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档案看完了,合上后递给瘦高个警察,他接过去翻了翻,继续说:“几年后那个老人也抑郁死了,那个房子就一直空到现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忽然问了一句。
瘦高个警察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我一愣,猛地抬头看着他,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是来自我自己的心里,或者半空中。
我愣愣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我说什么了?”
“你刚才说我快要死了!”
警察似乎很疑惑:“我没有啊!”
“这就奇怪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他,他的脸上确实看不出任何的不自然,依然有意无意地笑,笑得很甜,很美,很让人无法捉摸。
出了档案室,来到了公共办公区,警察们都下班了,办公区里空空荡荡,办公区里有很多台电脑,每一台电脑都摆在一个隔档里,屏幕黑黑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个车就能回去了!”走到门边,我回头对警察说道。
他不说话,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身把办公区的窗户关上,拉上了窗帘,又走过来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感觉很亲密,可这更加让我疑惑,我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警察,他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又为什么非要送我回去?
我再次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似乎愣了愣,然后一边走一边说:“因为你快要死了!”
我又一次愣住了,站在他身后不动,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来问我:“你怎么不走了?”
我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又一次迷茫地看着我的脸说:“我什么也没说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继续怔怔地瞪着他,这次我不说一句话。
我回头看了看警局的大楼,每一个窗口都黑乎乎的,像一只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整个警局呈现一种假惺惺的宁静。
“快上车啊!别愣着了!”他开始催促我,他急了。
于是我钻进了他的车里,还是一言不发。
车开出警局,走了两个街口,我忽然蒙了,这不是回去的路,他很快就会把车开出城,会去哪儿呢?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急忙问道。
“我先去接一个朋友,然后再送你回去!”他淡淡地说道。
“去哪里接?”我警觉起来。
他停了一会儿,汽车陡然加速,我心里一震,心想这个警察也是假的,心一下子冷了。
他终于慢吞吞地说出了一个地名:“鬼子地……”
“什么?”我大吃一惊。
“怎么了?怎么一说鬼子地就把你吓成这样?”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把车停下,我在这里下车!”我说着。
他没有停车,反而开得更快,汽车在城郊的路上狂奔。
“马上就到了!”他说着,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更加紧张起来:“你把车停下,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他冷冷地笑了笑说道:“马上就到了,耽搁不了你几分钟时间……”
我恼怒了,大声地说:“你停车,放我下去!”
他似乎也对我的无理感到了不耐烦,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不说话了。
过了半天,他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害怕那个地方?”
我浑身抖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的脸,要是他的脸正在一点一点起变化就好了,可是他的脸还是没有变,瘦瘦的,冷冷的,黑黑的,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你的朋友为什么要在鬼子地等你?”我问道。
他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哦……他去哪里办一个案子,车子坏在路上了。”
“办什么案子?”我问道。
“车祸!”
“车祸?”我又吃了一惊。
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说道:“今天早晨,就在鬼子地,一辆出租车和一辆载满活物的大货车撞在了一起,人都死了。”
“啊……”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他笑着对我说道。
我张口结舌地回答他:“没什么!”
他静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问了一句让我全身发冷的话:“你怎么那么害怕鬼子地?”
“我现在只想回酒店!”我说着。
他终于把车开到了鬼子地,上了一个斜坡,可是上面根本没有人,我急忙问他:“你那个朋友呢?”
他一边开车一边探头探脑地朝前面看:“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我没有说话,转着脖子看着道路两旁,终于到了。
我猛然看见前面的路边好像有个东西,黑乎乎的,是一串珠子,我死死地盯着它,它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可我却感觉它已经发现我了,珠子里藏着的梦瑶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她要问我为什么丢下她。
“停车……”我喊了一嗓子。
警察愣了愣,然后猛地踩下刹车,停在了路边:“你看到什么了?”他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哪串珠子,我感觉我的全身都在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我鼓起勇气打开了车门,钻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走到了珠子旁边,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我把它捡了起来,揣进了口袋,然后迅速回身钻进了车里。
“什么东西啊?”警察好奇地打量着我问道。
我等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我说道:“一串珠子!”
“一串珠子能让你紧张成那样?”他撇了撇嘴说道,然后继续往前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