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殇有些惊讶之余,不忘看向帝君,企图从他那里寻求答案。
帝君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别过头,放下白怜的双手。平静道:“将她放平。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帝君,说完,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任殇跟着他出去。
任殇将白怜放平躺着。随后跟着帝君的步伐向外面走去。
在一处花别致的花园里。
里面种满了合欢。这是绝卿曾经最喜欢的花。
还未等任殇开口,帝君便先抢话到:“满树合欢花不恰,明月高台君不知。”趁着任殇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帝君又道:“你可曾知其中之意?”,帝君绕着弯子好似有心事要向他说明。
任殇依旧哀伤的表情流露着。思量着帝君说这话的意思何在。当年绝卿可是在合欢树下,深情款款的对任殇说的。
只是,那时的他怀揣心事,假装不懂。敷衍搪塞绝卿:这些花花草草的,有什么可上心的。
绝情的丢下这句话后,径直走了。那一走便是永别。这一幕,任殇可是记得牢牢的。如拿刀深深刻在他心上一般。
此次帝君再次旧事重提,让他悲从中来。眼底流窜着哀伤与后悔的表情。
帝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破就要说破。试探道:“后悔吗?”
任殇不言语,装作若无其事。随后镇定道:“你呢?当时冷眼旁观!”,任殇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全然是心底里对帝君的恨。恨他当年不闻不问,任由绝卿死在他面前。
帝君平淡一句:“后悔啊!当然后悔!”,随即,眼睛冷冷的看着任殇。明明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子,陪着他度过了多少艰难的岁月。而此时此刻,却要针锋相对。他心底里是极其不忍的。但是碍于绝卿,他只好作罢。
任殇听到满意的答案。便笑道:“我原以为,你自私自利,不会后悔。想不到,你居然会后悔!真是意想不到啊!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口吻不敬。
帝君反而道:“我极其后悔当年没有先你一步,让她爱上我。我可以为了她舍弃所有,包括天下。”,他言语深沉,不含糊。吐字不留余地,语气尽是敌对之意。
任殇轻蔑一笑:“呵呵!以前从没听说过帝君会唱戏。今日一见,真是大饱眼福呀!好一出虚情假意的戏码。”,讽刺完帝君后,任殇又不忘补充道:“需要在下的为您欢呼鼓掌吗?”,话音一落,收就要抬起来。
帝君听去,极其不舒服。他是极其不愿意这样被曾情同手足的任殇误会敌对着。反驳道:“这事还不是得问问你那该死的咒?”,冷笑一声,道:“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倒先来兴师问罪来了。这不是有些泼皮无赖吗?”,帝君丝毫不软弱。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直插任殇心门。
许是时间久了,久到大家都对当年之事,忘得差不多了,模模糊糊中,各自为其辩解。
任殇沉默着,帝君一语中的。他在心里闷声自问:当年,若不是自己贪婪,企图霸占绝卿,但是又不肯给她一个名分和归宿。还要逼迫她无欲无求死心塌地待在他身边。给她下了情咒。那她真的不会死吗……
任殇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随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不过,片刻后,目光又凶狠残忍的看向帝君,道:“不,不是这样的。是你在推卸责任。你明明可以出手救她的。那情咒,你可以解的。你为何不解?为何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为何这样冷漠?”
一连三问。愣是将帝君问住了。他也久久没开口。心里沉默着。
任殇见他沉默着,猜忌他定是心虚,不敢承认。便更加得寸进尺,言语更加无情道:“你可真是我们的好大哥呀!欺骗了我,把我耍得团团转,又冷眼旁观三妹死去。你可真是一个好大哥!多么好的一个好大哥啊?!”
任殇激动的言语,愤怒的表情。血脉喷张的气场。仿佛下一刻便要操刀将帝君抹了脖子。
帝君垂头,随即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的有节奏的敲动着。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但是又有许多的顾虑。
随后,心平气和一句道:“你怎样认为我无话可说。一切你等绝卿亲口跟你解释。我不插手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现在不插手,当年也未曾插手过。”说完,便起身,落寞而又沧桑的走向行宫深处。
独独留下任殇,一人回忆曾经不堪的往事。
任殇在帝君走后,把头埋进双腿之间,双手紧紧抱着头,使劲敲打,拨弄,撕扯,三两下就将来前一白和二白为他束好的发髻,扯得松散蓬乱。一幅绝望又失落的样子,无助的独自舔食者伤口。
没一会儿,一个女子捂着胸口,慢慢朝他走过来,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殇?是你吗?”
垂头丧气的任殇听着那熟悉无比的声音,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声音,那个让他千年以来都不能平静的声音。此时此刻,他听来,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
他立即惊喜的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期盼的看去。
果然,封印解除后,白怜身体里那个沉睡千年的绝卿苏醒了。浑身散发着绝卿绝世倾城的气质。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白怜见任殇痴痴的模样,有几分可爱。上前就捧起他的面庞,贴上自己的脸,摩挲道:“你可想我?”,闭着的双眸,星光流转。
任殇激动过头了,声音竟然发不出,尝试着喊了几下后,哑着声道:“想。没日没夜的想,月月年年的念。”,随后,他将白怜紧紧抱住,头深深陷进她的脖颈的窝里。温柔道:“卿儿,对不起。”
那充满诚意的道歉,其实绝卿是不在乎的。因为,她深深爱着他。她不管他是否反思,向她说出那句道歉。她都依然爱他。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