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武威将军位高权重,在圣上心中地位特殊,任何牵扯到他的事都不是简单的事,明里暗里注意着他府上的人众多,若起了利用你的心思,防不胜防。”
谢重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语重心长。
谢臻凉静然不语,一双眸子看似信了谢重的话,实则自有思量,她等他话音落下,才平静如初道,“唔……我也没想来真的,只是打算摸黑一把她的名声,她这般处心积虑害我,我怎能闷声不吭?爹,你也不想委屈着女儿吧。”
谢重接话接地利索且自然,“这笔账当然不能轻易算了,只是,凉儿,要换个稳妥的法子。”
谢臻凉挑眉轻问,嗓音舒缓如流水,“爹眼中,稳妥的界定是什么?”
谢重微愣,思索一瞬,眸色郑重,话语平淡却诚挚,“不伤到你,不给你自己惹来麻烦。”
谢臻凉在心底细细琢磨这两句话,灵动清丽的桃花眸眸悄然弯起,“如此,凉儿便心中有数了,分寸我有,爹放心,信我。”
谢重无声注视着眼前不足他肩高的娇弱女儿,未到十五的年纪,身量纤细,全身上下都没几两肉,明明该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却超乎他想象的聪慧明透……一晃眼,她长大了,十四年竟也过去了……
谢重一寸寸收回自己的视线,心湖泛起的涟漪再次被他冰封,搁在桌案上的一只手随意地拿下,放在膝头,状似无意地回应,“嗯……去做吧。”
谢臻凉唇角勾了纯美的笑容,她脸上覆着面纱,谢重看不到她嘴边的笑,却从她黑白分明、透亮澄澈的眸子里读出了笑意,他的心忽然安定。
护她无忧,是他余生的唯一愿望。
看见她开心,他就很满足。
谢重忽而重重闭上了眼,抬手揉着眉心,“凉儿,没有什么事,就回去,爹还要处理公务。”
谢臻凉闻言,如他所愿起身,“已无事,凉儿下去了。”
谢臻凉关门离去,谢重缓缓睁开了眼,神色木然地望向窗外,良久,于一片寂静之中,长叹了一口气……五味杂陈。
……
谢臻凉从谢重书房离开,便坐了马车出府,到了衙门,在不远处停下。
马车车壁上的标记分外明显,来往的百姓只需打眼一看,就能识得是相府的马车。
谢臻凉坐在马车内,命舒玥下去击鼓,几声沉重肃穆的闷响过后,远远路过、闲来无事喜好瞧热闹的百姓已经聚拢而来,舒玥瞧着有衙役朝自己走来,放下了手中的鼓槌,在原地放好。
身材高大粗壮,面色红润的衙役看到舒玥穿着打扮不俗,口吻比平日客气了三分,“何人何事?”
舒玥不急不缓地开口,“我是相府二小姐的婢女舒玥,要告武威将军府的文涵郡主,她陷害我家小姐给谢大人的嫡女下毒。”
那衙役惊愕地张大了嘴,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舒玥,嚎出声来,“你要告文涵郡主!?皇上亲封的二品郡主,武威将军的嫡女,宫中赵贵妃的侄女!?大白天的神志不清,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来闹事的!快走!”
舒玥眸色一沉,语气依旧平稳,慢条斯理地强调了一遍,“我家小姐,是相府的二小姐,谢大小姐的妹妹。”
那衙役着实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想起一件事来——前几日,由相府的恶女二小姐和文涵郡主牵扯起的一国丞相和一国将军之间的正面交锋。
他面皮一下子紧绷起来。
相府二小姐臭名昭著,恶行不断的传闻,自打谢大小姐生辰宴上弑姐的疯举后,这京中百姓谁不知道?
他唾弃是一回事,但谢相爷维护得不得了,可也是实打实的真事,他可不能不把她当回事,万一得罪了她,惹祸上身,他找谁哭去?
高大粗壮的衙役正了神色,握拳咳了一声,他在府衙里混了几年,也是老油条了,“刚才你说什么?文涵郡主陷害你家小姐给人下毒,这怎么可能?武威将军府的女儿,怎么会做这等并不……嗯……并不光明磊落的事!你家小姐和文涵郡主有恩怨,谁都知道,但个人的恩怨,私下解决了就是,为何跑到府衙来?这里是京城重地,不是处理儿戏的地方!”
语中深意就是:你家小姐这是在诬陷文涵郡主,就为了打击报复她,武威将军都没在谢相爷手中讨了好处,你还不知足!嫌不够!非要编个理由摸黑她!
舒玥直视着衙役的面容,仍旧沉稳地开口,“我家小姐既然来告,就是真的有把握和证据。文涵郡主是何等身份,你方才说的头头是道,想必很是清楚。你以为,手中没有切实的证据,有胆量来告她?”
舒玥说着,顿了一下,接着眸色一厉,“我言尽于此。”
那衙役不是个傻的,霎时明白了舒玥的意思,文涵郡主身份贵重,哪个敢轻易随便招惹她!既然敢在府衙门前击鼓,肯定是底气十足!更不怕被报复!
他眼珠一转,心中随之一沉,不禁暗叫一声:糟了!
一边是武威将军,一边是谢相爷,哪边都不是得罪的起的,他们家大人摊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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