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娴月,我送你的大礼,你可还满意?”李慕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目光里全是杀人如麻的狠意,漠视生命的无情。
云娴月在李慕白的面前站定,面色无悲无喜,只是同情的看着他,“这等大礼的确用心良苦,李慕白,这一局你赢了。”
这么快就认输?
李慕白眼底涌出一抹不相信,咬牙道:“云娴月,凭什么你步入这死局依然能够从容不迫?”
云娴月嘲讽一笑,“你想看我吐血的画面?真是抱歉,我这个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吐血。”
说罢,云娴月从他身边傲然经过,然后来到了眼底冷血如冰的慕朝卫面前,轻描淡写道:“慕朝卫,你猜,我会不会趁此机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慕朝卫面上冷血之色微微僵住,猛地一把掐住了云娴月的脖子,“那你猜我会不会就在这里先杀了你?”
云娴月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刺中了慕朝卫的手,慕朝卫只觉得身子一麻,一下无力地扶住了云娴月的肩膀,狠毒说道:“云娴月,此局你解不了的。”
说罢,他对着身后御林军大喊道:“来人,将这个意图杀害父皇的凶手抓入大牢。”
早就准备好的御林军一拥而上,一下包围住了云娴月,个个铁血杀伐,一副要云娴月插翅难逃的架势。
云娴月面色不改,没有逃跑,亦没有辩解,只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一个御林军跟前,面色前所未有的狠辣,冷喝道:“去给我找太医来,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找来,快去。”
慕朝卫冷笑着,“云娴月,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话?他们可是我的死士,只忠诚我一人。”
“是么?”
云娴月忽的一把夺过了御林军手中的刀,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拿刀架在了慕朝卫的脖子上,“那就杀了你,反正此局我是解不了了,杀了你陪葬,其实也不亏。”
慕朝卫一时大意,狠狠的咬牙道:“云娴月,你敢!”
“慕朝卫,我敢不敢,你比任何人清楚,你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付你,为什么那么恨你?一起下地狱,我黄泉路上告诉你……”
慕朝卫眼底的狠毒终于崩碎,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他还要坐上皇位,决不能给这个女人陪葬,绝不……
想到此,他对着一众不知所措的御林军怒吼道:“还不快去请太医,将所有太医都请来。”
所有御林军纷纷将刀一扔,跑去找太医。
这时,慕朝羽从人群中挤到了云娴月的身边,先急急的打量了她一下,确定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马蜂,不知道躲一躲?”
说着慕朝羽又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给云娴月快速的涂到露出的手背和小脸上。
“父皇已经安全了,用这个能暂时压制毒性,也能避免马蜂来蛰你。”
云娴月心底松了一下,前世,没有人这么关心她,慕朝卫无论何时只关心她为了他做的事结果如何,这一世她下定决定披荆斩棘独自前行,可当慕朝羽伸手过来的时候,还是让她的心忍不住跳动了。
慕朝卫见慕朝羽正在给云娴月涂酒,顾不上他,眸色一寒,空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酒能暂时压住毒性,你们快将酒涂于患处,快!”
他的话势如雷霆,掷地有声,直震得所有人都是身心一颤,根本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爬起来便拿起桌上的酒开始涂抹起来,场面又陷入另一番抢夺酒的混乱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混乱,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取云娴月的后心。
云娴月忽然听到了远处云墨锦一声爆喝“小心”,又发现她面前的慕朝羽瞳孔一缩,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移开,可是太晚了,她听到了利器刺入她身体所发出的沉闷钝响。
云娴月面色一僵,一瞬的麻木之后,是铺天盖地的剧痛自后背传遍全身。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看到了李慕白正目光疯狂的看着她,他的一双手握在半空之中,还保持着刺杀云娴月的姿势……
云娴月像是不知道痛一样,笑了,心底一声粗口:妈的,把这个贱人给忘了……
李慕白恨毒的看着云娴月,一字一句狠狠道:“云静儿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永王派去的人没有找到?你到底把静儿藏到哪里去了?不过这都没关系,我其实很清楚,自从静儿失踪那晚开始,她可能就不在人世了,既然我无能救不了她,那我就让你去给她陪葬,你去死……”
云娴月身子一晃,眼前阵阵漆黑起来,心底那片掩在血肉中两生两世的恨意一下倾巢而出,他居然来指控她?
他没想过……若没有前因,又怎会有后果?
“李慕白,你可知道你欠我多少?”
云娴月眼底赤红如碎,“你又知道云静儿欠我多少?”
李慕白一愣,云娴月高举手中的匕首狠狠的一刀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随即又没有一点犹豫的抽了出来。
李慕白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喷洒在云娴月的衣裙上,绽放出一片殷红的血花,随即他重重的倒在地上发出沉沉的声响,嘴边带着一丝微笑,他眼睛直视着云娴月,此时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也许在这最后的一刻,他看到了云静儿,他以为他为云静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爱的最高境界,殊不知,云娴月眼中的他,却愚不可及!
所有人都惊呆了,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一幕如此猝不及防,更让他们感到深深的害怕颤栗,他们似乎看到了死神临世,那种毁灭一切的气息,比这杀人蜂更要可怕千倍,万倍……
“啊……死人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众人目光随即投向手还握着带血的匕首的云娴月。
此时的云娴月终于也撑不住了,身子一个踉跄,一头往地上栽倒下去。
却在身子落地的前一刻,落入一个沉稳有力的怀抱之中,耳畔响起慕朝羽惊恐失措的声音,“月儿……”
云娴月面色惨白,无力的抬眸看了慕朝羽一眼,眼底依然是淡然如水冷静,奄奄一息的笑道:“王爷……”
慕朝羽满目惊骇之色,但还是尽力的将声音放缓:“别说话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用操心,我会善后的。”
云娴月听到了慕朝羽的话,心便安定了,思绪也缓缓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
夜深御书房
田公公小心翼翼的跪在了皇帝面前,战战兢兢的回禀道:“皇……皇上,死了二十人,百余人命悬一线,正在努力抢救,现在所有人的家眷都在正阳门外,求见皇上,求皇上查明真相!另外,靖王将云大小姐带回了王府,据说也是命悬一线……”
“砰”皇帝脸色发黑,一把将案上所有的奏折掀翻到了地上,止不住的深呼吸,再深呼吸,满身的怒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咆哮道:“她当场杀了李慕白,还敢带离皇宫,去把慕朝羽给朕找来,去给朕找来”
整个大殿都被这一声咆哮震得抖了三抖,田公公吓得连滚带爬奔了出去,“是,是……”
这个时候,慕朝卫闯了进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满面的愤怒,“父皇,云娴月杀了李慕白,定是掩饰罪行,李家人都在正阳外跪着,求个说法,父皇可不能包庇这个毒妇啊”
皇帝心里本来就已经是怒火滔天,此时更是被慕朝卫的话弄得百爪挠心,刚要发火,便见到云太师也慌里慌张的闯进了御书房,跪地发自肺腑道:“皇上啊,此事疑点重重,还需彻查啊。”
慕朝卫冷冷的睨视着云太师,怒斥道:“太师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包庇你女儿?她杀人的时候,人人都看到,还有什么可查的?”
云太师不平反驳道,“永王殿下一面之词,为何不说李慕白先拿着匕首刺中娴月后背之事?若无此,娴月又怎会杀了李慕白?皇上啊,娴月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不能只听永王殿下的话呀,而且马蜂一事,也不能表明就是娴月动的手脚,许是某些有心人做的也不一定。”
慕朝卫听罢眸色一沉,怒斥道:“太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大家都冤枉了他不成?太师当时也在场,也亲眼所见,那马蜂的出现确实是她在给黑熊取胆汁之后就来了,那黑熊如此听话,没有花蜜怎么能办到?”
“那也不能说明马蜂就是娴月引来的,那花蜜是谁放的还不一定呢”
“你……”
二人各执一词,横眉竖眼,谁都不让谁。
这时,一身黑袍的国师悄无声息的进了御书房,国师平日是不参与这些事情的,如今主动进了御书房,定是有事。
皇上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脸上的愁容都去了一大半了。
国师看看针锋相对的云太师和永王慕朝卫,没有说话,转头先向皇上微微一行礼,才开口道,“马蜂事件影响巨大,听闻朝中重臣也死伤无数,寻其源头也是因为番邦进贡的那头黑熊。”
皇上点点头,国师接着道,“刚刚我已经看过了,黑熊的胆汁治疗的那名眼瞎的人确实有效,所以黑熊可以暂时找地方喂养起来,至于云小姐用花蜜迷惑黑熊,继而引来马蜂之事却是无稽之谈。”
国师的话震惊了慕朝卫,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国师竟然会帮着云娴月说话,据调查,她和国师平日也没什么往来。
皇帝也震惊了,他知道云娴月不是一般的千金贵女,但没想到连国师也要亲自来御书房就为了帮她。
到底……到底为什么国师会对云娴月那样特别,皇帝突然发觉,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不信的,不信她会这么蠢,公然在宫宴上做手脚,引来马蜂杀了这么多人……
云太师见国师如此维护云娴月,心下也更加有了底气,知道自己这次站对了立场。
国师上次在府中为她说话自己就看的很明白了,如今有了国师为靠山,又有靖王倾慕,靖王身后的顾家,又手握晋国半壁江山的兵力,反观永王慕朝卫,什么靠山也没有,势力也很薄弱,云静儿下落不明也指望不上,所以此局就算是娴月败了,也会因为国师和靖王的庇护而平安无事。
今后云家靠着靖王必然仕途光明,两个儿子也会前途无量。
此时云太师的想法若是让云娴月知道了,一定觉得很可笑。
这个父亲如此自私凉薄,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铺路,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悲哀……
“皇上,依微臣之见,不如等娴月醒过来,听听她的辩解,若是她供认不讳,臣无话可说,若是另有隐情,皇上可一定要做主啊……”
皇帝摆了摆手,内心一团乱麻,“都下去,朕已经派人去靖王府了,等她醒来再审不迟。”
顾不上慕朝卫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云太师高呼道:“皇上英明。”说罢,也急急的出了宫,直奔靖王府。
……
靖王府内室
慕朝羽守在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云墨锦给云娴月医治的每一个动作。
顾恒之看看床上那个早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女子,又看看守在一旁满脸焦急的痴情种越凑越近的脸,忍不住一把拉开他。
“别挡着光!”
慕朝羽刚要发火,顾恒之又接着来了一句,“挡着光人家看不见,这是太师府的少爷,云娴月的亲哥,你别一副盯色狼的样子盯着,这是在治伤。”
“滚开!”慕朝羽冷冷的推开顾恒之,此时他没心情跟他贫。
云墨锦把手中打湿的帕子小心的将伤口四周,拔出匕首的时候溅出来的血迹擦干净,又给妹妹盖上被子,这才转头看向慕朝羽。
“娴月没有大碍,需要多休息一下,王爷守着也没什么用,不如进宫去善后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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