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暗淡了。
稍显混乱的工作室内,刘希言双脚搭在书桌上,身子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办公椅上,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在镜头之外轻轻持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与视频连线中的女孩嬉笑互动着。
名井南卧室的灯光很明亮,光线仿佛从她脸的前面流过,屏幕上的映像有些不像真人那样清晰。少女的脸上闪现着灯光,不定睛细看,白皙的面庞好像快隐没在白色的反光之中。这精致的五官在灯光映射下是一种迷离的美。
刘希言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学着名井南的样子,促狭地说道,“所以,你对伯父只说了我们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咯。”
名井南的脸在泛白的灯光中也有些红润,“爸爸说,戏剧是很重要的,是所有舞台艺术的源泉,是一件很高尚很美好的事情。所以他鼓励我们多多接触呢。”
“所以他是同意了?”
名井南轻笑了起来,她看着刘希言,不住地点头。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彼此,电波在东海两岸之间传递着心意。
“我要去吃饭了,再见Oppa”过了半晌,名井南打断了眼神的交流。
“再见,小南。”刘希言有些恋恋不舍道。
名井南微笑着眨了眨眼睛,凑近了她的手机,将一双红唇印在屏幕上。幕暗。
就在他凝神沉思的时候,Hani推开了工作室的门。看见躺在办公椅上发呆的刘希言,她轻咳了一声,试图提醒对方。
但刘希言却依旧一动不动,Hani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对方身前,看见他手上燃烧到一半的香烟,有些不满地扬起了眉毛,“希言,你女朋友知道你在抽烟吗?”
刘希言一副被抓包了的懊悔模样,转移话题道,“女家亲故?惠潾连这都告诉你了吗?”
“她还是一个上高中的孩子呢。三天时间你们就在一起了?”没有回答刘希言的问题,Hani继续问了下去,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试图让自己听起来不像是个嫉妒的人。
刘希言摊了摊手,“我们的确在一起了……不过,你干嘛关心这个?”
“我才不关心呢。”Hani别过头,双手抱胸,淡淡地说道,“下楼吃饭吧,牛肉都快烤焦了。”
“噢,来了。”刘希言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双眼,从椅子上弹起来。
Hani看了一眼那只静静躺在桌上的蓝色烟盒,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吸烟对你身体不好。至少答应我少抽一些,好吗?
刘希言怔了一下,他看着这个有着狐狸般媚眼的性感女孩。虽然Hani经常是一副率性随意的大大咧咧模样跟大家打趣,但本质上来说,是一个心思细腻,懂得体贴关怀的人。
“你这样说我会感动的......”刘希言欲言又止,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
又是一场宾客尽欢的烧烤与烧酒聚会,远渡重洋的西班牙客人们早早地歇息了,而意犹未尽的韩国男女们微醺着进了附近的一家爱尔兰酒吧。
酒吧里摆放着三三两两的真皮沙发,墙壁上挂着披头士的风情画,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深色地毯,让酒吧显得典雅舒适而且颇有格调。
工作日时的酒吧没有周末那么喧闹,坐在深棕色的高脚酒吧椅上,背靠着吧台,女孩儿们说着俏皮话,时不时以笑容相对。
“Hani,你的啤酒。”LE递给Hani一大杯充满麦芽香味的黑啤酒,看着队友大口地喝着酒,LE有些震惊地将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胸口,“唉古,别喝这么快。要知道你的酒量可不好。”
“我不会喝太多的,欧尼。”Hani笑着朝LE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再说,明天就是我们准备集训,重新开始活动的日子了,得好好庆祝庆祝。”
“但是我还以为是希言......”LE显得有些疑惑,“你该看看刚刚你脸上的表情,当希言谈到小南时,你的表情......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他......不过都过去了”Hani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神采,“重要的是,我们要重新活动啦!”
LE看了看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刘希言,一边抿着杯中的酒水,一边说道,“对了,你们还没看过新歌的曲谱吧,明天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Hani愣了愣,随即便挂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老虎哥有什么新创意吗?”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完全!”LE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指。
“哪儿不一样?”听到只言片语的刘希言来了兴趣,他倚着吧台,饶有趣味地说道。
LE没有答话,她嘴角扯起了一丝笑容,朝希言勾了勾手,大气地搂住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到时候来给我们应援呀。”
话音未落,LE的手臂便被Hani拍开,只见她有些不满地说道,“欧尼以后可不能做这种暧昧的动作了,人家希言可是有女家亲故的人了。”
刘希言笑着转头看向那双迷人的美丽眼睛,和突出的秀鼻,她伸长了脖颈和他对视着。昏暗的灯光在她那张白净的脸上摇曳着。
可能是因为血管中流淌着的酒精,Hani的脸庞突如其来地泛起了红晕,她嘟囔了几声,拉着LE跑进了洗手间。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中年男人推开了酒吧的厚重木门,在吧台的一角坐下来。
刘希言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无意中和其中一位中年人对上了目光,对方却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一般,大声喊道,“刘希言,又来喝酒?怎么没在课上看到你?”
“教授,您怎么来了?”
刘希言灰溜溜地到自家教授的位置上问安,教授作势打了刘希言几拳,才满意地笑着对身旁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学生,是个侨胞。戏剧思维很透彻,是个很有未来的学生。”说着他又瞪了刘希言一眼,“但是不来上课。”
坐在教授对面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他颇为开明地为刘希言开口解围,“李教授,我们搞艺术的人不能只埋头研读圣贤书,艺术家就是要饮酒作乐啊。”
看着这个扭动双肩并不停跟着节奏晃动身体的男人,刘希言愣了愣,随即便挂上了一副礼节性的笑容。李教授顺势为两人互相介绍。
“您好,朴振英先生。”刘希言瞳孔缩了缩,有些惊讶,“久仰大名。”
“年轻人,能喝酒吗?”朴振英问道。
刘希言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喝酒就像鱼喝水......”
......
十二杯金酒,四杯威士忌,一整瓶的香槟之后,
看着载上LE和Hani的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刘希言才长舒了一口气,用力抹了抹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不知为何,刘希言的脑海中浮现起Hani上车前的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庞,脸颊两侧残留着泪水模糊了妆容的痕迹,就连眼眶周围也都泛着异样的红。
时隔数年,安喜延再次与开除她的练习生时期的社长相遇,虽应物是人非,但如今依旧籍籍无名的安喜延心中的忧伤、怀旧与迷茫,大概外人很难揣摩吧。
这个夜晚过得可真是神奇。
刘希言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都城的夜空,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