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吟繁听见了殷昃的声音，却没看他一眼，反而转过头看裴小鸾。
“孩子，还有谁？”
裴小鸾愣住，她看着脚下断臂慢慢化作焦炭，抬眼便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她的视线扫过半身还困在地里的薛术，他此刻一脸惊恐，见裴小鸾看过来后，慌忙摇头，只是下一瞬，便有一道紫光冲进了他的右眼。
“啊——”
一颗眼球落到了地上，蹦跳了两下随后爆开。
薛术那空荡荡的眼眶血液横流，整个人形同疯子，看着骇人。
她又抬眼看向天音宗宗主萧宁。
萧宁连忙后退，然而不过须臾，他的脸上便狰狞起来。
“啊——”
又是一条右臂落到了裴小鸾脚下。
裴小鸾踩在那只要飞起的手上，却站立不稳，只是很快便有灵力禁锢了手臂。
裴小鸾才要扔下火符，便听到一声怒喝。
“大胆小儿，你敢——”
她的神魂一颤，又很快被平复，只听身旁祖母幽幽道：“有何不敢？”
裴小鸾直接燃烧火符烧那断臂，萧宁还在痛呼，而空中那中年男子却只是惊怒，没有动作。
裴小鸾心中痛快，便听祖母又问，“还有呢？”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指其他人。
霍吟繁难得沉下脸，“这就够了？”
裴小鸾转过头看向霍吟繁，认真答道：“不够，只要仇不是我自己报的，就永远不够。”
其实是她方才余光瞥到了霍吟繁微微发颤的手指，虽然不知道因果链究竟有多可怕，但空中三位元婴修士面对宗主被害都不敢有大动作，很显然是知道祖母只能伤人，不能杀人。
又或者，他们在等祖母出事。
听到裴小鸾的话，众位修士不由自主都松了口气。
就连被困在地里的薛术都放松了些。
殷昃深深看了裴小鸾一眼，扬声道：“既然如此，此事便就此结束吧。”
就在他要带苍隼宗之人离开时，裴小鸾却忽然抬头大声道：“还没结束！”
她说完，本要飞身而起的殷蠡等人便又被霍吟繁困住。
殷昃变脸，盯着裴小鸾，“区区筑基修士，莫要放肆！”
“本座孙女，有何不能放肆的？”
霍吟繁反问，使得殷昃的威压俱都消散。
裴小鸾有人撑着也不畏惧，她灵气加持道：“今日长陵损失惨重，各宗不能不付出代价。”
“不过死两个弟子，长陵有什么损失！”有一对长陵出过手的门派修士忍不住喊道。
殷昃身旁一直没开过口的老妪也说道：“紫云真君，长陵此次确无损失，你更是伤了三位宗主，可莫要太过。”
霍吟繁扫了她一眼，“花寻真君这话说的巧，贵宗宗主的手臂可还没断呢。”
裴小鸾意识到这老妪是阵宗老祖，再看其他两宗老祖都沉默不语，显然也是不满阵宗毫无损失的事。
于是她扬声道：“我才刚刚筑基，修为还不稳，就几次遭受重创，如今怕是落下暗伤，以后修炼都受影响，你等断我道途，这损失难道不重？”
各宗修士嘴角微微抽搐，暗道这姑娘如今看着可没有哪里不好，但裴小鸾连受金丹真人几击也是众人亲眼所见，因此也说不出不好来。
霍吟繁点了下头，“极重。”
裴小鸾又道：“方才长陵所死两位师弟，在秘境内得了传承，灵根更是升至了天灵根，更有一人被灵雨修至了道体，若得成长，我长陵必得几代辉煌，如今他二人身死道消，这损失难道不重？”
“你这是胡编乱造！”
有人大吼出声，裴小鸾闻声看过去，“你有证据证明我是胡编乱造吗？”
两个人都尸骨无存，谁能证明她是瞎说。
霍吟繁冷哼道：“这损失确实无法估量。”
殷昃知道有霍吟繁在，他们如今也只能认了小娃娃的话，怪就怪他们沾染了上界规则，在此界出手限制更多，比不得在此界结婴的霍吟繁。
于是不耐烦道：“直说吧，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