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陈福已经去请太医了,奴才派人去追,没追上。”
鄂罗哩也没想到十五阿哥是装晕,等反应过来派人去追请太医的小太监,却发现这小太监贼麻利,一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爷赶紧回前院吧,奴才随后就来侍疾。”
鄂罗哩开始有些怀疑这件事,可主子爷十五阿哥,立马听从了瑞格格的话,往前院走。
鄂罗哩来不及多想,立马追十五阿哥去了。
“寻芸,给我换那件旧的姜黄色薄袄子,头饰换那一套素银镶嵌红宝石的,手上这镯子…罢了,福晋姐姐送的,戴着吧。”
刘玳珍的要换衣裳,寻芸看看刘玳珍的脸色,就知道主子有想法了,这是好事,以前都太过腼腆了。
十五阿哥转移阵地,躺在前院书房的坐塌上,鄂罗哩在不停的给十五阿哥敷热毛巾。
十五阿哥做好了准备,就等刘玳珍赶紧过来侍疾。
刘玳珍来的很迅速,看十五阿哥躺在软榻上,请了安,就去书架上找了一通,找到一本兵书,揉搓了几下不说,还用脚踩了几下。
随后才把兵书放在桌子上。
十五阿哥连头都不抬一下,默认刘玳珍的行为。
鄂罗哩看在眼里,惊愕在心里,这俩主子在做什么呢?
“大总管,让奴才来吧。”
鄂罗哩被刘玳珍替了下去,刘玳珍去换洗毛巾的时候,才发现水是滚烫的。
不禁觉得十五阿哥的这一招太铤而走险了。
刘玳珍左看右看,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悄悄叫鄂罗哩去端了一茶碗子凉水进来。
十五阿哥头晕叫太医,不但惊动了嫡福晋喜塔腊氏,更加惊动的是万岁爷。
“怎的前脚离开养心殿,后脚就又开始头晕?李玉你跟着太医去替朕瞧瞧。”
李玉奉命行事,太医年迈脚底下慢,李玉还时不时的催一催。
听到穿话说太医快到了,刘玳珍立马往水盆里到了那一茶碗子凉水。
而十五阿哥额头上的那块毛巾还是温热的。
“大总管,茶水凉了,去换新的来。”
鄂罗哩知道是什么意思,立马端着茶碗子出去了。
进来的三个人一个老太医,一个小药童,另一个是太监的打扮,看穿着是个贵人。
刘玳珍不知来者何人,行礼终归是没错的。
“微臣给十五阿哥请安。”
“奴才给十五阿哥请安。”
老太医行的是跪拜礼,而那位公公行的是作揖,一看就不是一个位份的,难道这太监是皇上派来的?
“刘院判,快过来瞧瞧十五阿哥为何头晕,咱家也好回去跟万岁爷复命。”
李玉微微弯着腰,站在旁边看着刘院判。
“是是是,微臣这就看。”
刘院判粗粗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对着十五阿哥说;“十五阿哥请伸出手腕,让微臣替您把把脉。”
刘玳珍眼看着十五阿哥头上的毛巾就要凉了,一着急就说,“太医,咱们爷正发烧呢。”
说着就把毛巾递给刘院判,刘院判赶紧接了过去。
“太医您摸摸,凉毛巾放在咱们爷额头上,就能这么热了。”
刘玳珍和十五阿哥这不谋而合的做法,不过是仗着太医不能动主子身子。
太医被吓到了,“十五阿哥怎么会发烧?外伤分明好的差不多了。”
刘院判为十五阿哥把了脉,李玉有些站不住脚了,“刘院判,怎么样?”
刘院判摇了摇头,“十五阿哥这是郁结在内,还是心病,除非十五阿哥自己想通咯,别人只能开导开导十五阿哥,但是无从下药啊。”
刘玳珍一脸慌张,连忙跪下来求刘院判,“太医,您一定要治好我们爷啊!最起码请您先把我们爷烧给退了!”
刘院判连连称是,“微臣这就去开退烧的方子和补血的方子,小主您快起来吧,微臣可受不起您这一跪。”
李玉这才注意到这个小格格,看穿着和打扮,铁定是这南二所最差的,对十五阿哥的心,看着倒是实打实的好。
开了药方,药童很快就抓来了药,刘玳珍亲自去煎药。
“奴才看着十五阿哥喝了退烧药,就回去复命,万岁爷可是很担心您呢。”
李玉卑躬屈膝的说道,十五阿哥闭着眼睛,扶着额头,嗯了一声,表现出来的样子让人感觉十五阿哥头晕的厉害。
“李公公,您来了?”
李玉正想问这鄂罗哩跑哪儿去了,自己主子生了病,却不见奴才。
“鄂总管这是去哪了?”
鄂罗哩正巧出去换茶水的时候,碰见了前来看十五阿哥的嫡福晋。
为了不让主子爷的计划泡汤,只好拦住了嫡福晋喜塔腊氏。
“听闻主子爷叫了太医,福晋、侧福晋还有庶福晋都前来探望,书房实在是太小了,奴才安顿主子们去了正厅坐着。”
李玉便说不出什么质问的话来了。
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就能喝了。
刘玳珍深知十五阿哥没病,也不愿意十五阿哥喝药。
是药三分毒,但也不能不让十五阿哥喝,李玉公公和刘院判看着呢。
刘玳珍便耍了小聪明,小三碗水,一直在煎药壶里沸腾着,过了一刻钟刘玳珍才把药倒进去。
水一上了颜色,刘玳珍就把药倒了出来,滤在精致的珐琅碗里。
喝药的时候,十五阿哥瞪了刘玳珍一眼,但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喝完药漱口之后,十五阿哥深深的砍了刘院判一眼,“刘院判开的药可真是越来越苦了。”
刘院判不敢接话,行了礼,拔腿就跑了。
十五阿哥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没少喝苦药,每次喝完药还听从当时的令贵妃的话,去整蛊太医们。
刘院判没少被十五阿哥整过,如今十五阿哥长大了,刘院判他老了,他可承受不住十五阿哥的吓唬。
“爷,补血补身的药也快好了,您是现在喝还是过会子再喝?”
刘玳珍装的一脸无辜,她就喜欢看十五阿哥哑巴吃黄连的样子。
“现在喝!”
十五阿哥咬牙切齿的喝了苦唧唧的药,心里冒着悄悄的冒着坏水,等李玉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刘玳珍的!
李玉回去的时候,万岁爷已经在休息了,但是还没有睡着。
“太医怎么说?”
龙床上挂着帷帐,看不见万岁爷是何表情。
“刘院判还是原话,说十五阿哥是心病,郁结在心。”
李玉轻轻撩开帷幔,有技巧的捏着万岁爷的腿,又说:“十五阿哥有些发烧,不过奴才已经看着十五阿哥喝了药,想来是无事了。”
万岁爷听十五阿哥还发烧了,蹭一下就坐了起来,只穿着明黄色绸缎的里衣就下了床。
“十五阿哥,怎的发烧了?”
李玉朝万岁爷的方向跪着回话,“刘院判说可能是伤口引起的,无大碍。倒是十五阿哥院儿里有个格格,长得不错,对十五阿哥是十成十的有心,就是从穿着看起来,不得宠。”
万岁爷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思来想去。
要说颙琰不聪明那肯定是假的,除了永琪,就数颙琰最出色了。
颙琰心里肯定是有猜疑会不会立他为太子,可是又为何急切的想出宫呢?
是颙琰自己的想法,还是真的受了他人的蛊惑呢?
十五阿哥被万岁爷下令好好在阿哥所修养,没有万岁爷的允许不可以私自去兵部、工部干差事。
十五阿哥乐的清闲,本就无事,整天在书房看书眼睛都充血了。
十五阿哥自己预料到以后自己可能是储君的最佳人选,皇阿玛亲自教习是一方面,不想他出宫这才是最明显的,
十五阿哥不是不想当皇上,只是万岁爷如今身体康健、精神饱满,骑马射箭,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来年入夏必定会北上去草原蒙古各部,巡视、涉猎。
万岁爷身体如此之好,十五阿哥每天在万岁爷面前整天绕,没什么事。
可万一哪天表现出一丁点儿对皇位窥视的意思……那就不好说了。
伴君如伴虎,就因为是这样十五阿哥才费尽心机的出宫,出了宫就不会时刻活在万岁爷的监视下,言语上也自由些。
十五阿哥达到了出宫的心愿,心情无比舒畅,抱着被子用腿夹着就睡着了。
十五阿哥怕冷,如今四月二十五了,屋里还烧着炭盆,刘玳珍躺在软榻上热的直冒汗,怎么也睡不着。
刘玳珍前来侍疾,自然不能与主子爷同睡一床,万一主子爷半夜要喝水,奴才们没听见,刘玳珍也得要听见才是。
经过李玉的嘴稍微一说,宫里大家伙儿都知道十五阿哥有个好的瑞格格,却不得宠。
皇宫里除了严明的制度厉害之外,就数奴才们的舌根子厉害了,那嚼起舌根子来,吹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
有人说十五阿哥的瑞格格长得美若天仙,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儿来,阿哥所里人人都喜欢这瑞格格,独独十五阿哥喜欢那牙尖嘴利的大高个庶福晋。
又有人说,十五阿哥后院的瑞格格肯定是抄写血经感动了佛祖,定是受过点化才那么瑞雪聪慧。
更有人说,瑞格格当年入阿哥所的时候天降祥瑞,彩霞当空迟迟不退。
……
等撷芳殿南二所知道这种传言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五了,十五阿哥也好的彻底,去工部当差了。
今儿十五阿哥点名道姓的跟刘玳珍说,今天要吃酸菜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