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瞟了一眼短信,程夏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哪里?”
“怎么了?”我盯着张继,没有直接回答程夏青。
电话那头的程夏青似乎在跑,气喘得厉害,“如果陆耀阳联系你,你必须马上通知我,不允许有半点包庇,知道没?”
“哐当”一声。
我的手机滑到了地上,这双方给的信息冲击量太大了,又那么突然,促使处事游刃有余的我,也难逃流露失态的神色。
张继不动声色的捡起摔得关机的手机,绅士的递给我,眯着眼斟酌我的表情,笑容温润得很不真实。
他还能笑,只因目前的情况他还不知情。
我深深的同他对视一眼,拿出手机直接拨通陆耀阳的电话,可那头却提醒无法接通。
这回,我才深刻的意识到……出事了!
我闭上眼睛,将所有糟糕的结果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一遍,才睁开眼,侧脸看向坐在旁边的张继,“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有人告诉我,罗欢提交了陆耀阳犯罪的材料。”
说完这话,我心都是悬的!
我在赌,张继能帮陆耀阳一把,至于怎么帮会不会帮倒忙,其实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果不其然,张继听完我的表述,笑容瞬间就没了!
他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可走了几步,他又转身折了回来坐到我旁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张继说,“我也实话告诉你,老板就是因为见过14岁时候的你,才会回国到金阳立足,你是不知道当初你结婚时,老板有多消沉!”
嗯?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跳,但很快又了然,不管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但却吻合了初次见面时,他有意撮合我和陆耀阳的调调。
我故作淡定,“所以呢?”
“看在老板对你一片深情的份上,希望你给点面子,别多嘴!”
这是张继急匆匆离开前说的原话,威胁性不大,却成功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直到张继消失在急诊区门口,我才后知后觉的琢磨刚才他说过的话。
原来,陆耀阳很久以前就认识我。
可我百分百肯定,在我的印象中,并不认识他。不管如何,听到张继说那个男人的另外一面,我除了震撼,还有更多的疑惑。
但这节骨眼上,这些已经不是问题。
……
我把嘟嘟交给保姆,踩着凌晨的点,回到穗香湾。
可我没想到,只是短短出去几小时,回来后已是天壤之别,院子里的青花瓷被打破,平时打理得规规整整的蔷薇花也被踩得一团糟,家里的抱枕和纸张扔的满地都是。
“喂喂喂,你怎么进来的?这里不允许进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工作人员,用食指气势汹汹的指着我。
“这是我家,你说我怎么进来?”我同样气势汹汹的怒吼回去。
那个工作人员突然露出一抹嘲笑,“不好意思,你还是不能进来,我们正在取证!”
“大半夜的我孩子还在医院,我上楼拿一件衣服行不行?你们可以全程跟着我。”我的火气已经抵达制高点,但仍在克制着商量。
可对方却没半点通融,“不好意思,建议你找朋友借衣服穿,或者去商场买。”
“你他妈给我拿下来检查好了,递给我行不行?”
“不好意思,麻烦出去,别影响我们取证!”
几个人过来推我,我愤怒甩开手,在推拉中拨通了程夏青的电话,中气十足的怒吼,“大半夜的,连一件衣服都不允许我拿,有这个必要吗?”
“我交代一下!”电话那头的程夏青干脆的挂了我的电话。
下一秒,推拉我的人拿出手机接听电话,“程队……是是是……明白了!”
这个人挂了电话时,瞟向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很明显,让他点头哈腰的电话内容,与我有关。
果然,程夏青的一个电话,让我得到上楼拿衣服的机会,两个工作人员全程跟着我。
这是他们的工作职责,我没什么怨言!
但看到昔日没几个人随便踏入的房间,如果被糟蹋成这样,我很心痛,痛到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我拿了一件嘟嘟的衣服,还有我的外套,路过梳妆台时,故作不经意的问,“你们问一下程夏青,我可不可以拿走这张照片?”
“没关系,这个你可以拿走!”跟着我的人很客气,显然他们已经调查过,导致我对相框里的船票也不抱希望。
不管船票被谁拿走,都给我造成了遗憾。
我坐在出租车里,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咯嘣咯嘣”的碎裂,但我竟然没有觉得难过。
我静静的而看着相框里的我和他,突然透彻的懂了……他是爱我的,只是害怕伤害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是。
仅此而已!
我咬着手指,让出租车在金阳的闹市区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程夏青打电话来找我,我才叫司机调转方向,去医院接嘟嘟。
“嘟嘟的亲生爸爸已经证明清白,还有几天就可以把嘟嘟接走了!”程夏青伸手准备抱熟睡的嘟嘟,干错利索的陈述。
我面无表情的抱着嘟嘟侧身,“干嘛要选择这个时候说这些给我添堵?”
“我是怕你认不清现实!”程夏青说得倒是实在。
我侧脸瞪了她一眼,“既然这样,干嘛当初不告诉我,嘟嘟不是我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程夏青冷下脸,静默几秒,又飚了一句粗话,“王八蛋,居然利用我的信任,从我这带孩子去骗你。”
“他那不是骗,是想宽我的心,你不懂!”我一直憋着的火气,想找到了宣泄口,抱着嘟嘟,歇斯底里的朝程夏青怒吼。
程夏青冷静的瞪我咆哮完,才冷冷的说,“行,我不懂,那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了吗?”
“怎么?监视我啊?”我讥笑。
“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是在保护你,至少让你哥死得瞑目。”程夏青提到我哥,才让我猛然想起自己的初衷。
我沉默几秒,才哑着嗓子开口,“放心,我很清楚应该怎么做!”
嘴上说清楚,但心却无法沉淀。
……
天还没亮,杨画就到穗香湾来照顾嘟嘟。
我本来不想告诉她这些事情,毕竟她的腿不方便,可是第二天网络关于陆耀阳被通缉的新闻满天飞,我想压制都难。
因为张继的电话,我在去公司的路上,突然变道去金阳。
我没有想到,陆耀阳已经提前写好了让我做代理总裁的任职书,还包括金阳的30%股份。
“他即使做了最坏的打算,都依然为你铺好了路!”张继似笑非笑。
而我却没有心思再听,垂下眼眸思索陆耀阳同我今天下午的约定,他会不会在码头等我?我要不要过去看一趟?
这个是我一个晚上都在纠结的问题!
“这个前台的装修颜色我不喜欢,换成红色,还有这个天花板的灯,太暗了,也换掉,门上总裁的名字怎么还是陆耀阳?”罗欢尖锐的嗓音在门外碎碎叨叨,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罗小姐,请问有事吗?”张继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罗欢却一脸傲慢的朝我走来,“这话应该我问顾晓才对,这是我的办公室,麻烦你们以后有事要提前和我的秘书预约。”
“罗小姐,老板已经提前交代了任命书,还把30%的股份转给了老板娘。”张继很老练,全程嘴角保持同样的弧度,让人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但我却没心思同他们周旋,突然站起身,扭头看向张继,“这种小事我相信你处理得很好,就不需要我亲自劳心劳力了!”
说完,我转身疾走。
罗欢却快一步挡在了我面前,“我会不顾一切夺回金阳,让他知道,只有我会守护好他的江山,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踏入金阳一步,不然你会后悔。”
“你她妈神经病!”我瞪着她怒吼一句,却有些心不在焉。
“有病的是你吧?杨森的股份已经转给我,我现在金阳占55%的股份,你说我现在掌管金阳是不是理所当然?”罗欢的话还是让我小小震惊一下。
说实话,走出金阳的我,很抓狂。
毕竟我不是圣人,如今所有事情跟商量好似的,一件接着一件狠狠的打击我,唯独没有半点消息的陆耀阳,支撑着我维持着随时会崩塌的淡定。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一万块,甩掉后面跟我的车。”
“京州今天到处堵车啊,美女!”司机有点为难,还体贴的伸手指着前方给我看,“去码头的路,从早上六点一直堵到现在,也不知道码头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准备下车的我,听到司机的话,连带着收回来的手都在抖,“去码头,你看怎么走都行,绕路也可以,只要能快速到达。”
说完,我的心砰砰直跳,那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得让我快透不过气。
从这里到码头,虽然绕路,但却顺利,最终还是堵在了码头旁边的写字楼处,放眼望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