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酒闻言,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了,怒放的心花也败了,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还不得不傲立在风雪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他人做嫁衣啊……
乾坤酒深吸一口气,“合着你激动忙活了半天是为了给厉兄弟啊?”
祈绣点点头,“之前在浣水城的时候我们一起吃过几次东西,他每次都喜欢点一些甜食。我猜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一定喜欢。”
他喜欢让他自己买去啊!买不到自己做啊!还用得着你给他做吗?!乾坤酒腹诽,心里那叫一个不甘。
“难道……难道蛋粉羹的做法传男不传女吗?”祈绣看他脸色古怪,小心翼翼问,记得民间很多手艺人都会有这种规定。
乾坤酒很想点头称是,然而与她对视几秒,终于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前败下阵来,叹口气不情不愿摆摆手:“行行行,我教给你,不过不能白教啊。”
“嗯?”祈绣茫然一瞬,看见他腰间的酒葫芦颤颤巍巍立时反应过来,“哦!我给你酒钱。”
“不要酒钱。”乾坤酒眼珠一转,声音低下去几分,“我教给你做蛋粉羹,你给我说说你师父的事,怎么样?”
“行!”祈绣一口答应,全然没有想过,自己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给他说过自己出来的目的,而他却知道她有个师傅。
……
厉千帆找到祈绣的时候,她正在厨房,蓬头垢面,一身衣服脏兮兮的,好像刚在灶台里头钻出来似的。
“祈绣。”他叫她一声,见她回头,便走到她身边坐下。
“千,千帆,你怎么还不睡觉?”祈绣没想到这个时候见到他,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尴尬和慌张。
“我素来觉少,每天睡得也晚。”厉千帆说,看她不住地往灶台那里瞟,便问:“你刚才往里面丢的什么?”
祈绣赶紧收回目光,“没,没什么,柴火没了,只能把纸扔进去烧。”
厉千帆不作他想,看到灶台上面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便问道:“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不会又饿了吧?”
祈绣摇头,指指一边的小凳子,“千帆,你能不能坐去那边,把眼睛闭上?”
“做什么?”厉千帆不解。
“快点!”她笑眯眯催促道。
厉千帆虽然不知道她搞什么幺蛾子,但还是走过去坐下,闭上眼睛。
祈绣叮叮当当不知道在翻动什么东西,片刻之后,一阵热乎乎的香气钻入鼻尖。
“好了。”祈绣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厉千帆睁开眼睛,就见自己面前摆了一只小碗,碗里的东西冒着热腾腾的清甜香味,晶莹的黄色中间穿插着淡淡的粉色,上面还点缀了几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翠绿色小叶,看着煞是赏心悦目。
“这是什么?”厉千帆问。
“这叫蛋粉羹,是乾坤教给我的。前几次做的都不好,就这一锅还不错,我刚才吃了一碗,味道跟他做的差不多,你尝尝好吃吗?”
他用勺子舀了一些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了一口,眼睛里闪过一抹赞赏,“很好吃。这可是天极的一种点心,做起来很麻烦吧?”
祈绣听他赞许,高兴的合不拢嘴,又听他说起是天极的点心,不觉惊讶道:“咦?你怎么也知道?乾坤也说,在天极几乎人人都会做这个。”
厉千帆听到他说乾坤酒也说过这是天极的东西时目光闪了闪,却没有接话。蛋粉羹虽然只是一道点心,可作为天极一种备受推崇的食物,制作起来也是相当麻烦而讲究,并且蒸制时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过了太硬容易发散,火候欠了容易发粘。
祈绣做的蛋粉羹较之正宗的蛋粉羹味道虽说还欠了些许,但用料和工序极为讲究,如此复杂也恰恰只有天极人才会做。
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已经极其不容易了,味道清甜,厉千帆忍不住又吃了几口,见她一身脏兮兮的便问:“那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祈绣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乾坤只教给我怎么做蛋粉羹,没教给我怎么生火……”
厉千帆不由莞尔,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的确是被呛出来的,心念一转,道:“你帮了我和雁寻的忙,又给我做了蛋粉羹,我也应当还你个人情,算是礼尚往来。”
祈绣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要什么,又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便问:“那你可不可以先欠着?”
厉千帆欣然同意。
他不紧不慢吃着蛋粉羹,回头看祈绣坐在一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
“……没什么。”她眼睛却没什么焦距,一看便知道是下意识的回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祈绣?”厉千帆叫了她一声。
“嗯?”祈绣猛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厉千帆放下碗,“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祈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摇摇头道:“没有,我是在琢磨毒药的事情。”
“有什么问题吗?”
祈绣点点头。雁寻要的毒每一种条件对她来讲都不成问题,无色无味的毒她随时随地都能掏出十几种,不能一击致命也不是问题,她那里的慢性毒药多得是。
唯独让人发觉不了这一条有点棘手。
既然是毒药致命,便总得有毒发的一天。若是寻常人便也罢了,可那是太后,天底下最厉害的女人,身边聚集着天下医术高超的太医,想要躲过他们的眼睛何其艰难。
她也曾想过让太后服食普通但是稍有毒性的药,反正是药三分毒,积年日久的毒攒下来总也有要命的时候,但那样一来不但毒发的时间需要精确掌握,最后太医依旧能验出来。
若是不用吃下去的毒药她也想过,但是一个不留神便牵连上外人,更加惹人怀疑。
“千帆,太后本身有什么有什么病?”想了半天,祈绣问。
厉千帆仔细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她总是咳嗽,可具体什么原因却不太清楚。回头还要问过雁寻。”
咳嗽?祈绣一听眼睛一亮。那可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能致命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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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绝尘瞥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眼底浮出淡淡赤色,转而隐没在月色中,阴沉的口气宛如从冬日冰凉的河水中捞起来,对厉千帆幽幽道:“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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