺躲到门后,他扒拉着门框,探出那副贼眉鼠眼,观察着桑驰远的一举一动——
只见桑驰远像普通员工一般,他拿着打餐盘,对着厨台内的食物两眼放光,几乎把所有菜品都点了一遍。
“闵社长饭量很大......”陈彬猥琐地蹲在门板后,手中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不停记录着。
陪伴陈彬收集情报的吕顺也蹲在一旁,进进出出的员工对他们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难为情的吕顺用西装盖住脑袋,他轻轻用肩膀碰了下陈彬,低声道:“部长,这有什么好记的?”
“你懂什么?”陈彬没好气地扯下吕顺头上的西装,盖到了自己头上,“闵又煦的任何举动都关系到闵氏股票,都能牵扯到资金命脉,接着观察!”
两人再次从门后探出眼睛,他们猥琐地伸长脖子,深怕听岔了唐沁和桑驰远的对话——
“您换口味了?”唐沁指着餐盘里的榴莲酥,她轻屏着呼吸,“您以前从来不吃的。”
“一直都很爱吃啊,要是有臭豆腐就更完美了。”不知道闵又煦口味的桑驰远笑着回应后,将整块榴莲酥塞进嘴里,鼓鼓的腮帮子随着牙齿的咀嚼活动着,嘴角还沾上了酥皮碎渣。
唐沁歪瘪着嘴,傻愣看着津津有味的桑驰远。
陈彬的小本本上又多了一条记录:“闵社长爱吃臭烘烘的甜品......”
“对了,”桑驰远吞下满嘴的榴莲酥,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向唐沁,“东哥,啊不,vip休息室的值班教练,安七东.......”
“社长,那天晚上是个误会,”认为要被兴师问罪的唐沁及时打断了桑驰远,她嘟起小嘴,双手举在扭捏的身体前,索性撒起娇,“是您叫我去给桑先生送手机的,我和东哥没有关系啦~”
“我还什么都没说,”桑驰远随手拿起柜台上的饮料杯,咬着吸管,“我是想问,安七东的月薪是多少啊?”
身前的双手迅速垂放到身体两侧,唐沁长呼一口气,放松下紧绷的脑神经,她歪了歪脑袋,转悠了几下眼珠,重新看向桑驰远,语气恭敬:“加上全勤奖金,大概有三千多。”
桑驰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那我呢?我的月薪是多少?”
“啊?”唐沁像是受到了惊吓,难道自己社长不知道年底分红吗?
就在这时,口袋传来几下震动,同时响起蜡笔小新的声音——“报告肥嘟嘟左卫门,收到最新简讯!”
桑驰远一边学着蜡笔小新的声音重复起台词,一边立刻从口袋掏出手机。
身为助理的唐沁不自觉地放大瞳孔,向来高冷、走在时尚前端的社长,不仅幼稚地学蜡笔小新说话,还用上了几年前的机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工作上有纰漏,不然怎么对自己社长的变化一无所知?
这一举动也让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彬写断了笔尖,他整颗脑袋像是被蜂群包围,“嗡嗡”不停的同时,更是失去了判断能力。
桑驰远也不理会呆傻着的唐沁,他自顾自地打开简讯箱——
发件人-拜金女:“马上到健身房门口,佩姐有事找。”
“佩姐?”桑驰远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手机屏幕皱起眉头,“谁是佩姐?”
初阳文化工作室。
光线明亮的会客大厅里,闵又煦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边缘的手扶垫上,她一手搭着沙发靠垫,一手帅气地插在裤兜里。
一旁的桑驰远正襟危坐着,双手搭放在整齐并拢的双腿上,尽管很好奇夏初杨的工作环境,但他还是忍住环顾四周的念头。
“初杨这丫头又玩失踪了。”秦佩为两人端来热咖啡后,坐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她弯着背脊,对着地面唉声叹气。
闵又煦努了努着嘴,微昂起下颚,轻松的目光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不以为然道:“在冲绳岛吧,每次都逃去那开游艇。”
秦佩懊恼地摇了摇头,“护照在我这里,她去不了国外。”
陷入思考的闵又煦依旧欣赏着美景,却吊儿郎当地抖起二郎腿。
大腿突然被桑驰远拍了下,闵又煦收回视线,愤怒地盯着桑驰远。
桑驰远咬着前牙,不甘示弱的回击凶狠的目光,轻声警告:“注意姿态。”
闵又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看向秦佩,“在古山吧,那有天然温泉,不是吗?”
“她平时去的地方,我都查了,没找到人。”秦佩把打到没电的手机丢在茶几上,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无力的双眸,望着闵又煦,“不过,桑先生,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闵又煦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是summer的粉丝,手机壁纸和电脑桌面都是她。”
桑驰远知道闵又煦在暗戳戳地吐槽自己,他用余光向闵又煦射去寒光。
“谢谢你对初杨的喜爱。”秦佩再次垂下眼睫,无奈地靠向沙发软垫,“但是,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闵社长,这次健身房的旅行活动,您起诉吧。我也会告夏初杨不履行合作协议,然后宣布工作室倒闭。”
“别啊!”沉默许久的桑驰远终于开口,他急切地前倾着身体,清冷的灰瞳透着焦虑,“我会负责找到summer的,你别告她,我也不会告她。”
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般,秦佩瞬间坐直身体,她睁着大眼睛,被震撼到语塞。
闵又煦立刻凑近桑驰远,她耷拉着眼帘,小声斥责:“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我会起诉到底的。”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始终望着秦佩的桑驰远推开,闵又煦不耐烦地站起身,她双手叉着腰,习惯性做了个吹刘海的动作。
无视闵又煦的愤懑,桑驰远站起身,积极地挪坐到秦佩身边,他搭上秦佩的肩膀,语气诚恳:“我心中的summer是最热情、最闪耀的,她的歌声总能拯救低潮中的我。相信我,我会找到她。”
听不下去的闵又煦斜眼瞟着桑驰远,翻了无数个比天高的白眼。
就连秦佩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些从闵又煦嘴里说出的赞美。
轻咳几声后,刀子嘴豆腐心的秦佩做出让步,“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桑驰远刚展露开心的笑容,就听到秦佩话锋直转,“那个,闵社长,这都大中午了,您是还没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