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失踪,立刻让朱阿姨失了神慌了寸,语无伦次之下不停的进门出门。
见到朱阿姨的手足无措,我也是心下了然,二妞从小父亲因为沾染赌博而被赶出家门,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两人相依为命至今,感情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好在二妞也争气,在学校年年都能领到一笔不错的奖学金,而今次又考上了不错大学的保送生,更是为家庭节约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就在今天,二妞突然失联,这对朱阿姨来说,简直就是天打雷劈。
“朱阿姨,你先别急,我们再回想一下,二妞失踪的时间。首先排除手机没电关机,那就是人为。如果二妞没有足够关机主动失联的理由,那我们只能先报警再说了!”我几步下楼后一把拉住慌了神的朱阿姨。
她情况很不妙,我一眼看去就能判断出她的元气虚浮,六神不稳。显然二妞瞬间失联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这样下去非常的不妙,神情如此紧绷不稳之下,很容易出问题。通俗点讲,会变成神经病的。
“十一,快去找你爷爷,你爷爷有寻人的办法!”朱阿姨感觉到手被我抓住,也没怎么计较,反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握住我。
我轻叹一口气摇摇头,“爷爷他有事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这样,朱阿姨,我们先报警,然后再说好不好。来,你先坐下。”
朱阿姨被我扶到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后立刻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报警,我在一旁看她情绪逐渐激动,竟然没几秒钟便于电话那头的人吵了起来,最后更是直接挂掉了电话。
“朱阿姨?怎么了?”
“十一,走,我们出去找人,警察说要失踪48小时才能立案,而且他们现在正在处理一起抢劫案,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了。二妞最远估计也就只到了菜场那边的大姨家里,来回不超过20分钟。”朱阿姨简单收拾柜台上的东西,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门。
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也不敢怠慢,“朱阿姨,我回家去骑自行车,我们分头找!”
两人火急火燎的在夕阳下出发,尽管我知道就这么盲目寻找能找到二妞的可能性极低,但也没办法,事在人为,要是都不出去找了,那人就更加回不来了。
……
半夜九点多。
我和朱阿姨聚在我的棺材铺内。
二妞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就凭我和朱阿姨两人的自行车,我俩勉强找遍了小县城的大小角落。但不管我们如何呼喊,二妞始终未现身。
此时我们聚在这里,只为通过我的相卜之法,演算二妞的位置。
“十一,这次全靠你了,如果能找回二妞,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朱阿姨双手牢牢地抓着一件黑色百褶裙,那是二妞喜欢的裙子,平日里穿的也最多,沾染了很多她的气息。
“朱阿姨,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给人相卜卦术,虽然诀窍我已经烂熟于胸,但依旧还是没多大把握的,这样,你先把东西放下,然后在这里等我。”我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向厨房后端了个接满水的铜盆过来。
“你先这里洗手,然后跟我进内屋。”
朱阿姨很听话,眼眶红红的,就按我说的做。
内屋是我家供奉祖师爷的小隔间,我给朱阿姨递过几炷香上香祈祷后,便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三枚古朴铜钱。
“将三枚铜钱放于手中,双手紧扣,思其所测之事,让所测信息融贯于铜钱之内,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中,掷六次而成卦。将卦盘放在二妞的日常衣物之上,心中替她求卦。”我站在一旁沉声说道。
朱阿姨点点头,立刻照我说的做。
我仔细观察铜钱每次落下的变化,初爻为三背,奇数为阳,视为老阳爻,称之初九;随后铜钱又排出六二,六三,六四,九五,上九之相。读出了本卦,这工作也就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要寻求变卦。
变卦的存在是因为有变爻,一旦本卦中的变爻有变,虽然其他爻没有变化,但卦象就变了,变了之后的卦象就是本卦的变卦。
要想变卦,必须试老阳变为少阳,从而让本卦显示为今日转运,如度过此次劫难,自有好事在后头。卦断出门谋望,走失来信,疾病安宁。
破解之法就在当下,我心中的暗自盘算,阳气循环,顺命应理,解卦之法必须找回二妞,为她消减此次灾难。卦象推断她就在城南方向,但不在城中,距离不会超过10公里。
我轻叹了口气,就算已经算到如此,范围也是太大了。
望着朱阿姨急切的眼神,我只好将我的卜算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二妞在城南外不到10公里处,那边是一大片树林,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就凭我们两人恐怕…”
其实后面还有话我没说完,卦象显示,二妞待劫不佳,引起重劫。此番无贵人相助,必然横死,不过一旦度过劫难,将会前途坦荡,一生中小劫虽不断,但再无大劫难。
我没有把二妞可能横死的消息告诉朱阿姨,是怕她太过心急引起神魂紊乱,但即便如此,朱阿姨依旧是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问我还有什么办法。
我只得老实的摇头:“为有贵人相助,嗯?贵人!”
想到此处,我立马几步跑出隔间,去翻找上午徐伯留下的那个东西。
这一找还真的帮了大忙,因为其内出了有一张储蓄卡和一个信封外,还有一张名片。
“徐福。这就是徐伯的名字吗?哎,管不了了。”我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上面的电话,并回头对着朱阿姨喊道:“朱阿姨,你别急,我有办法了。”
朱阿姨没有回应我的话,这边电话已经接通。
“喂,是十一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徐伯。
我也没转念想到为何对方直接认出了我,而是火急火燎的开口说道:“徐伯,有件事情事关人命,希望你帮我一次,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帮我找个人!”
“哦?找人…可以,你尽管说。是胡天师吗?”徐伯语气一顿后反问道。
“不是我爷爷,是二妞,原名叫朱珠,比我小一岁,今天白天走失了,现在就在城外南方的树林中,距离县城不超过10公里。”
“好,我立刻安排人过去。”徐伯也不问其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心中骤然一松,徐伯的势力从我爷爷口中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但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我读出了对方的自信和从容,似乎找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一般。
这件事情落下,我转身就往小隔间走去,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朱阿姨。
朱阿姨没有如我预料的一般在里面等候,小隔间内空空入也,只剩下祖师爷身前香案上的三根香烛依旧燃烧,只是这三根香烛燃烧的有些诡异。
左边和中间的两根香燃烧的一般长,徒留最右边那根已经燃烧过半,非常突出,这是…
“孝服香!糟了,朱阿姨要出事!”我脱口而出,急忙往外追赶而去。
这香是朱阿姨上的,所以也必然会应验在她身上,孝服香寓意近些日子内必然家中有人戴孝,而这香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打那通电话前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株平安香而已,难道是二妞的气运转嫁,应在了朱阿姨身上吗?
顾不得多想,我直接骑上斜靠在店铺外的小破自行车,认准南方疾踏而去。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拨打了朱阿姨的电话,但一直显示无人接听,她的手机我知道,老年机,铃声很大的那种,既然没有关机,而且她肯定又是带在身上的,为什么不接电话!
心头焦虑之下我不得不加快骑行的速度。
两分钟后朱阿姨不接电话的原因就已经被我找到,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前方路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是出县城的唯一通道。
我心感不妙,连忙挤进人群查看状况,果然就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妇女。
“朱阿姨!”我大吼一声跑上前去扶住躺在地上之人,一眼瞧见她的面相。
她的命门阴气缭绕,已经面露死相,用手指查探她脖颈间的脉搏,也已经悄无声息,朱阿姨死了。
“喂,小伙子,我已经报警了,这阿姨是你什么人啊?”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
我一抹脸上的阴郁,把朱阿姨轻放回地面上后起身对着来人看去,是一名光头大汉。强忍着怒意说道:“这位师傅,你是肇事者?”
那名光头大汉见我虽然瘦弱,但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个子后显然有些示弱,后退了两步说道:“是我,我赶着送货,想不到这人不知道从哪里骑了辆自行车冲了出来,要知道,我这批货可是南街旺财古董店的东西,要是撞坏了…”光头大汉一点没有撞死人的愧疚之意,竟然还大声喧闹了起来。
“撞坏了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就在刚才杀了人!她的女儿可才考上大学,家里就一个母亲,你这一撞,让她们家剩下的女儿还怎么活!”我情绪开始有些失控,上前几步扯住那名光头大汉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