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邪敛了敛眼睑,轻声唤了句,“姐。”
上官雨邪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感叹,“果然面具戴久了,连自己是谁都会分不清了。每次看到你,都有种看到了自己的感觉,不过,欢迎你回来,丫头。”
听到最后两个字,上官邪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双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姐,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只要你愿意放下。”
“放下?”上官雨邪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又自嘲的一笑,“倘若真能这么容易放下,我又何必执着到现在,那种痛苦……”说着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嗓音低沉。
“早已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已经拔不掉了。况且,你不也放不下么?否则,你又如何会陪着我这个疯子一起,将这面具一戴就是二十几年?”
上官邪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终是闭上了双眼,遮住了眼底的痛苦。
疯子?没错,就是疯子!不仅是姐姐,她也是。从二十二年前,她点头的那一刻起,从她戴上那张面具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个疯子了。一个被痛苦淹没,被仇恨的火焰所吞噬了的疯子。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静之中,头顶上的灯光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照耀在两人身上,却照不进她们的心底。
待上官邪离开后,李鸣轩才从警局回来,替上官雨邪包扎着伤口,伤口不大却很深,一排小小的牙印,可见留下这个伤口的小家伙对这个人的痛恨。
“你没事吧?”上官雨邪问道。
李鸣轩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上官雨邪掀了掀眼皮,淡然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
李鸣轩叹了口气,“今晚……”
“鸣轩,我们认识也有五年了吧?”上官雨邪打断他的话,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没等他开口又自顾自地说道: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那会儿吗?那时我受了重伤,落入海中,是你和李老头将我救了回去,我失忆了,也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
那段日子,虽然不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却是我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因为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心里也就没有了负担,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时没有记起这一切,就这样一直生活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平淡却很充实。”
上官雨邪闭了闭眼,语气中满是沉重。
李鸣轩愣愣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是以笑脸迎人,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哀伤的情绪。
迟疑了片刻,想开口安慰她,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吧?”
上官雨邪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又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有关于我的事情,也从来不在你面前做一些太过的事,就是不希望你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
说真的,我认识这么多人,你却是唯一一个单纯的人,至少对于我们这一类人来说,你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所以,我希望你什么也不要问,也不要说,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
“所以,你这是要让我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李鸣轩看着她的双眸,发现突然之间自己好似不认识她了,更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