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个男人不会放过我,我也得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毕竟因为他,我有幸历经几场血腥暴力事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这点偷鸡摸狗的小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不在话下。
我神戳戳的朝床头走去,模仿他刚才居高临下审视我的姿态,一时间真想马景涛附身:你个王八蛋,害得我家破人亡还对我这么温柔,你老实交代,到底爱不爱我?
可特么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脸上后,竟舍不得再移开。
这张过于立体精致的俊颜,以及那张衬托他冷漠的薄唇,哪怕再看多少次,依旧是相同的感慨……
这男人还真他妈帅啊!
我想着想着,竟暗戳戳的弯腰吻了吻他的额头,又贪婪的往下啄了一下他的唇,反正他不会吃了我,我爱咋地就咋地。
临出门前。
我又退回洗手间补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这玫瑰色的口红还真是难看,不如不擦口红时的天然色。
离开前,我对那个男人的最后一瞥,大概是做贼心虚,竟感觉睡着的男人也在盯着我。
……
左庄。
如果不是通过陆耀阳的手机联络,我还不知道,在这寸金寸土的京州繁华市区里,有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小旮旯。
深夜,人不静。
正是各种不安分人物的蠢蠢欲动之时,而京州大厦最底层的游戏机室就是一个出口。
人还没进去,就闻到各种刺鼻的烟味,以及各种不堪入耳的粗言碎语,甚至还听到女子的娇(吟)声。
讲真的,每个人的活法不同,但作为规矩的都市白领,进入这种地方,我很犹豫。
可是,与阿超联络的戒指,被陆耀阳毁掉,也就意味着我今夜同阿超断了联络,可我又不想轻易放过接触左齐的机会。
我坐在车里,烦躁的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想到这是从陆耀阳那顺来的烟,反而加速了点烟的动作。
“咳咳咳!”这还没正式吸,我已经咳得个天昏地暗,那种以江湖御姐范形象出场的幻想,也跟着破灭。
真不知陆耀阳是怎么耍帅的,这烟味儿冲起来,简直要人命!
我浑身抖了抖,此刻还能有多余的心思去稀罕陆耀阳,也是醉人。
我按下车上的镜子,调整好姿态和表情,用微信给杨画发了一个定位,才推开车门走出去。
刚合上车门,门口几个抽烟的少年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我扫来。
“小兄弟,借个火!”我笑盈盈的走过去,三更半夜的找街头男人搭讪,分明就是在惹祸上身。
两少年对视一眼,才侧脸痞痞的对我笑,“小姐姐,多少钱一晚?”
我夹着一支烟,装腔作势的吸了一口,又及时的吐出,在皱眉难受的当口,恰到好处的厉声冷笑,“多少钱一晚?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明显有些震慑力,两少年再次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在他俩准备要说话时,我抬手拍拍少年的肩,温和不失坚定的笑容,尽显母性关怀,“告诉你们老板,我来了!”
少年的肩明显震了一下,随即又转身没入昏暗的游戏机室里。
不到一分钟,那个断了一根手指的男人走了出来,神色明显镀了一层凝重,“这么晚了,陆太太有什么事?”
“见过你两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皮笑肉不笑,顺手将点燃的烟泯灭,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男人阴森森的应了一句,“陈启!”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声,随即又侧脸对笑,“麻烦你告诉左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我笑得恰到好处,没半点惊慌和恨意,就好像不曾被他挟持过一样。
当然,陈启掩饰得比我更好,只因陆耀阳我俩之间撑起了那张随时能捅破的薄膜。
不管什么局势,但此刻的陈启,面对我这个陆太太时,还是明显愣了一下。
他似乎在很认真的听我陈述完毕,才毕恭毕敬的开口,“陆太太,不好意思,我今晚没看到左老板!”
“那你就帮我想办法吧,耀阳让我在这等他。”我保持嘴角扬起的弧度,越过他走进了游戏机室。
陈启紧跟其后,全程没什么表情变化,但缓慢的脚步,明显的透露了他在斟酌我这话的真实性。
我瞟了眼乱糟糟的四周,将陆耀阳的车钥匙故意搁置在吧台上,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给我一支啤酒,谢谢!”
陈启随手在柜台上拿了一支啤酒递给我,也不知他在短短几秒钟内做了什么样的分析,只是酒递到我手上时。
他开口了,“我再派人去找找,或许左老板在打牌,兄弟们没注意!”
“你慢慢找,不用急!”我淡笑着给他台阶下,内心掀起的情绪却是惊涛骇浪。
说实话,如果他一口咬定左齐不在这,我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陈启转身走了几步,随即又停了下来,“要不一起吧,不然大半夜让你辛苦的等,我过意不去!”
“好啊!”我挑了挑眉,拿起陆耀阳的钥匙,不慌不忙的跟着他,穿梭过乱糟糟的游戏机室,走进了安静的通道,再装模作样的扫了几间棋牌室。
按照装傻定律,陈启不会这么快领我见到左齐。
但是,当陈启带着我拐过弯弯道道,上电梯又下电梯,进入一个地下赌场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真傻的人是我。
这里的人都沉浸在你输我赢的世界里,显然没多少人关注我这个外来人。
当然,也包括在贵宾室里的左齐。
“他好像遇到了麻烦,对方不愿放他走!”陈启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落实了我的想法。
我瞟了一眼挠头挠耳的左齐,再瞟一眼旁边的陈启,才深刻体会到这个冷漠男人的心机。
“哎?”左齐突然不知哪根神经搭对了,突地将目光从眼前的麻将移到了我身上,脸色突地黑下来,“怎么是你来,陆耀阳真他妈的疯了!”
“我有急事,耀阳让我亲自来!”我一本正经的撒谎,刚压制住要拉着他单独聊的冲动。
只听“啪”一声,左齐已经将一排麻将零零散散的摊开,嘴里还没闲着的叨逼叨,“先休息先休息,老子有朋友找我!”
“哐”一声。
声音很微弱,却被我耳尖的捕捉到,待我寻着声音看清时,几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露了出来,甚至还有人转身将门反锁。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制造杂音,房间的气氛就那样突地凝重起来,似乎随时会刀光剑影。
“顾晓,这局你来帮我打!”左齐大摇大摆的站起来,将我按在他的位置上,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僵局,但我却明显的感到了他的惊恐。
直觉告诉我,他似乎更忌惮我的出现。
“我不会打麻将!”我侧脸瞪着他,干脆实话实话,确切的说我更怕那匕首抵到我脖子上。
“乱打,你只负责输牌就行了!”左齐挪了张椅子坐到我旁边,突然又笑出声来落实我的猜忌,“你不用紧张,紧张的是他们,这帮葡萄牙孙子听不懂中国话,你可以边打牌边说事!”
我瞟了眼又重新坐回原位的三位牌友,再瞟一眼站立在旁边的陈启,“就不能单独给几分钟时间?”
左齐对陈启递了一个眼神,待陈启转身出去时,才两手一摊,“你也看到了,对方不让老子走,人帅没办法!”
“我们还是朋友吗?”谈话间,麻将机已经洗好新的一轮牌。
左齐将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啧”了一声,“废话,不是朋友,老当场就把你轰出去了!”
他说着顿了一下,在我出一张幺鸡时,又阴阳怪气的补充道,“你到底给陆耀阳那王八蛋灌了多少蜜糖?他会把这老地方告诉你?”
“一年前,我见过一个女人,叫程夏青,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很像。”我忽略掉他的讥讽,将一二三条麻将归拢在一起,不动声色的直入主题。
“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答案!”我扭头瞪着他,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左齐没说话,只是掏烟的手在抖,掏了好几次才抖出一根烟出来,再颤抖的叼在嘴里,伸手把我手上的“一筒”推了出去。
然后,他笑了,“老子就知道,她不会死,不会死!”
“你不怪我隐瞒你?”我说这话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好在左齐压根就没听进去,只是嘴里一直在唠叨,“也对,她怎么可能会死,她还怀着老子的骨肉呢!”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连带着差点将手里的牌推翻。
我确定没听错,在三个牌友周旋和观察左齐神情的之间,清晰的捕捉到“骨肉”两个字。
“OK!”坐我左边的牌友高兴的摊牌,赢了。其他两名牌友也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而我和左齐,依然在发愣,只因一个程夏青。
率先清醒的人是左齐,当他们在洗牌和数钱的各种繁杂瞬间,我才混混沌沌的明白一件事——
左齐,在帮这伙人(洗)钱。
我悄然的倒抽一口冷气,但很快又假装毫不知情,待这三个牌友提着箱子出去时,才拽着他的手腕说,“你想见夏青吗?”
“你知道?”他冷下脸问我。
我刚张口想说让他保持同我联络,只听“嘭”一声,门被一脚踢开,三个牌友又被逼退回来。
门口一堆便衣(警)察,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人,我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有人涉嫌协助(洗)钱,都带回去调查!”那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