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老从韩炙体内飘出，他抬手手心朝下面向萧焚羽，随后便有一白色光团自萧焚羽体内飘出，并缓缓上升。
那白色光团安静祥和，缓缓飘升，最终停在魂老手心。
魂老翻过手掌，看着那光团。
他眼中似闪过许多画面，时明时暗，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些。
韩炙侯在一侧见魂老的身体渐渐化作透明也有些心疼，先前魂老的迟疑便是因为他此时的状态施展魂术并不简单，还是这种还原魂印的魂术。
修改魂的记忆要比还原记忆简单得多。
因为还原需要洗魂。
“魂术说到底是术法，修改灵魂记忆的重点不再修改，而再于覆盖，一个人的灵魂怎么都不可能被改动的，术法只是起到一个增减的效果。而还原记忆，则是把那先前施下的魂术印记洗去。”
洗的过程很难，他要在那光团中找到那一个小到看不见的点，将其清除。
这过程中还不能动到别处，要知道没有修炼魂术的人，灵魂极其脆弱。
若是活着的魂老，自然不是小问题，可如今的魂老却是要花费数不清的魂力才能做到。
要不是因为九明派，韩炙定是不同意魂老这么做的。
只是魂老却执着要做。
一个时辰后，光团重新没入了萧焚羽体内，床上的人也渐渐有了血色。
魂老颤抖着转过身望向韩炙，“炙儿，这个魂术太熟悉了，我心中有恐惧。”
这是魂老消失前对韩炙说的话，他从未见过魂老的脸上出现那种矛盾感，一种迷茫又害怕的感觉。
韩炙将牢门又关好，朝外走去，在见到裴小鸾回头后，便淡淡道：“已经好了，他过会就会醒来，你可以去看他了。”
“魂老他......”裴小鸾不由问道。
韩炙摇了摇头，低着头没有多说。
魂老从没有这么虚弱过，在说完那句话后，老人便消失了。
若不是韩炙在自己识海深处发现了那个灰色小点，他怕是会疯掉。
他没有和裴小鸾说魂老消失前说的话，但是他也想知道施术人是谁，为什么魂老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因此在裴小鸾去往牢房时，他也跟了上去。
不过小半柱香，萧焚羽便睫毛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他抬手挡住光，又眨了眨眼睛，才放下手。
裴小鸾搬了外头的椅子坐在床边，而韩炙则靠在墙角，隐在黑暗之中。
裴小鸾瞄了他一眼，倒也没介意他在这，韩炙的状态有些诡异，失魂落魄的，怕是魂老出了事。
萧焚羽看着灰暗的天花板有一会，才猛地坐了起来。
他正要起身，便见到了眼前的裙裳，随后抬头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裴小鸾。
“醒了？想起来了吗？”
裴小鸾转动着手腕上的芥子镯，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小疙瘩，刚要低头看，便听到了萧焚羽的声音。
“是大长老，大长老杀了和惜灵！”
*
“大长老，惜灵曾听家中父亲说过，说您原是幽冥宗的少宗主，后来幽冥宗被长陵宗取代了，您才成了这长陵宗的大长老呢。”
长陵城中，萧焚羽贴在门外，他低头又摁了下腹间的符箓，幸亏他前段时间从祖父密室里偷出了这隐身符，否则怕早就被大长老发现了。
原以为裴小鸾让人跟着和惜灵是多此一举，却没想到这和惜灵竟然最后会找上大长老，而且大长老还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