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在玉镶城的南边,是城南最为显眼的地方,在要老远的地方,就能够看见代表将军府的那座高楼,站在那座高楼上,能够看见城外十里的地方。
将军府是一个独立的体系,他不仅有自己的官僚体系,还有自己的监狱。
将军府的监狱建立的非常豪华,墙壁全部用镇魔石镶嵌而成,没有丝毫的缝隙,整座大牢的通风口只有一道门。
门是用千炼之钢炼成,坚硬无比,非人力可以破开。
整座大牢里面不见天日,唯一的光源便是那几把挂在墙壁上的火把。
火光赤白,猎猎作响,空气中有一种松油燃烧的香味,也有一种排泄物的异味,两者混在一起,实在是难以形容。
铜一被掉在牢房里,双脚悬空,离地有一尺多高,双臂各有一条婴儿手腕粗细的大黑链子。
链子上镌刻着玄妙的纹路,若是凝神仔细的注视,还能看到微弱的光芒在纹路上流转。
修炼之人到了这里,被镇魔石镇压神魂,被符文压制修为,完完全全的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
铜一现在就像是一根下过水的面条,软哒哒的掉在两条链子上,耷拉着圆乎乎的脑袋,脸上的皱纹都已经起来了,模样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铜一身上的衣服虽然缭乱,但还算完整,看样子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在铜一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火盆,火盆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赤红色的光芒,足足燎到铜一的头顶脖子,光芒映在铜一的脸上,显得有些虚幻,不够真实,像是水中的画。
火盆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有着点心和茶水,桌子两边坐着两个人,身着军装,面容严肃,中间坐着一位文书,面前摆着纸张,砚台还有毛笔。
文书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长长的胡须,梳理的整整齐齐,油光水滑,像是女人的头发,此刻他面容严肃的盯着铜一。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这样还能少吃一点苦头,这里是将军府的大牢,进来了,一般都出不去,你不要做什么无谓的反抗,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你的那些同伙也逃脱不了,你这样为难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文书说的是苦口磨心,一副为铜一考虑的模样。
旁边的一位狱卒也跟着说:“是啊,你这样何必呢,你看你,都进来一天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的那些同伙已经放弃你了,你又何必死扛呢,伤害了自己,又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彼此都不愉快!”
另一个狱卒也跟着说:“你还是老实的说了吧,你们都有什么计划,准备怎样在城中作乱,何时动手,目标是什么,还有哪些人等等之类的事情,一一交代,交代完了之后,我们就把你放了,算你将功折罪,而且立刻就有饭吃和水喝,何必苦撑着呢。”
铜一抬起仿佛随时都能掉掉的脑袋,双眼迷离的穿过火光,望着坐在桌子旁边的三个人,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并没有恶心到三个人,在穿越火光的时候,就已经挥发了。
文书一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不对你用刑,不是代表我们不会用刑!”
铜一瞪大眼珠子,说:“你来呀,大爷我要是叫一声,大爷我就跟你姓!”
文书对旁边的狱卒看了一眼,那狱卒立刻会意,站起身子来,口中骂骂咧咧的,走到铜一面前,对着他冷哼一声,然后再转身到了火盆前面,从火盆边上,拿起一只烧红了的铁烙。
铁烙烧的通红通红,拿出来之后,还有一阵青烟,四周空气一阵扭曲,看着就有一点心惊肉跳。
狱卒拿起铁烙,没有立刻印在铜一的身上,而是拿着红红的铁烙在铜一的面前绕了几圈,炽热的气息烫卷了铜一的汗毛,不用实验,单凭这散发出来的热量,就知道,这东西一落到皮肤上必然是一片浆糊。
铜一表面依然是那种凛然的样子,但是心里面已经在害怕了,人就是这样,若是这铁烙落到一下子落到自己身上,也不过就是一阵疼痛,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以这种悬而未决的威胁才让人难以忍受,它总是在挑战人的神经,就像弹琴一样,不断的拨弄着神经。
铜一有勇气,但是勇气这种东西是定量的,用一点就少一点,至少大牢里面的铜一就是这个样子的,他的勇气只有出口,却没有入口。
铜一吞了一口唾沫,说:“你晃什么晃,有种就往我这里烙,你看佛爷我出不出声!”
狱卒微微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是个粗人,皮糙肉厚,这块铁烙虽然烧的红火,但是还破不开你的皮肉,所以呢,我就想在你的脸上或者头顶来一个烙印,不知道你觉得我想法怎么样,还不好?”
说着狱卒把铁烙伸到铜一的嘴边,那个样子就像是要喂铜一吃东西一样。
炽热的气息刺的铜一的嘴唇不停的翕动,本能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往后面收缩,躲避铁烙。
狱卒哈哈的笑了起来,嘲笑道:“你不是大英雄吗?怎吗,也知道害怕呀!”
铜一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到红红的铁烙上,滋啦一声,冒出一阵青烟,滋滋的往上冒。
狱卒对此也不介意,拿着铁烙又放到火盆当中,搅动的火盆冒出一阵火星,像是一只只萤火虫一样,往上飞舞。
狱卒说:“你慢慢吐吧,没事的,这里的火盆不会熄灭,你吐一次,我们就可以再烧一次,你已经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喝水了,你想一想,你能有多少口水可以吐,恐怕我们这个铁烙还没有烙下去,你就已经干渴而死了。”
铜一说:“大丈夫可以站立而死,岂可卑躬屈膝,大爷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们低头,出卖自己的兄弟。”
狱卒见铜一虽然害怕,却还是不肯屈服,有些无奈的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中央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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