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一直以来都是靠天吃饭,青山村也不例外。
自从芒种时节以来,滴雨未下,大旱持续了一个多月了,地里的庄稼都快要被旱死了。
不管是青山村,还是周围其他村落,都在忙着灌溉抗旱。
陆虎与傅雅琪之间的谣言,也就渐渐没什么人提起了,相互之间碰面聊天,最多的也是什么时候下雨,又或者是引水灌溉的事情。
之前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陆虎家的田地都是由孙奶奶跟牛大力帮忙照顾,现在他身体好了,自然不能再总是依靠和麻烦他们。
一大早,陆虎就起床赶往村外自己家的田地。
他这里刚走到地边上,就听到一阵三轮车的突突声从后面由远及近的传来。
转身看去,只见村里的马大炮开着自己家里的机动三轮车赶来,边上坐着他那大龅牙媳妇牛春丽,车兜子里载着用塑料口袋装的一车水,明显是来浇地的。
机动三轮车停在了旁边,马大炮看到站在地头上的陆虎,居高临下的咧嘴一笑。
“吆,这不是虎子吗,怎么,你们家的地都旱成这样了,还不浇水啊,要是再拖下去,我看你这一地棒槌子可就完蛋了。”
“不劳你费心,或许过两天就会下雨呢。”陆虎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马大炮家的地,跟他家的地紧挨着,按理说双方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种各自的地,但马大炮仗着自己马家在青山村人多势众,每次种地的时候,总是喜欢占他家的便宜,不是越过石碣,将农作物种到他家的地里,就是在收获的时候故意采摘他家的粮食。
之前牛大力就因为这种事情,差点跟马大炮打架,最后还是马家人拉偏架,也就不了了之。
“呵!”
马大炮讥笑一声,撇了撇嘴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大前门”的烟,随手点了一支,边吞云吐雾,边用一副教训人的语气道:“我说虎子,我可是好心,你没看天气预报啊,最近七八天都没有雨,现在玉米苗就像是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一刻都不能缺水,否则将来长不高,收成也肯定不会好的。”
说完后,马大炮转头对着自己老婆咧嘴一笑,颇为得意。
“你这比喻,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陆虎不屑道。
“哎,我这话怎么夸张了啊,我说的都是事实!”马大炮拔高了音调,自信满满的出言反驳。
他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想在自己老婆面前涨涨威风,却不料陆虎根本不以为然,这让他不免很没有面子,立刻就较真了起来。
心中冷笑一声,陆虎慢条斯理道:“你刚才把田里的庄稼苗比成长身体的孩子,那我现在把田里的庄稼苗比成你和你弟兄俩,你是老大,比你弟弟年长四岁,据我所知,小时候你爸妈都将好吃的留给你弟弟,所以可以这么说,你小时候肯定没有你弟弟吃得饱,吃得好,但你长得却比秋生还高半头,这又是为什么啊?”
马大炮愣了一下,尴尬地砸吧了一下嘴,一时却有些无言以对。
看唬住了马大炮,陆虎继续道:“虽然你弟弟没有你个头高,但他比你有力气,这就好比玉米一样,棵子高的并不代表玉米穗大!”
马大炮被陆虎一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们家一直都不富裕,尤其是他小的时候,缺吃短穿的,他这个哥哥,在吃东西时,不得不让着弟弟,不过,弟弟吃的好,却没有他个头高,他个头高,却没有弟弟力气大。
“哈哈...有道理!”旁边下了车的牛春丽,咧嘴笑了起来,两颗大龅牙完全露了出来,视线看向陆虎,两眼放光。
“不愧是初中生,学问高就是不一样,懂的道理就是多!”
“去去去.笑什么笑,再笑我就把你的两颗大龅牙给你扳下来...”马大炮被陆虎说得无言以对,又见妻子与陆虎一唱一和,毫不掩饰欣赏之色,不由得一阵羞怒,立刻冲妻子吹胡子瞪眼。
被丈夫一凶,牛春丽也就立即闭上了嘴巴。
虽然闭上了嘴,可她的上下嘴唇还是包不住那两颗向外掀的大龅牙。
吓唬住了自己老婆,马大炮自认为很有男子气概的吐了口烟,对着陆虎,不甘心的冷声道:“说这些没用,这种天气要是不浇水的话,你们家的这些棒槌子,别说是长大了,估计没几天就都要旱死了,看在咱们的地挨在一起的份上,你帮我浇地,等浇完了我家的地,我再给你拉几车水,到时候车钱什么的,我给你算便宜一点。”
“算了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占人家的便宜,就不劳烦你了。”陆虎摇了摇头,转身直奔自己家的玉米地。
废了半天口舌,见陆虎竟然拒绝,马大炮不免一阵郁闷和气恼。
“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浇水,棒槌子早晚全都旱死,有你哭的时候!”愤火嘟囔着,马大炮气呼呼的招呼着媳妇牛春丽,给自己家的玉米地浇水。
刚才出言挤兑马大炮的时候,陆虎说的头头是道,只是看不惯马大炮那副嘴脸,等他真正来到自己地里,见到膝深的玉米苗全都打卷,一副半死不活的情景时,他也是不免有些发愁。
马大炮这个人的人性不怎么样,但说的话却也不全都是错的,现在的玉米苗最怕缺水,要是再有几天不下雨,这些玉米苗就真的危险了。
“难道真要浇水不成。”皱眉想着,陆虎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微微打卷的玉米叶,期待着快点下一场雨,缓解地里的旱情。
而就在他心中产生强烈期盼的时候,隐藏在肾脏中的水之精气,自动涌现,顺着手臂来到他抚摸玉米叶的手掌上,并注入到了这颗玉米叶片之中。
整个过程说时迟,那时快,等到陆虎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注入了水之精气的玉米苗,如沐春风,如遇甘露般,焕发出了浓浓的生命力,微微卷曲打蔫的玉米叶立刻就舒展了开来,绿油油的比那些浇了水的玉米苗都要显得有生气。
还没等陆虎从这株玉米苗的变化中回过神来,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水之精气以这株玉米苗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其他玉米苗蔓延发散。
从四颗,到八颗,十六颗....。
直到陆虎家一亩玉米苗全都在水之精气的滋养下,重换生机,打卷的叶子也都舒展开来,看上去一片新绿盎然。
“不,不是吧,水之精气还能这样用。”陆虎愕然的喃喃自语着,刚想站起身来,却感到身体传来一阵疲倦,身形踉跄了一下,就像是刚完成了一项重体力劳动一样。
对这样的情况,陆虎并不陌生,之前用水之精气给孙奶奶等人治疗腿疾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体会,最后更是累的直接趴在了地上。
不过相比之前治疗疾病,这次尽管给一亩玉米苗都输入了水之精气,消耗却仅仅只相当于治疗两三个病人的程度。
适应了一下身体的变化,陆虎站起身来,望着眼前自己田地中绿油油的玉米苗,心里那叫一个爽。
他怎么也没想到,水之精气不但能治病,能止血疗伤,还能浇地。
而且或许是受到他意念的作用,水之精气只是在他家的田地中蔓延,并没有出现越界的情况。
陆虎心情舒畅的转头望向旁边,只见马大炮跟他老婆龅牙牛春丽,正哼哧哼哧的拉着蛇皮管,汗流浃背的挨个给玉米苗浇水。
看那速度,没有一两个小时估计都忙不完。
“大炮,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路过马大炮家的田地,陆虎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正忙着拉扯蛇皮管的马大炮,愣了一下,气恼的瞪着陆虎离去的背影。
“臭小子,大炮也是你能叫的啊,不浇水,等过几天我看你怎么办。”马大炮愤愤的嘟囔着,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陆虎家的田地,视线中的一幕,却让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过了片刻,他这才回过神来的连忙揉了揉眼睛,再次将目光望向陆虎家的田地上。
“大炮,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啊,玉米苗都快要被水给呲出来了!”不明所以的牛春丽,着急的连忙叫喊。
“不是老婆,你快看啊,这陆虎家的玉米苗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眼花了啊。”马大炮惊呼的指着前方。
牛春丽顺势望去,在看到陆虎家田地里那生机盎然,一片绿油油的玉米苗时,也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的露出一对大龅牙。
他们夫妻两个在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陆虎家的田地,当时田地里的玉米苗都打着卷,一副赖洋洋得样子,这才一转眼的功夫,竟然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婆,咱们不会见鬼了吧。”马大炮转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惊愕的老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