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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猎豹兄弟马上找来干燥的树叶和青草铺在地上,再将狄克移到上面。

斯科特翻出一条毯子盖在狄克身上,又在林嘉强烈要求,找来几条军裤给猎豹兄弟和莱克穿上,免得他们继续光着身子到处裸奔。

安顿好狄克后,莱克将林嘉抱到他身边。林嘉伸手探上狄克的额头,手被烫得一缩。狄克的前额几乎像块烙铁那么烫,脸色苍白得吓人。

狄克的兽耳也已经进化成了人类耳朵的形状,雪白柔顺的长发散开来铺在他胸前和身下,脸颊被发丝半遮住,只露出半边侧脸。

林嘉将他脸上的发丝捋开,露出他轮廓深邃线条刚硬的五官。狄克双目紧闭,白色的剑眉蹙成一个川字,薄唇紧抿,前额青筋微显,神情很是痛苦。

雷让半跪在狄克身边,从他的药箱里翻出一只模样小巧带着椭圆形金属探针的电子测量表,把探针放在狄克的腋下测量了一下,电子屏上立即显示出t279的字样。

雷让倒吸一口冷气,咋舌道:“哦天,居然烧到279西卡,都能煮熟鸡蛋了!要是普通人类,烧成这样两分钟内就会丧命,半兽的体质可真是神奇。”

林嘉不知道这个世界度量体温的单位换成原来的度是多少,但听雷让的话,她估计狄克体温超过了50度。

雷让又把探针放在狄克的左胸口,电子屏上跳出h70-110的字样。“心跳也有点紊乱,真棘手。”

雷让收起电子测量表,仔细观察狄克身体的变化,很快他的视线停在狄克的手上。不同于其他半兽接近兽型带着利爪的尖锥型手掌,狄克的手没了利爪,新生的指甲平整圆润,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掌心厚实带茧,已进化成与人类男子的手完无异的模样。

雷让握着狄克的右手翻来覆去查看,眉头紧锁。

林嘉见他皱眉沉吟不语,心突地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由猛地收紧了抱着银虎的手臂。银虎被勒得难受,扭动着小身子咿呀轻叫了一声。

林嘉回过神,连忙摸摸银虎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她焦急地问雷让:“雷让少校,狄克的情况是不是很危险?”

雷让见林嘉十分紧张地盯着自己,一双杏眼睁得溜圆,目光惶恐中带着希翼,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了酸。这群半兽还真是有福气,能被这么个大美人放在心头宝贝着,他活了二十八年还没被哪个女人放到心上过,真是人比兽,气死人啊……

雷让很快自我鄙视地瘪瘪嘴,他舒展开紧蹙的眉,伸手抚了抚林嘉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太担心,狄克身体很强壮,能挺过来。”

“狄克这么难受,是不是变异期排斥反应已经让他的身体难以负荷了?”林嘉继续追问。所有的半兽都处在异变排斥期,她迫切希望掌握狄克目前的身体状况,不至于以后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会呆在一旁干着急。

雷让了然地挑眉,边指给林嘉看,边耐心地跟她解释:“半兽越是趋近人类的形态,兽类特征越来越少。看,狄克的四肢还有耳朵都已跟人类一样,只剩下尾巴这一个兽类特征还没消失,这表示他的身体已进入了完异变的阶段。”

“完异变?是指他们完变成人类的形态吗?”林嘉想起昨天刚遇到猎豹兄弟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他们跟银虎和卡修的不同。银虎和卡修有兽耳兽爪和尾巴,而麦克斯他们的耳朵已经是人类耳朵的形状。

“不错。狄克刚进入完进化阶段,身体排斥反应还不算严重,过两天就会没事了。”雷让摸着下巴感慨:“狄克变回兽型后,力量必定增长许多。啧啧,异变猛兽还真是可怕。”

林嘉听了神色更是担忧,悬着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按照雷让所说,异变猛兽每次进化都是在经历生死劫,越到最后排斥引起的痛苦越强烈。狄克现在的样子还不算严重的话,到底要难受到怎样的程度才算严重?

雷让看出她的担忧,又从药箱里翻出上次喂给银虎的红色小药丸,倒出三颗用刀柄磨碎了,撬开狄克紧闭的牙关,灌到他嘴里用水送下。

“嗯,这药是一位朋友托我针对异变猛兽排斥期症状专门研制的,虽然不能完解除他们的苦痛,但可以缓解症状,让他们好受些。”

雷让得意地摇摇药瓶子,嬉笑道:“我一直没机会临床试验药效如何。直到昨天给银虎吃了,发觉效果还不错。银虎这么快就恢复,证明我真是个医学天才。”

他得意地伸手摸了摸银虎的脑袋:“银虎,好样的,没辜负我的期望哟。”

林嘉没好气地白了雷让一眼,心里尽管对雷让挺感激,但还是有点不舒服。敢情银虎是雷让试验新药的小白鼠啊?幸亏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不然就算雷让对她有恩,她也会很生气。

银虎歪着脑袋看着雷让,眼里满是疑惑,但见他笑得那么灿烂,便朝他友好地摆了摆尾巴。林嘉看到银虎憨实的可爱模样,心中怜爱更甚,暗叹半兽们真是太单纯了。以后她少不多要多长个心眼,免得这群老实憨傻的半兽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雷让叫人把小狼利尔抬出洞,放在狄克身边一同照顾。利尔此时已恢复了意识,只是体力还没恢复,身体仍很虚弱。当他看到林嘉在身边,耳朵一红,挣扎着坐起身,说什么也不肯再躺下。

身为雄兽,绝不愿意在中意的雌性面前表现出软弱。狄克之前不愿意带走林嘉,一是因为众兽的身体都处在异变期,无法确保林嘉的安。另一个原因是雄性自尊心作祟,不想让林嘉看到他们病弱时的狼狈模样。

利尔吃了一点烤肉和肉罐头,精神显得好多了。等他吃完东西,雷让也给他喂了一颗红色药丸。或许这种药真的很有效,几小时后,利尔就能站起来走动了。他高兴得嗷嗷狼叫,拍着屁股蹦起来,可惜体力还没恢复,腿一软摔了个狼嘴啃泥。

利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许久都不好意思爬起来,一双耳朵红得滴血。听到林嘉关切的声音,他更是臊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脑袋伸进去。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又在林嘉面前出丑了,太丢狼了!

林嘉起初还以为他晕过去了,但看到利尔红红的耳朵,贴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尾巴,忽然明白过来,不由摇头暗笑。

西姆围着趴地上装死的利尔转了一圈,鼻子凑上去拱了拱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利尔闭上眼睛就是不动。

西姆不耐烦了,一尾巴抽在利尔的光屁股蛋上。利尔嗷地一声捂着屁股蹦起来,回身愤怒地朝西姆呲牙哇哇大吼。

西姆淡定地甩着尾巴,嘴角翘得老高,眼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利尔一顿怒吼之后,才意识到被西姆耍了,这家伙就是要自己在林嘉出丑呢!目光一转,果不其然瞥见林嘉低着头在使劲憋笑,削肩控制不住地轻颤。利尔的尾巴顿时耷拉下来,他万分颓丧地蹲下抱着脑袋生闷气,谁劝也不听。

被囧小狼一番搞笑之后,林嘉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想通了。狄克他们要完成进化异变,排斥期是他们必经的过程,她再担心也没有用。她能做的,只是尽力帮助他们,守在他们身边,打起精神在这个世界顽强地活下去。

军人们开始分工做事,有的人负责检查枪械和弹药,有的人去林子里找干柴备用,莱克和利尔则带着几名军人去林子南边的水塘提水。

雷让给林嘉换过药后,也跟着去了,他要去清洗纱布和止血绷带。首府拨给独立七团的各种物质经常被列明威以各种名义扣住不发,尤其是药物和医药用品。这导致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变得尤为珍贵,每次使用后他舍不得扔掉,只好用没被污染的水洗干净后再煮沸晾晒进行杀毒,以便日后反复使用。

一个上午林嘉都坐在狄克身边尽心照顾他和银虎。临到中午,她感觉狄克的情况似乎好转了些,虽然仍旧发着高烧,但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恰好这时雷让回来了,她忙喊他过来。雷让一检查,狄克的体温真的降了不少,心跳亦平复下来。

雷让这下臭屁得不行,得意地朝林嘉扬眉挤眼:“事实证明,我研制的药非常有效,以后可得省着点用了。嗨,蜜糖,可以放心了吧,下次可不能再怀疑我的医术哦。”

林嘉被他戳穿之前心中所想,并不觉得尴尬,反而学着他的样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雷让上校,我很感激帮狄克他们缓解了痛苦。但以后是不是还怀疑的医术,那我可不能保证。”

雷让语塞,默然凝视她片刻后,忽地纵声大笑,蓝眼睛亮得像水晶:“蜜糖,真可爱。我喜欢这样诚实的姑娘!”

两人正说着,猎豹兄弟突然咕噜着站起身跑到林子边,兴奋地昂头朝天大吼了几声,紧接着身体猛地一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两只体型庞大的王豹。

西姆跳到他们跟前,挨个亲热地蹭了蹭,随后三只猛兽开心地抱团打滚,把林子里的草木压倒一大片。

银虎从林嘉怀里挣扎着直起身子,脖子伸得老长,盯着正在玩闹的三只兽兽,圆耳朵不停地转动,嘴里发出一连串激动的呼噜声。

林嘉笑着点了点他粉红色的鼻头:“别急,再过几天等身体恢复,就可以跟大家一起玩了。”银虎无比郁闷地轻叫一声,趴回林嘉怀中寻求安慰。

西姆他们玩够了才走回来。麦克斯和杜威甩着尾巴凑上前要舔林嘉的脸,刚才还跟他俩玩得不亦乐乎的西姆突然窜过来,用身体将他们俩横蛮地撞开,还凶狠地冲他们呲牙。

“西姆,不准这样!不许欺负同伴!”林嘉连忙厉声制止。

异变猛兽即使进化成拥有人类形体和智慧的半兽,仍保留着兽类弱肉强食的天性。就算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伙伴,相处中也会遵循这个规则,会为了争夺领袖地位而发生冲突。大家都是兽型的时候,自然轮不到西姆当首领。可眼下首领狄克昏迷不醒,银虎和莱克还没恢复兽型,很可能西姆觉得眼下他就是兽兽们的首领,他不喜欢猎豹兄弟亲近林嘉,就会用暴力将他俩赶走。

穿越前林嘉不会阻止这种行为,但现在她不会放任不管。这群异变猛兽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必须紧密团结起来,决不能内讧。

西姆听到林嘉的喝斥,收起凶恶的表情。他轻吼一声,趴到地上翘起屁股,匍匐着爬到林嘉身边,讨好地舔着她的胳膊,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面对如此卖萌的乖顺大猫,林嘉没法板起脸继续训斥,无奈地抚摸着西姆的脖子,柔声道:“西姆,以后不要这样了。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没必要争来争去,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知道吗?”西姆点点头,含住林嘉的手掌轻轻舔舐。

麦克斯和杜威也凑过来,用舌尖把林嘉的脸洗礼了一番后才满足地走开,跑到林子周边巡查顺便捕猎,而西姆则留下保护大家。

转眼间多了两只力量强大的半兽保护,军人们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本来还担心丧尸或是劫匪找到这里,现在就算他们真的来了也不用害怕了。

雷让叫人把狄克被抬进洞,放在洞口处,又给他加上一条薄毯,他高烧还没退,身体冷得直颤。

忙碌了一天,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气温骤降,军人们燃起火堆烤香肠和取暖,行军在外若无战事一天就吃两餐。半兽们也早已适应艰苦的环境,几天不吃东西亦可忍耐得住。

林嘉倒不觉得很饿,中午的时候她问雷让要了几根香肠喂给了银虎。虽然相较于银虎的饭量几根香肠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强。银虎尽管饿得小肚子咕咕直叫,仍是很乖巧地趴在林嘉的大腿上假寐,不吵不闹。

夜幕完降临之际,猎豹兄弟一人叼着一只狍子回来了。两只狍子长得很肥,但远不足填饱半兽们的肚子。

西姆将烤熟的狍子撕开,均分给每一只兽兽后,叼着属于自己的那块袍子肉跑到一边啃食起来。这一次他们没有把狍子肉分给军人,也没有接受军人们分给他们食物。

银虎的精神又好了几分,他从林嘉怀里跳出来,自己抱着袍子肉大啖起来。林嘉喝了点肉汤后,便起身拄着木棍去看狄克。

狄克躺在洞口处,为了御寒,雷让也在他身旁燃起一小堆火,莱克坐在一旁照顾他,不时往火中扔几根干树枝。

“莱克,去吃饭吧,我来照看狄克。”

莱克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听了林嘉的话立刻高兴地直摇尾巴,站起来抱住林嘉蹭了蹭:“我马上……回来,伤,要小心……”莱克磕磕巴巴地嘱咐她几句后,才去吃饭。

傍晚的时候,雷让又给狄克喂了三颗药丸,这会子他的脸色已恢复了红润,眉毛舒舒展展,脸上没有了先前隐忍痛苦的表情。

高烧退后,身体变得暖合起来,薄毯只盖到狄克的小腹上,雪白长发铺陈在身下,蜿蜿蜒蜒冰凉柔顺,宛如无数白色的小蛇,鬓前的白发甚至倒映出了火焰的金黄。

林嘉这时候才发现不但是头发和眉毛,狄克连睫毛也是白色的,不长不短根根分明。睫尖微翘,扇子般散开覆下,遮住他的眼睛。挺直如刀刻般的鼻梁,线条刚硬的下巴,再往下是修长的颈脖,漂亮的锁骨,贲张坚实的胸腹肌,狄克同样拥有着胜过任何超模的完美身材。

林嘉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指尖刚触上他的肌肤,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擒住。她低头一看,一双浅蓝色眼睛含着笑意正注视着她,目光温柔而专注。

“狄克,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醒的?”林嘉嗔道,心内稍安。狄克醒了,意味着他这次变身基本渡过了危险。

“刚进来,我就醒了。”狄克吐字清晰,并不似银虎他们那样一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不待林嘉再开口,狄克一把将她扯到怀中轻轻拥住。

林嘉冷不丁被他抱住,略挣扎了一下,就听到狄克在她头顶喃喃道:“嘉好香好软,抱着真舒服。难怪人类的雄性喜欢这么抱着他们的配偶,真的很舒服。”

林嘉窘了一下,拍拍狄克的胸膛:“好了,快点放开我。身体还很虚弱,别瞎胡闹了。”

狄克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嘟囔道:“我还以为自己这次会死呢,就让我再抱一会儿……”林嘉无奈,只好任他抱着,双手撑在狄克身体两侧,让自己的脸与他的胸膛保持一丁点距离。

火堆把周围烤得暖烘烘的,一种暧昧而温馨的气氛悄然滋生。

身体紧紧贴在狄克健硕紧实的胸腹上,中间只隔了自己薄薄的一层衣裳,鼻尖萦绕着狄克带着淡淡汗味的清爽气息,林嘉感到耳朵和脸颊发烫,心咚咚直跳,手变得软软的再无力支撑身体。

她垂下眼睫,悄悄把脸贴上狄克的胸口,闭上眼聆听他的心跳声。

两人静静地拥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住,直到听到银虎酸溜溜的叫声。银虎跑过来,搂住林嘉的脖子不肯放,边冲狄克呲牙,边用尾巴拍打着他的手臂。

狄克身体虚弱,正好觉得有点累,便顺势松开了林嘉。

林嘉抱起银虎,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小气鬼,这都吃醋。”银虎扭了扭身子,收起利爪的肉垫扒住林嘉,把脑袋埋到她肩窝里,不服气糯呀直叫。

克里和道格从丹佛尔的办公室出来等在电梯间门口。电梯门打开,列明威和副官乔治从里面迎面走出来。

四人一照面,脸色顿时都变得很难看。

道格浓眉倒竖,抬脚正想冲上前教训列明威,克里已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道格只得隐忍下怒火退开半步,贴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死紧。

克里淡淡地跟乔治打了个招呼后,带着道格走入电梯间。他迅速按下电钮,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列明威。

列明威心头火气,伸手抵住正要关上的电梯门,正要质问克里。乔治连忙将他拦住,硬是把他拖了回去:“列明威上校,不要冲动!”

“滚开!”列明威抬手推开乔治,但电梯门已合上。

在门完合上的一霎那,他跟克里的视线相触,对方冰冷锐利的目光刺得他心头一颤,一股寒意从背脊窜升,推搡乔治的手僵住忘了动作。

乔治松开手,冷着脸道:“上校怕是忘了昨天将军说的话了吧?那好,我这就将刚才发生的事上报给将军。”说完大步朝将军办公室走去。

列明威心里为刚才喝斥乔治正懊悔着,一听他说这话又见他真往办公室走,顿时吓出了冷汗。他赶紧跑上去拉住乔治的胳膊,赔着笑说软话:“乔治上校,对不起。我刚才是被气昏了头,并不是故意的,千万别告诉将军。”

乔治脸色稍霁,笑道:“我相信将军刚才的举动是无心的。”其实他不过是做样子吓唬一下列明威罢了。列明威是丹佛尔的亲信,即使他真的跟克里冲突上了,丹佛尔就算再生气,也必定是要维护他的。列明威就是小人,事成之前他没必要这么快得罪小人。乔治看着列明威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

电梯门上的楼层指示灯不断闪烁,道格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是长官挡着我,真想给那个家伙一拳!”

克里慢吞吞地抬起手,赏了道格的脑袋一爆栗,痛得他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克里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他一眼,沉声骂道:“有没有脑子?!别忘了这里可是d8区,是他的地盘,想揍他得拿命来抵!”道格委屈地揉了揉脑门,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两人来到二楼独立病毒免疫监查室,看到幼兽形态的卡修躺在偌大的病床上,身边围了一圈医务人员。霍夫曼刚好给卡修做完检查,见他们来了,便命令其他人退出了监查室。

克里等人都下去了才问道:“卡修情况怎样?”

霍夫曼脸色疲惫,但精神很好,显然心情不错:“已经稳定下来了。血色素正逐步恢复,病毒再度被压制,烧也退了不少,看情形他随时可能苏醒。对了,丹佛尔少将跟说了什么?”

“他说最近罗迪亚斯劫匪团很活跃,让我们安心留在d8区进行休整,短期内不要启程去首府。还说已经将情况汇报给了首府最高指挥部,瑞克将军已同意了他的建议。”

霍夫曼嗤笑一声:“丹佛尔少将真是用心良苦。”

道格在一旁愤愤地插嘴:“他还派人带走了德维克。说是德维克异变成了半兽,尚不知他对人是否具有攻击性。为确保其他战士的安,只能暂时将他隔离起来。”

霍夫曼挑眉,眸中寒意更甚:“少将对我们倒是‘照顾’得很周。”

克里握拳轻咳,抬眸扫了一眼装在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欲言又止。

霍夫曼不动声色地转了转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将钻石对准摄像头,戒指表面闪过一丝极微弱的蓝光,摄像头的指示灯随之闪烁了一下。

霍夫曼低声道:“快说吧,干扰只能维持三分钟。”

克里极快地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确保大家顺利离开d8区,但首先得把德维克带出来,这需要的帮助……”

乔安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幽深的眸底隐藏着风暴。

他从丹佛尔那里得知,林嘉和银虎失踪,但不知道他们是落在罗迪亚斯手里了,还是被另一只神秘的武装力量劫走。

能从疾风劫匪团手里夺走猎物的武装力量不多,那只神秘的部队多半是联邦州部署在地面独立军团中的一支。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但会部白费,连性命都难抱住,而辛晓也会有危险。

乔安一想到辛晓会被自己连累,再也无法冷静。他腾地起身,烦躁地在屋中踱来踱去,脑子飞快地运转,一个个想法涌现又一个个被他推翻。直到敲门声第三次响起,他才回过神。

乔安打开门,中尉鲁尼出现在他面前。

“上校,您的伤好些了没?”鲁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低笑道:“我想应该没多大问题,那些人很有分寸,对下手不会太重。倒是我,脑袋差点被他们敲碎,真是一群狠心的家伙。”

乔安阴沉着脸将他拉进屋里,随手扣上门钮,尽管压低了声音,仍是难掩语气中隐藏的怒火:“来干什么?这里到处是监控器,不要命了么?”

鲁尼无所谓地耸耸肩,得意地说:“忘了告诉,d8区同样有我们的人。他把这儿的监控器部做了手脚,跟我的谈话不用担心会被联邦州的人知道。呵呵,应该说每个区都有我们的人渗入,普通士兵、军官,后勤人员、技术人员、医生,所有部门……其中有不少人当上了高级军官甚至是将领呢。嘿,上校,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被我的话吓住了吗?”

乔安沉默地看着鲁尼,他心中确实翻起了惊涛骇浪。以前他就知道联邦州军队中有罗迪亚斯的奸细,但万没料到罗迪亚斯的势力几乎渗透到了联邦州各个领域。

乔安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作为军人为合众国效力了二十五年,就同丧尸和劫匪战斗了二十五年。即使现在他背叛了联邦州,一时间也无法扭转扎根在心底的观念——他是兵,是正义的代表;而罗迪亚斯那群劫匪是贼,是黑暗势力的化身。他们势不两立。

鲁尼好笑地斜睨着乔安,轻飘飘地说:“上校,可得摆正自己的位置。在跟我们达成协议时,就已背叛了联邦州,再没法漂白了。”

乔安心中一痛,不觉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一丝悲凉。

不错,他没法回头了,即使死,也回不去了。

“蜜糖,醒醒,醒醒。”林嘉勉强睁开眼,只见雷让正趴在自己上方,正笑着拍打她的脸。

“雷让少校,干什么呢?”林嘉吓了一跳,她皱着眉没好气地问。人没睡醒总带着点起床气,要不是她刚醒来浑身软绵,真想一脚踹开这男人。

雷让见她皱着眉头粉唇微嘟,眼里还蒙着一层水雾,心忽地一动。

他咧嘴一笑,食指点点林嘉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蜜糖,几天没洗澡,浑身有粘又痒,好像有许多小虫儿在身上爬来爬去,非常难受?”

林嘉脸色变得恶寒,眼睛攸地完睁开,被雷让这么一说,她果然觉得身上到处痒痒的黏黏的难受极了,甚至还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

雷让凑到她耳边,故作神秘地说:“我带去天然浴室痛快地洗个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幸好今天休息,昨天码了一通宵,到现在还么睡。卡文卡得我想s啊啊啊啊,现在就让我屎一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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