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躲不过,鸿尧虢认命,右手在石碑上随便划拉几次,碑面上的花纹瞬间移动,似活了,隐隐约约,闪过浅金色光芒,而面前的石碑也变成了通道,他这时候又叹气道一句“走吧”。
“一起吗?”刀无泪没有动作,反而邀请谷姜先行一步。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鸿尧虢会跟你说清楚的,我守在这里比较好。”谷姜摸摸八字胡,他感到背后脊椎凉。
“哦,这样,也好。”刀无泪点头,跟着鸿尧虢同入石碑通道,至于鸿瑭瑭,她自是跟着一起。
临走前,谷姜收到鸿尧虢送来的可怜眼神,他认为,一身骨头可能要散架了,凉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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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峡?地道
石碑连通不落峡各处,通过灵力更改碑面花纹能够变更目的地,这是鸿家祖辈琢磨出来的传递密语,可以防止有心人的窥视,也激励鸿家后辈努力上进修行。
“我年少时拜入师门,多年来努力学艺,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那场比试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守墓人。”鸿尧虢在地道中行走。
还是之前的地道,但有鸿尧虢指路,刀无泪不需要兜兜转转好几个圈子,鸿瑭瑭跟在他们的身边,一步一脚印,低着头。
“唔,我说得太笼统了,如果更简单来说的话,不落峡,是神族之墓。”鸿尧虢停在壁画前。
“为何告诉我?”刀无泪确定这副壁画是之前的那副,也就是库房的出入口。
鸿尧虢似没听见刀无泪的声音,继续说:“师尊与我说,鸿家先祖鸿渃,原身是神族中的灵兽惊鸿鸟。”
惊鸿鸟,其体貌如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其声鸿,闻者可富贵,若食肉,即延寿,吞内丹,修为涨千年,是灵兽,但已灭。
“那是书上的说法,其实惊鸿鸟是神族之墓的守墓人,我记着,书上说,神族死后即化为虚无,但根据我师尊之言,神族的遗体很是金贵,能药用,也能炼器,堪比天地至宝。”
“你与我说了,不怕我来掘墓吗?”刀无泪严肃。
“别逗了,墓里的遗体早就没了。”鸿尧虢仿佛被逗乐了。
“没了?”
“嗯,是啊,没了,我也是成为守墓人之后才知道的,我当时就想,为什么还要守着不落峡,不是没了吗?”鸿尧虢伸手。
高山流水的壁画图在他的手中移形换影,高山扣成了平原,潺潺流水宛如迷雾,偶尔缠绕着树木,忽而又似天上的云在飘,肉眼难以看见的飞鸟变化为行人,比肩接踵站在平原上,数不胜数,但仿佛能够听见他们的呐喊,那种痛苦的尖叫能够刺破耳膜,直达心底,勾出最黑暗的时光在脑中回响。
“这是?”刀无泪往后退,他震感强烈,气息稍稍不稳定,白雾又冒出来了,只是他们看不见。
“神族覆灭得过于突如其来,这里也就发生了变化,其实说是神族之墓,但里边可镇压了不少东西,怨气极重,这没了神力,一旦突破了封印,只怕当年死得可就不止是人族。
后来,鸿家想尽办法,也只能办到这种地步,将怨气摁在不落峡之下,又用万漓河布下阵法,而不落峡外边的沙尘暴就是阵法之一。
当然,鸿家不得不与幽冥府联手,否则仅靠自身力量是没办法的,那九心莲自是知道的,可是多年前,圭频已经提议出开墓,他想将怨气多加利用,可太危险了,谁也没办法确定是否能够控制得住。”
鸿尧虢简单陈述了一遍,刀无泪也听明白了,但这件事跟他说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拜托你,帮帮我。”鸿尧虢突然跪下来,鸿瑭瑭就在边上站着,他低沉着嗓音继续道:“你也看出了,我……已经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死掉的,我现在想再与你交易……”
“哎,上次的交易,我们还没有结束,而且,我与鸿瑭瑭也有交易。”刀无泪将右手背在身后。
“已经完成了不是?”鸿瑭瑭举起手心,黑色刀纹已然消失,也就是说一场交易结束了。
“大师兄和师嫂之死,我不曾忘过,但我撑到现在,不单是因为这件事,还有……”鸿尧虢轻轻,推鸿瑭瑭的腰部。
她向前一步,抬头,仰望着恶魔,眼里难掩严肃,不同刚刚的童声,那是成年女人才有的成熟语气,道:“我是鸿渃。”
“……”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要与你说明白,这副身体确实是鸿瑭瑭的,而她当年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寄居于此,但我不过是一缕残魂,我希望,你能够担下守卫不落峡的职责。”
刀无泪更想用“呵呵”表达内心,但他还是选择温和说话的方式,说:“有件事,我很想知道,谷姜,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重要吗?”鸿瑭瑭,不,鸿渃反问。
之前是娃娃,现在是祖先,刀无泪秉持尊老爱幼的道德底线,说很重要,难道现在还想让他不明不白的糊涂下去。
“谷姜他……”鸿渃开口道。
“被骗了!”鸿尧虢先她说出口,又说这件事与谷姜无关,是他们施法搞出来的。
“我需要具体解释,不要含糊,这决定我要不要同意你们的交易,以及,我会不会当场劈了你们。”刀无泪咬牙切齿,稍稍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但他情绪控制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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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开启……)
鸿蒙和沐甜的死讯传回不落殿的时候,鸿韶一夜白了头发,整个人落魄无神,坐在朝圣堂里不动不说话,好几天,连鸿瑭瑭哭闹都没搭理,师兄弟们也难受,鸿尧虢更是如此,但他要坚强,还有孩子呢。
“师尊,您要保重身体。”鸿尧虢端来饭菜,眼睛红红的,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悲伤。
老态龙钟的神情对上略带红丝的双目,惹得鸿尧虢差点就泪流满面了,可听到鸿韶的话,他无言以对,什么意思?
“师尊,您是在开玩笑的吗?您要……不可以,如果我们这么干了,那么……师尊……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师尊,师尊……”鸿尧虢跪在地上磕头,试图改变鸿韶的念想。
无力的摆手,鸿韶哑着嗓音说:“我不相信他们会死,你信吗?”
“可……”
“尧虢,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知道蒙儿的实力吗?至于阿甜也不是普通的修者,他们二人早先些年前双剑合璧便挡住一支铁骑的进攻,一时传为了佳话,光凭这一点,你信吗?”
“我……不信。”鸿尧虢还是说出内心的疑惑,道:“大师兄与师嫂双剑合璧,即便是败了,也不可能全军覆没,最多是受伤,更何况,他们此行是围剿三群山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