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道长负责白庙的安保已经整整一昼夜,白庙众僧侣一开始看见四个霓虹忍者突然由指手画脚的统治者变成了负责寺庙安全的安保人员还有点拘谨,可看着几个小沙弥也胆敢对忍者们发号施令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相对于白庙里的一片祥和,白庙外的两路人马却都已经熬红了眼睛。这两路人马,一路是乌梵省就近镇上的衙役,是被派来保护白庙的;另一路则是天朝的探子队伍。两队人马各有十来人,隔开有一两里地互相观望着,谁都不敢先闯入白庙。
‘道长,这是……’一名小兵把一枚野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带队的神行道长,指了指白庙,询问道。雨已停,不过山野里还是很潮湿,蚊虫开始肆虐,因为不远处还有吕宋方面的队伍在,天朝探子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搭帐篷宿营,兵丁们浑身奇痒难忍,勉强坚持到现在。这时,白庙上空却出现了异象。
神行道长一脸严峻地望着白庙上空的异象,并没有接野果,小兵讨好地在衣服上擦野果的动作自然变成了自讨没趣。‘后撤二里。’神行道长狠狠地瞪了眼拍马屁的小兵。天上还有薄云,但在白庙上空的云彩,左侧却神奇地变成了火红色;右侧则是诡异的乌黑。天象诡异,这白庙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神行道长除了神行这一门技术,捉鬼去邪并不精通,神行道长搜肠刮肚,实在想不明白这异象是个什么路数。天朝小队是来刺探军情的,刺探并不是直接作战,没必要让整支队伍陷入迷潭,若是全军覆灭就更得不偿失,于是决定把队伍先撤到安全地带,静观其变。
万里之外,天朝!皇宫!亥时更声才过,女皇至尊已然换上了舒适的睡袍,一边宫女伶俐地焚香,殿外空灵的古筝声飘渺,女皇轻轻嘘了口气。朝堂上的烦闷虽未因此时氛围而烟散,但眼不见文武们勾心斗角,耳不闻诸多深藏玄机的挖苦使绊子,毕竟还是好的。南征战事……唔,诚如满朝文武一致以为,以泱泱天朝大邦,战不过一省之地的蛮夷,只是个时间问题,断没有必要就此事深究,天朝只虚保证南征军的粮草供应即可。至于蛮夷邪术,半仙观不是有道长在么。女皇托腮想了一回,又悠悠叹了口气。倒不是愁天下之事,而是愁两个不成器的王子!哎,若两位王子能够分担掉些许国事,女皇也不必如此操心!……细细想来,两位王子锦衣玉食,处事其实也四平八稳,不过总觉得缺少了几分帝王的霸气,缺了些号令天下气压诸臣的气势,只怕自己一旦仙去,两位王子被众臣子欺侮!这也是为什么女皇会关注一个毫无背景的小道士翠柏的理由。她有必要提拔几个小孩,培养他们,让他们忠于自己、感激皇室,将来成为天朝栋梁,辅佐下一任皇帝。而翠柏刘生,就是女皇想得到的一步好棋!
相对天朝皇都的安宁以及天朝人民对南征军满满的自信,吕宋国都却是笼罩在一种惶惶不安的气氛中。而民众却是心态不一地分成了两派:一半是冷冷地旁观、对战事不表态、不关心、无所谓,整日还是看天吃饭,该干嘛干嘛,甚至隐隐还有人盼望着南征军速速灭了吕宋,自己则立马能成为天朝一民。这些人多处在吕宋底层,农民、牧民、渔夫、小商贩、作坊工人,对他们而言,换个国王换个领主没有任何意义。按人口算,这批人要占吕宋人口的八、九成。
而另一半人,其实也只占吕宋一成左右的人,的确可算是爱国的、民族的、以及狂妄的,也不管他们处于哪种心态,至少,他们在为吕宋国考虑。这批人中有将领、有幻想在战场上功成名就的士卒、有锦衣玉食的达官贵人王室成员害怕自己的地位利益会动摇会有损失的、有异想天开一马一矛可以独战风车巨人甚至直接杀入天朝皇都的、有各种法师以为凭借种种巫术法术便可以止战退了南征军的,连日便聚成了一团,整天大会小会吵吵着,各种请愿、各种纸上谈兵、甚至各种骂、各种撕,其实不过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对天朝对南征军的恐慌,毕竟大战伊始吕宋军就节节败退。于是这一拨人,最终还是推选了许多代表,与文武官员一起,守候在朝堂外,等待吕宋王召见。
距朝堂入口不过十数步远,数十戎装将帅正团团围着,情绪激动地争论着战事、本**队该运用的战法。另一边却是寂静。数十文官和数名身披袈裟的高僧斜眉冷视对面的一幕,间或与几位私交甚好的同僚拱一拱手。其中也有几个纹身僧侣,脸上黑煞之气藏都藏不住了,却还是一言不发,只不过脚下却被蹭出一大片光滑,尿急般地夹着腿,不断移动着脚尖脚跟。
“吾王有旨:今日不朝!”却在这时,朝堂入口传来尖锐的叫声,武将的嘈杂嘎然而至。首领太监话音才落,朝堂外的人齐齐爆出好一阵的埋怨,毕竟都是在朝堂外守候了两个时辰,连带盘算在朝堂上的言辞、沐浴更衣、以及前来路上的时间,怎么说也已经耗去了多半天时间。但埋怨归埋怨,王毕竟是王,不能早朝,众人也只有把不满压下,憋在肚里,分头散去。
朝堂正殿向北直行千步,棕榈树畔,各色异石团团围绕住一方椭圆池塘,塘前百花齐展,花圃后却是数间连绵的大屋。大屋是吕宋常见的风格,但却更为宽敞、高耸,外墙屋顶全部鎏金,木材多用红木,内部也使用了相当多的楠木以防蚊虫,地面则是平整的大理石。这处绝不甘于平淡的所在,便正是吕宋王寝宫。但这造价昂贵的寝宫内部,却装饰得极其简单:只是无数粉色薄纱烂漫飘舞,数片山水屏风隔断视线,再就是两套桌椅一架梳妆台,再就是两张宽阔的大床。
飞扬的粉红色薄莎间,一副倦态的胖子倚靠在其中一具宽敞的大床上,随手放落才饮完的参汤金盏。参汤是今天第二盏了,吕宋王梵天却还是浑身乏力。“王!”一声狐媚至极的声音飘来,梵天的身体隐隐颤抖了一下,却只是嗯地回了一声,只是这嗯声,听上去更像是*。
“开动了?”狐媚的声音飘过数条薄纱,却宛若在耳畔呢喃般清晰,入手柔滑的双峰,仿若可以融入身体的纤腰,结实的臀,可以任意弯转的双腿,永不休止的索要,昨夜、前夜、再前夜的一切仿似还未终结。梵天的脸上浮上一抹微笑,但疲倦的肥肉还是瞬间消融了那抹笑意。“那就开始吧。辛苦国师了!”
吕宋王梵天无力的话音才落,十数条薄纱以外,便有浓浓的黑云聚集起来。整个寝宫转眼便漆黑一片!这可是上午辰时光景!殿外艳阳高照,殿内却暗得看不见五指,说不出的诡异。寝宫百步以内早已无人,所有太监宫女也早被严令不得擅自走动,甚至,噤声!无数全副铠甲的侍卫手执长矛肃立,望向寝宫方向,内心却都七上八下!直至浓浓的黑云笼罩住寝宫上方……再笼罩住整个皇宫……雪花飘舞……透骨的寒冷都不是事了,眼看着皇宫内盛开的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粉碎!侍卫们圆睁着写满惊恐的双眼,紧咬颤抖的牙齿和冻得苍白的唇,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命令并非发自吕宋尊贵的王,而是传闻可令人魂飞魄散、下辈子都不能转世为人、只能在世间饱受无穷无尽*、折磨的,国师大人!
吕宋的雨,很多,且多得人意想不到;地势又是多山,山间的雨更是多到让人厌倦到了无奈的地步。只是眼看着一大团黑云冷冷地飘来,所笼罩的面积愈来愈大,才看准了天晴下令全军出征的南征军主帅张一飞大人,也不得不临时更改军令,全军即刻落营修整!开玩笑,眼看着一整场的瓢泼大雨即将来临,别说战事,行军都成了困难!没有天时,单靠人和,无异于莽夫行径!
百里外,白庙还笼罩在一片妖异的光芒中,半红,半黑!蹲守在庙外的神行道长,却是忽然全身汗毛倒竖!飞快掐指间,神行道长汗水哗哗而下!跃上树梢只望了南征军方向一眼,整张脸立马黑了下来。“你们留在此地探查!三日!之后立即归队!”神行道长冷冷话音才落,人已消失不见!
十二个南征军探子相互错愕地对望,相继耸肩、翻白眼,再耸肩、再翻白眼,然后默契地对视偷笑。全员监视白庙的工作即刻做了调整:两个时辰为一班,一班两人守望执勤,剩下十个,睡觉!领导不在,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