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宗带着九明派，千名弟子分散四艘灵舟，自山艮境内过，吸引了不少修士仰望。
天音宗到底没有出手，这也让一直戒备得君颜等人彻底放松下来。
君颜身后的龙刀真手握刀柄，站在君颜左后侧，声音洪亮。
“看样子澶音真君受创不轻。”
今日众人来此也为试探，看样子三位归来的元婴状况都不大好。
他不由斜睨了眼一侧的长陵宗等人，眉头拧作川字，要知道，紫云真君刚刚晋升元婴，她的状态可好着呢。
只是不知道为何，宗主还是选择了长陵宗，还有这位君颜，先前在宗内不显山不露水，可近几日却叫宗主也明显重视起来。
骨火真人和龙刀真人都被玄丹宗宗主下了死命令要护好君颜，可直到来到山艮境他们才知道己方是来表明立场的。
同样的，冥夜身后的两位真人也才知道自家宗主的意图。
至于落尘宗则要好些，落尘宗本就与血虹宗有仇怨，而血虹宗又攀附苍隼宗，落尘宗能选择的只有长陵。
君颜收回视线，转过身朝冥夜走去，若是不走传送阵，以灵舟的速度，他们要足足两天才能到达玄丹宗境内。
而那时也是四宗正式立约的时候了。
裴小鸾和沈棠溪二人单独站在了船尾。
此时正是日落之时，异样将二人的肌肤都映得红了些。
裴小鸾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沈棠溪则微垂着视线，嘴角带笑还是同以前那般乖巧模样。
“你……”裴小鸾发出了声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发生了什么吗？”
总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一种她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沈棠溪似的。
裴小鸾的脑子有些乱，只能直勾勾盯着沈棠溪想要找到那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沈棠溪睫毛轻颤，随后点了下头。
“几日前，我中了一个诅咒，”他的声音传至裴小鸾脑海之中，让裴小鸾瞳孔骤缩。
“道炁院内门一万三千七十二位弟子，外门十一万两千四十三位弟子，尊者一千零四位，天主四十七位，星主九位，天君一位。”
他抬头望向西处重复着那个裴小鸾还记着的诅咒，那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美景，只是他的心似死海，毫无波澜。
他的识海之上有挥之不去的恶心附着感。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好像它又回来了......”
“它又回来了？”裴小鸾愣了下，她不明白沈棠溪的话，什么又回来了。
沈棠溪忽地抬手就捂住了头，他眉心沁出血珠，两侧太阳穴暴起青筋发出闷哼声。
“棠溪！”
远远守着的落尘宗真人迅速到了沈棠溪身前，才要抓向裴小鸾，便听到沈棠溪一声厉喝，“别动她！”
那真人疑惑放下手，只是还是有些戒备，而辰逸真人以及若华真人也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裴小鸾身后。
裴小鸾缓缓收起了错愕，只平静望着沈棠溪。
过了几息沈棠溪才缓了过来，他抬手擦去血液，扯着嘴角道：“小鸾姐，不好意思，想不起来。”
裴小鸾点了下头，“那就不要想了。”
她转身面向了云海，道炁院的那个诅咒在从她身上消失后，便去了沈棠溪的身上。
所以道炁院的一切是不是与她再无关系了？她不需要承担那个责任，也不需要去在意道炁院是怎么消失的，她......
裴小鸾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云彩上，即使没有回头，她也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得放在她身上。
这种发毛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裴小鸾坚信这世间没有莫名其妙的好。
无论是君颜还是冥夜，他们都不属于这莽荒界，可他们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带着宗门选择了她。
人格魅力？主角光环？
裴小鸾苦笑，或许她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这种诡异的想法从那次黑暗消散后就存在在她的脑海里了，说不清，道不明，好像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无形得向她求救，这种感觉叫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一个虚妄的世界......”她自言自语道，随后收拾好情绪回过头融入到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