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欢、林豆、董文浩便带着人出门儿。董文浩和熊毅是去武警疗养院,林欢和林豆是去接张阳明等人。天意园林与武警部队打了几次交道,与某支队结成军民共建对子,准备过阵子,天意园林、天意珠宝与某支队正式签订《军民共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协议书》,开展更深层次的共建活动,共同谱写一曲新时期军民鱼水情深的和谐篇章。所以,武警疗养院接到上级领导的电话后,主动将本次疗养费降到最低,只收六十万。而武警某支队也已派出二十名身手矫捷的战士进驻天意珠宝的临时研究中心,并说,不需要天意珠宝提供食宿,都是内部人,他们自行解决就是。
为此,林欢代表天意珠宝表示,为感谢武警部队的大力支持,将向该部队捐赠价值两百万的电脑,已经向厂家订购,预计八月初便能送达安装。当然,到时肯定会举行一个盛大的捐赠仪式,大家都懂的。
真金白银地送出去,林豆有些心疼。林欢却说,这就算是广告费了。再说,捐赠给部队,总比捐给某些机构的好,至少人家给予了真正的支持。若非是张家的原因,一个小小的园林公司或珠宝店怎么请得到他们?所以,得好好经营这份关系,尽量把这份人情变成互利互惠。
看到林欢的变化,林豆说不出滋味。林欢笑道:“适者生存,这就是现实!”
“笑笑,是哥没用,让你受委屈了!”林豆拥着她低声道。
林欢不以为意。提醒林豆,得赶紧找一个合适的总经理,不然,只能让林豆赤膊上阵了。林豆也不想过早地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眼皮下,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招聘到满意的人选。销售服务人员到时已经差不多,等着下个月开始培训。在这之前,一定得把打理店铺的人找到。既要懂行,又要懂管理,还得工作认真负责,最重要的是得有职业道德。可惜,陈余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又没啥文化。哎,他现在挺羡慕林欢了,园林公司和投资公司都很快能找到各种人才。这事儿,景老和陈老可是帮不上一点儿忙。
“好的,我问问张奎,看他认识的人中有啥合适的。”林豆头疼地揉揉脸。
林欢也道:“那我也问一下张老,他认识的人多,至少人选的品行有一定保证。”
已经联系了一辆大巴车,全部人员包括行李打包带走。林豆将迈巴赫扔给保镖陈海和罗英杰,自己则带了张进、王立强上了大巴车,与各位大师联络感情去了。林欢仍是坐她的路虎。董国栋推荐的四个保镖,或许身手比不上毛文武、汪向阳、熊毅,但对于林豆来说,更好用、更放心。
到了疗养院,林豆已经和张阳明的其他徒弟非常熟络了。这一点,林欢自认是比不上林豆。尽管她努力去适应,但对于不太熟悉或者看不上的人或者认为没必要记住的人,她总是无法表现得像老朋友一样。比如张欣然,若非是她主动、积极地接近自己、帮助自己,或许到现在最多是“认识”而已。
张阳明等人对林豆、林欢的安排很满意,环境优美、安静,住处宽敞、洁净,服务周到、细致。作为接风宴,林欢还特意请来了程辉“鲁食天下”的厨师,让各位大师及其徒弟们赞不绝口。疗养院这边的伙食,董文浩也是品尝过的,还不错,味道偏清淡,注重营养搭配。张老年过七旬,最小的徒弟颜泓三十七八,平均年龄也有四十三四。但凡略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注重养生,所以,疗养院的生活倒也适合这些人。另外,董文浩也和疗养院说好了,可以点餐,费用另算;每周体检,确保大家的身体健康。董文浩很细心,将包括清洁卫生、衣服清洗等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
张阳明提出,为了最大限度地确保安全,只需先拿少数翡翠料子来,一人选一块,加工完成,再换。他和徒弟们加工玻璃种,徒孙们加工冰种、冰糯种。同时,还在张阳明的建议下,林豆买了几个保险柜,以后珠宝店也可以用来保存中档翡翠饰品,高档的还是要放在银行金库更保险。包括颜泓的徒弟在内,那些年轻人都非常高兴,随着翡翠原料价格的攀升,他们哪里能够如此大量地加工冰种翡翠?林欢又拿出来不少设计图。
晚饭后,林豆等人便告辞,熊毅留下负责指挥安保。林欢接到陈琳的电话,说订购的首饰已经收到,非常漂亮,非常满意。而张阳明在林豆的请求下,答应给他推荐一人管理珠宝店。
“这下好了,下个月就可以开始培训,两个多月,应该可以了。”林豆松了口气。
王文瑞,男,四十岁,京城人,相貌普通,个子中等,一副金丝眼镜为他增添了几分文气。这就是张阳明推荐的人选。
话说,此人身上还颇有些故事。某矿业大学毕业,在某矿业公司干了几年,很快混到副科级,突然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一步步往上爬,觉得,或许还有更精彩的生活等着他。于是,在领导的惋惜中,在别人的不解中,他背着家人偷偷辞职了。与人合伙做生意,运气好,很快就有起色,但内部矛盾也出现,为了挽救友情,他退出了,可惜友情仍是再不能恢复如初。那就自己单干吧!他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在平洲开了家翡翠店,与林豆的珠宝店不同,只卖原石,实际上赌石,切涨切垮全凭运气。他不参与,只组织货源,从中赚点辛苦钱,倒也做得有声有色。或许他真是运气很好,店里接连切出冰种翡翠,有一次甚至切到一块玻璃种阳绿,虽然不大,只能勉强挖一个镯子,但原石的价格也不贵啊,才不到十万。他店里的原石价格都不高,贵的三四十万,便宜的才几千。切涨率高,让他的小店大大出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想低调过小日子,某些人却不同意。几番上门挑战,他一再退让,更是让那些人不屑。联合抵制、造谣,种种卑劣手段让他烦不胜烦,最后不得不应战。不料,陷入多人设下的圈套,一败涂地,将小店都输出去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生活落差太大,妻子提出离婚,把孩子带走。一切从头再来。再也没钱折腾,还有几十万的外债欠着。给人看店子,慢慢成为珠宝店店长,接着又提升为区域经理。或许提升得太快,命犯小人,再次被人嫉妒排挤。好吧,在外面混了十几年,也该回家看看。
林豆持保留意见。一再被人排挤,这人要么是傻,要么是为人处世有些问题。林欢的评价是,稍微迂腐,文人气息较重。
那就试试看呗!将他正式介绍给众人,包括颜泓、张奎、徐涛、林余等人,便安排他负责店子的装修,人员的培训。时不时地去疗养院报到,每次看到那些极品翡翠都忍不住感叹、惊诧。
王文瑞之所以同意到尚未面世的天意珠宝任总经理,还是因为他的父母。他的父母均为大学教授,一个在理工大学,一个在林大,天意园林的大名岂能不知,一听“天意珠宝”,又听说老板姓“林”,便让他去打听,果然与林欢有关,于是拍板让他去上工。
依着他父亲的话:“陈老的爱徒,品行可靠。”
他母亲却道:“天意园林实力不凡,我有两个学生在那工作,还有一些在校生在那实习或勤工俭学,评价很好。”
内心深处,王文瑞还是不太甘心的,直到看到了那些翡翠料子,看到一群忙碌的玉雕大师。
林豆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带着四个保镖抓紧时间解石。董文浩有时也去帮忙,对从毫不起眼的石头中解出漂亮的翡翠,他还是很好奇的。连带着,每次送翡翠料子去疗养院,从疗养院将成品饰品带回来,他都揽过来,非常积极。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程辉回国,从北海渔场订购的海鲜也于次日送达。同一天,李佳霖从法国回来,章玉洁与李菲从瑞士滑雪归来。都凑到一起了。
“笑笑,啥时候大餐啊?我们一直在京城等着呢!”李彻急吼吼地约饭。
林欢做了几道菜让人分送到陈老、景老、董家、张家和疗养院,然后就等着食客上门。
见到林豆,程辉紧皱眉头,看向林欢:“怎么回事?”
林欢解释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已经解决了。”
林豆淡淡地道:“看在你那几年每晚偷偷跟在笑笑后面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的无礼。”
“你!哼!”程辉狠狠地瞪着他。
林欢拉了拉林豆的衣袖:“哥,不要这样吧,他是我的朋友。”
林豆耸耸肩,揉揉她的头发:“你倒是偏心。好吧,我原谅他了。”
程辉撇撇嘴,扭过脑袋,但见林欢对林豆很亲热,心里再不舒服,也只得作罢。将带回来的礼物交给林欢。
“欢欢,你哥好帅啊!”李菲将林欢拉到一旁,咬着耳朵道。
林欢抿唇一笑,道:“就是脾气不太好,但还算关心人,哦,现在也挺赚钱的。”
“嗯嗯,好酷,比李大少耐看多了!”李菲评价道。
林欢不由好笑。李彻那是漂亮好不好,一般的女生都没他长得好看。问她怎么和章玉洁凑在一起了。她回答说,在瑞士滑雪时遇到的。“章小姐她们带了好几个个保镖,让我们也少了许多麻烦。在章夫人的邀请下,我和我妈就和她们结伴儿旅行了。本来还想多待一阵子的,章小姐听说章大少给她定制了一套极品翡翠首饰,就赶紧赶回京城。”李菲低声道,“其实我和我妈也想走。她们的消费实在太高,咱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另外,每次出去吃饭,章夫人都让人提前把账结了,我们挺不好意思的。”
林欢拍拍她的手,道:“不要和别人比,特别是家世、金钱、地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让自己过得高兴,那就是最好的生活。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保持平常心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李菲闷闷不乐地道,“就是我妈,你知道她那人吧,开始还挺得意,后来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挺丢脸的。”
林欢想起报到那天的事儿,笑着摇摇头:“伯母也没有坏心,对人蛮好的,章夫人和玉洁也不会有其他想法,不然,玉洁怎么会把你拉到京城来?”
“嗯嗯,我和章小姐相处得很好,她和章夫人待人很和善,没有架子。章小姐讲了好多你高中时的事情呢,我在想啊,幸亏她不是男生,不然,就凭她一脸崇拜的样子,还以为是你的爱慕者呢!”李菲捂着唇娇笑。想起章玉洁说她与林欢同窗三年,同桌一年,林欢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李菲就不由暗自得意。她们这些室友和林欢的关系都不错,林欢从不她们面前摆架子,经常亲自做好吃的给她们。
“笑笑!”李佳霖人未到声先到。李菲只得放开林欢。这么多朋友到了,作为主人的林欢当然不能只和自己说话。
“我做了一些新式糕点,你去尝尝!”林欢轻轻推了推她,“瞧瞧,这才多久就瘦了好些,得赶紧补补!”
“哇,真的吗?我没注意呢!我就一直嫌弃自己的脸有些婴儿肥!”李菲立即喜逐颜开,赶紧去洗手间看镜子。
李佳霖提着几个袋子大步走过来,满脸灿烂的笑容:“笑笑,我给你带了一个包和一套珍珠首饰回来,也给董姨带了礼物。”
“谢谢,让李学长破费了!”林欢浅笑着,给林豆作介绍。
李佳霖略一迟疑,热情地握住林豆的手:“原来是林哥啊,我叫李佳霖,是笑笑的好朋友。”
林豆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紧了紧手,李佳霖暗暗吸一口凉气,林豆已经放开手。“听笑笑说,当时花店的生意能那么好,还多亏了李大少和徐大少的帮助,谢谢!”林豆道。
李佳霖讪讪地道:“没,那是应该的。”
“是吗?”林豆挑了挑眉。
正在尴尬时,徐景灏和张欣然联袂而至,说正巧在嘉禾景苑大门口遇到,张欣然便捎带他进来了。“不然,等我走进来,恐怕好吃的早被你们一扫而空了。”徐景灏打趣道。
“谁叫你低调?买辆车又要不了多少钱!”李彻挤兑着。
徐景灏但笑不语,对林豆和林欢道:“恭喜,听欣然说,天意珠宝店即将开业,可惜我帮不上忙。”
知道他的难处,林欢笑道:“到时候如果有空,欢迎徐学长去观礼凑凑人气。”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珠宝店和花店不同,宣传特别重要,前期有啥计划吗?”徐景灏关切地问。
“八月份将参加国内和港岛的拍卖会,九月份准备自己举行一个拍卖会。”林豆回答道。徐景灏的彬彬有礼,让林豆心生好感。这人懂得取舍,知道分寸,懂得进退,那是最好的。李佳霖的心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让林豆心里一阵冷笑。
“听欣然说,你们才决定开店吧?这样来得及吗?货源怎样?山东那边,我倒是认两家珠宝公司的少东家,要不要找他们拿一些货?”徐景灏继续问道。
“谢谢,已经请张阳明张老和他的十二个徒弟赶工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来得及了,如果中途卖出去的首饰不太多的话。”林豆回道。
见他俩还算聊得来,林欢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北派玉雕第一人?”徐景灏微微吃了一惊,虽然不太关注珠宝行业,但张阳明声名远播,连他都听说过。“真了不起,林先生居然请动了张老先生,据说他好几年都不动手了,肯定是看到特别稀罕的翡翠吧?”更让他惊讶的是,张阳明把他的十二个徒弟都叫到京城,那些可都是大师级别的玉雕师,除非是遇到特别好的料子,给很高的加工费,加上来人身份贵重,不然,他们都不屑于动手。想到张欣然含含糊糊地说林豆送了他们兄妹一人一个挂件,不由恍然。
“那就放心了。如果有啥能帮忙的,林先生尽管让笑笑给我打电话。”徐景灏道。张阳明年纪大了,肯定不能加工多少饰品,好在,他的那些徒弟正是经验充足年富力强,两个多月下来,或许也能基本保证货源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