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叫嚣正欢的王顺奇立刻就蒙圈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民警一边一个,就把王顺奇给叉出去了。那个领头的瘦高个警察指着刚刚站在王顺奇身后的人问道:“你们,跟他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同伙?”
吃什么?
这么好的夜晚不去吃麻小,“浪费人生”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得不?
这家的麻小做的地道,是父子两代人经营出的招牌,苏楚向来最爱吃他们家的麻小,甚至在腐国那四年,有时候夜里做梦都会梦到。醒来再一看盘子里的fishandchips,那可真是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回国,狠啖麻小三大盆啊!
吃了那顿让了胃疼的晚饭,又跑去健身房活动了半天,麻小一上桌,苏楚就忍不住了,倒是陶然比她还矜持些。
“当初你不是去了A大吗,怎么回来了,那边不是更好?”一气儿干完了半盆麻小,苏楚终于肯抬头说话了。
“故土难离啊,就回来了。”陶然说着又给满手汤汁的苏楚递了张面纸,结果苏楚摆了摆手,没要。
这吃麻小吧,不用手剥怎么行,苏楚还不乐意用什么手套,干净顶个屁的用,麻小就得剥的手上满是香辣的汤汁,然后再吮上一口,啊,人间至味!
苏楚有一种堪称奇妙的特质,旁人做起来可能会蠢,变扭甚至是猥琐的动作,她做起来偏偏落落大方,还有几分风流肆意。
嫣红的唇,细白的手指,粉嫩嫩的舌尖,端的是活色生香。这样的画面落在陶然眼中,陶然顿时觉得下腹一紧,忍住心底的尴尬,一口气灌下去一整杯冰啤,那股子火气才算压下去。
苏楚倒像是完全没看到陶然的窘状,笑吟吟地擦了手,给陶然又倒了一杯啤酒,“保持体形啊,这么好的麻小都不吃?”
恰好这时,店家又送了半盆小龙虾过来,不同于刚刚那盆加麻加辣的,这是蒜蓉口的。
苏楚莞尔一笑,“不能吃辣嘛,蒜蓉的能吃了吧。”
陶然一愣,默默用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手,开吃。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体贴入微,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沦到难以自拔。
苏楚朝陶然扬了扬眉,哪怕陶然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她也听明白了。“那可不,安生立命的本事呢。”
苏楚向来就是个体贴人的好性子,而且她做事从来都不摆在明面上,总是背地里不吱声做了,不管人知道不知道,她也从来都不说。因为苏楚这样的性格,从小学开始,身边就总是围绕着一帮朋友,不管成绩好坏,也不管个性好坏,似乎人人都喜欢苏楚。
是呀,谁不喜欢苏楚呢,不管是跟人打架斗狠的坏学生,还是学生面前从来都不露笑脸的严肃刻板的老师,苏楚就像是学校里的小太阳,温暖地照耀着每个人。哪怕直到现在,但凡苏楚去参加的同学会,她也依旧是众人的焦点,不管谁和谁有龌龊,在她面前,和平共处依旧很简单,为此,苏楚还得了个“和平大使”的名头。
“对人人都好就是对人人都不好,这就叫暖水壶中的战斗机,绿茶婊中的大极品,你说你这张皮披了这么多年还没人发现,那帮人是有多傻呢?”路遥遥忿忿不平抱怨道。
“哎哎哎,别揉,别揉啊!”苏楚眼疾手快地抢下路遥遥怀中的玩偶,“限量版呢,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是吧。”
“啧啧啧,楚楚,你自己瞧瞧你这一屋子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究竟谁才是那个铺张浪费的人啊!”路遥遥一句话一扬三叹,尾音还打了个勾儿,随手就把苏楚屋子的东西给指了个遍。可偏偏苏楚还反驳不得,毕竟路遥遥刚刚那一溜儿指的,全是贵价货啊。
“你唱大戏呐!”苏楚拍了一下路遥遥翘起来的手指头,“我能赚还不能花嘛,我有钱我乐意怎么着!”
“是是是,那可不,大大您是超级大土豪呢,所以快点来接济我,来接济我嘛!”路遥遥这娇撒的,就差满地打滚了,奈何苏大小姐“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
“哼,让你刚刚说我坏话来着,我披着张人皮,这么多年都没让人发现我是饿狼,是吧。”苏楚哼唧道。
“切!”路遥坐直身子,理了理她刚刚花大价钱做的大波浪,不屑道:“是,你这身皮啊,能看穿的没几个,但是也不是一个没有啊,咱们说近点儿的,莫际流当年可不就是把你看得透透的,哎……”路遥遥打断了苏楚,“你也别急着否认,这是或者不是,咱们心里都有把尺子,要不然你当初能那么狼狈就走了,楚楚,不是我说你,你这病,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路遥遥这话并不是开玩笑,哪怕苏楚看起来正常的要命,但是她还真有病。
原生家庭对苏楚带来的影响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全都隐藏在了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下。
亲情,虽然从父母那里体会到的寥寥无几,但是奶奶还是非常给力的。友情嘛,苏楚从小到大,还真没缺过朋友,不管是以前“人人都爱苏楚”,还是路遥遥这样的发小,唐驰月这样一起奋斗的战友,苏楚与她们的交往素来密切。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许多人向往,可是苏楚却避之不及的爱情了。
苏爸苏妈当年爱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只可惜,归于平淡之后的柴米油盐两人一个都接受不了,苏楚还没四岁呢,两人就离了婚。苏楚原本是被判给母亲的,只是楚天舒一点都不是个能安定下来的人,兴致起来了,今天人还在国内呢,晚上就能直接飞到LA去,没等到一年,楚天舒就自己把孩子送回了苏家老宅。苏楚原本就是在这里的摇篮中慢慢由一个奶娃娃长成了能跑能说的小豆丁,被送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有不适应,还有一堆年龄相仿的小朋友陪着,成天蹦蹦跳跳的,甭提多欢乐了。
苏老太太这才放下了心,原本以为儿子媳妇离婚会对孙女造成伤害的,可看这孩子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老太太心口那块大石头也就搬开了。
只是没想到,问题还是在苏楚幼年时期就种下了,直到她长大成人,这个问题才真正地爆发出来。
路遥遥提到这个,苏楚也有点茫然,只能摇了摇头,“亨利说我更多的还是自己心理上的问题,如果我自己过不了我自己那一关,那他说什么都没用,你也知道,他虽然是个心理学家,但是他不能像别的医生治病一样,因为查出来我哪里有问题就直接给我开一刀啊,他说我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他顶多能给我起一点辅助作用。”
亨利是苏楚在英国读研时认识的朋友,他男朋友爱德华是苏楚的同班同学,爱德华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感兴趣,再加上中餐的加持,一来二往的关系就密切了起来。
苏楚当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对自己的认识向来清醒,很少存在什么自欺欺人的现象,知道亨利在UCL读心理学之后,在一次小型聚会中,她私底下向亨利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亨利个性温和敏感,非常喜欢照顾别人,其实在认识没多久之后他就隐约察觉到了苏楚的问题,不过一直没有开口,等到苏楚主动提起后,他才跟苏楚说明她的问题所在。
自那之后,苏楚与亨利和爱德华的关系反倒更加亲密起来,而且苏楚是女孩子,又跟爱德华是同班同学,最爱吃醋的爱德华对她也放心,亨利为此经常亲昵地称呼苏楚是他“唯一合法而又亲密的好友”。
路遥遥挠了挠头,“我听季原说他认识个心理医生还不错,要不你去试试?”
“算了吧,我自己过不去心里那关,见多少心理医生都是白搭,亨利当年也给我引见过他的导师,最后也说了这样的话,算了,别提这个了,你不是今天来找我有事儿的,杂七杂八扯了一大堆,说吧,什么事儿啊?”苏楚利索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去冰箱里又拿了两瓶水来。
路遥遥见苏楚避过这个问题不谈,心里明白她的顾虑,从包里摸出平板递给苏楚,讨好笑道:“我这不审美能力不过关,来找大大你确定一下嘛!”1
为着结婚这事儿,路遥遥从去年年底定下婚期之后就一直忙活到现在,可是依然还是有大把大把的问题等着解决。季原倒是有心接手呢,可是路遥遥连自己都不信,就更别提季原那破审美了,按路遥遥的原话,季原这辈子唯一没瞎眼的事儿就是选了她这个老婆。
其实路遥遥的选择还是非常过得去的,她所需要也不过是苏楚给她提点小意见,然后肯定一下她的选择罢了。苏楚对此心知肚明,接过来来回划拉了几下,开始睁着眼睛瞎编。
这么胡乱瞎编了一通,总算是把请帖的样式和最终布置会场的花以及新娘的捧花给定了下来,至于其他的,下次再来吧。苏楚连着被路遥遥骚扰了快几个月了,反正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套路,苏楚发现她说起来都不用费脑子的,反正路遥遥心里早就有了最优方案,她选出那个来然后大肆夸奖就行了。
“你跟你那老同学关系不错嘛!”办完了正事儿,路遥遥突然灵光了一下,冒出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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