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遗憾！
刚才，石林瑶都准备拿出来的，另一件东西，虽然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明显的，要比后来被眼前这个红毛小姑娘说的这个空爆弹要好得多。
但是，
大姐头儿都准备拿出来了……
被这个小姑娘一张嘴，石林瑶大姐头的动作就被打断了，
而且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是很不厚道的，接连的打断了两次。
这一来，那一个准备送给自己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了着落——作为大姐头，石林瑶还是比较照顾自家小妹们的面子的。
所以她也做不出来那种，自家小妹接连阻拦，她却非要倔强的，坚持的要把东西给送出去的做法。
所以在亚利桑那期盼里面带着一些沮丧的目光注视下，石林瑶默默的看了看圣地亚哥，然后默不作声的，掏出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榴莲？
当然不是。
虽然猛地一看，内狰狞恐怖的模样让它看起来确实有点儿像是榴莲。
但是仔细的一看以后，根据那个外形，这个，还是可以肯定，它就是一个子弹。
但是，这又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子弹：单看那弹头部位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划痕，以及，那划痕间隔之中，一个个棱角分明，狰狞尖锐的造型，这颗小型的，高射机枪口径的子弹，还真的有点像是一个小型的榴莲。
或者说草莓也行。
嗯，如果让学过周老先生的那一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课文的学生们来说的话，他们就会说：这是一个恍若‘有红色珊瑚珠小球攒集而成的’……弹头。
“嗯，你别看这上面儿看着凸凹不平的，实际上这只是一个视觉错觉罢了。”看到亚利桑那满脸惊奇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这颗子弹一眨都不眨，石林瑶有些误会，连忙一边把子弹向她递过去，一边向她认真的解释着：“不信你自己摸摸看，这个弹头，实际上它外形跟正常的弹头没有什么两样，外层实际上是光滑的，外形也一样是符合空气动力学的。”
有些惊异的伸出手，‘接’住了石林瑶递过来的这颗子弹……手指即将接触到那个子弹的时刻，亚利桑那才突然的想起：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可是在石林瑶她家那个林提督的提督网络里。
并不是在现实的世界里。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包括自己，应该都是属于意识，在这个提督网络里的投影。
譬如面前的这个石林瑶，实际上是石林瑶的意识，在这一个提督网络里的投影。
而她手里的那一颗子弹，同样的，也应该是她的意识，在这一个提督网络里，制造出来的一个投影。
也就是说，现在，看起来实实在在的站在这里的自己，其实，只不过是在外面的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已。
想法，它有着固定的外形吗？
或者说，思想的粒子，它两个粒子之间的间隔到底应该有多大？
亚利桑那不是科学家。
她只是一个军人，是一个舰娘。
所以，对这种顶尖科学家都不一定回答得出来的问题，她自然也是能够很萌懂地表现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并且还很理所当然。
只是基于历史中所知道的一些常识。
她知道：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什么都是处于一种虚幻的状态，一种无法触摸，可以直接的穿透，掠过，甚至根本就无法发现的一个意识投影而已。
嗯，就像是传说的鬼，或者幽魂那样。
是一个完全虚幻的，不可琢磨，彻底免疫物理触摸的存在。
当然自己的这一种存在，和刚才显现在这里的，自己的那个舰体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舰体，如果估计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那位林提督的提督网络，在这一个房间里，投影出来的一种可以操控光线变化，通过光线映射在‘空气中’，所形成的一种投射影像。
不然，刚才的那一个小丫头，钻进自己‘舰体’里面，还操纵着自己的舰体，到处乱跑的事情就根本不可能发生了……
咦，那个‘舰体’，在实际上，从本质上来说，和自己现在的状况，好像，都是一样的啊：自己和它这两者，都是由某一种意识，投影在现在这一个意识世界里，的一个影像而已。
有所区别的只是那一个自己的‘舰体’是由本地的‘主人’给投印在眼前的这一个世界，的物品，投射在‘空气中’，所映射出来的一个影像；
而自己，是由自己的意识，给投印在这样的一个世界，映射出来的一个，具有‘自我’的，影像！
甚至按照从属关系上来说，自己的那一个‘舰体’，相比较于自己现在的这一个‘身体’来说，应该还处在一个有着更直接的联系，也显得更加的高级的层面上才对：毕竟，人家才是亲生的。
而自己，充其量，应该只不过是一个抱养的而已。
甚或者，只是一个偶尔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最终会匆匆而过，不留下任何痕迹的，一个过客而已！
这个时候的自己，能够接触石林瑶递过来的东西吗？
或者说，自己，真的就能够接住……
咦？
居然，真的就给接住了！？
有些惊异，有些震撼的，看着手里的那一个黄橙橙的高射机枪子弹，感受着那种金属的弹体落在手掌中的时候，那一种沉甸甸，凉冰冰，坚实，确定的感觉——这是一种和现实的社会中，拿着那个用来补充弹药的‘弹药’一模一样，‘真实’‘确定’的感觉。
很真实，很真实的感觉。
真实到：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虚幻的存在！
可它实际上，甚至包括‘自己’，在实际上，都是一种完全虚幻的投影……
亚利桑那不得不一脸惊奇的感叹：提督网络，真的很先进。
只是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对别人的提督网络感到羡慕嫉妒的时候，这个时候，最关键的关注点，应该是落在‘眼前的’，现在正躺在自己的‘手’上的，这一个黄橙橙，凉冰冰，还有着一种沉甸甸的压坠感的空爆弹上……
就像是石林瑶所说的那样，眼前的这一个‘弹体’，虽然弹头部位，看着，凸凹不平的，像是有着无数的小个体给捻集而成集合体一样。
但是实际的用手摸上去。
或者变换一个角度，改变一下光照的入射角度……
却能够感觉到，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凸凹不平的弹头外面，应该是还有着一层透明的，和实际的高射机枪子弹弹头外形一模一样的，坚硬的晶体外壳，在保护，束缚着整个的弹头……
咦，这个弹头……感觉，有些长啊。
“在这个弹头的外面，我给覆盖了一层高硬度的，但是脆性也同样挺高的特制钢化玻璃。”看到亚利桑那在专注着打量手里的弹头，石林瑶笑了笑，向着终于玩得有些累了，看到这边有热闹，就围拢过来的众人认真的做着介绍：“这层玻璃，可以耐受大约3000度左右的高温，足以保证弹头能够承受住在枪膛里，火药燃烧时候的高温，或者，在空气中飞行的时候，与空气摩擦所形成的高温。”
“哦……”作为舰娘，不管年龄和身份的大小，对于这两种温度，虽然在温度的高低体验上可能会有所差异，但是却都不陌生。
看到大家都恍然明白的点点头，石林瑶也蛮开心的点点头，算是找到了一点那种：教室里，教师面对着比较聪明的，能够跟上自己思路的学生一样的感觉：“但是这种钢化玻璃，在具有这样的耐高温能力的同时，又具有玻璃制品那特有的易碎的脆性，这样就可以保证了，这种弹头，在飞行途中如果撞到什么的物体，或者受到内部弹药的爆炸的时候，就会碎裂。”
“然后，”想象着那一个画面，众人的眼光都亮了：“就形成了一个覆盖面儿相当广阔的空间。”
“太棒了！”圣地亚哥开心的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作为一个防空的高手，她完全就能够想象到那样的一种画面：装备上这样的子弹以后，高射机枪再射出去的，已经不是一个一个的，由弹头的点所连接成的一条线。
而是，有一个一个的圆，组成的一个面。
在这里，四处崩飞的弹头碎片将会制造出一片恐怖的死亡地带。
无论是谁要想从这里通过，都得给我留下一些必须的代价来……
尤其是，当这样的一个弹头，和1130近防炮那恐怖的射速组合起来的时候……圣地亚哥就很难想象得到：到底要有着一个什么样的机体，才能够通过这样一个里面密布着杀伤性弹片的……云？
是的，
一片云！
一片密布着死亡和杀伤力的云。
关键的是：根据已知的消息，这种玻璃制品，如果再钻入人体以后，要想再取出来，其困难难度，可是要比金属制品要高上多得多。
圣地亚哥在这里喜不自胜。
甚至，看着那一枚被亚利桑那拿在手里的空爆弹弹头，她的脸上已经很清晰，也很认真的浮现出了一种纠结，一种，挣扎的，恋恋不舍的表情。
她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大姐头儿拿出来的这种空爆弹，是这样的一种利器的话……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再反悔……大姐头她会不会同意呢？
不知道圣地亚哥在那里动着什么样的小心思。
亚利桑那低着头，专注地打量着手里的这一个高速机枪空爆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石林瑶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不错，玻璃，在拥有耐高温的特性同时，也同样的，拥有着挺强的脆性。
利用这两种特性来制作弹头，制作那种空爆弹，威力确实要比之前所有的多弹头空爆弹，要强上不少。
看着亚利桑那在目不转睛的，专心的打量着手里的那一个空爆弹，石林瑶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认真的向着亚利桑那，以及周围围过来的所有舰娘们认真的介绍着：“而且，这种空爆弹，在碎裂的时候，外层的这一层，起到塑形和固定作用的钢化玻璃，就会变成大小不一，还有着钝性边角的小块儿……”
亚利桑那惕然的一惊，猛的抬起头……
只是石林瑶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就完全的没有再关注到她了，面对着周围一圈兴奋的，认真听讲的舰娘们，一种成就感促使着小舰娘将目光在所有舰娘们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儿，努力的吸纳着其中所包含的让人飘飘欲仙的……崇敬。
这种感觉，
真不错！
“因为弹头玻璃所具有的脆性，和内部的这些金属部件在火药推动下，突破这些外围玻璃的束缚的时候所形成的变化轨迹，所以最后这些金属部件和玻璃弹片形成的碎片，都是不规则的，”向侧后方踏出一步，身后的‘空气’中，立刻投影出一个和亚利桑那手中一模一样的弹头，然后，逐渐的，一副这种弹头爆裂以后，弹片形成扩散的动图，以一种清晰而缓慢的速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巡视了一圈儿，将众人第一次见到这样一种表现形式，那各式各样惊讶的表情都给收在眼中。
心底暗暗的一笑，
石林瑶转身，仰脸看着身边空气中那投影出来的动图，一种油然而起的骄傲，鼓荡在了心中：“而同样的，这些不规则的碎片，在空气中飞翔的轨迹也是不规则的，它们，所形成的这一个防御网，将是由无数条变幻不定的弧线所构成，”
动图上，无数条蜿蜒曲折的弧线从各个的弹头延伸而出，将它们变幻无常的轨迹都给一一的描画出来，织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密不透风的大网。
“在这里，”伸出手，有些困窘的发现：因为清晰的表现出了所有弹片爆裂的轨迹，动图的高度，远远不是石林瑶那个小短腿儿和小短胳膊所能够够得着的，
……
有些无奈的在动图下角拍了拍，石林瑶转回身，面对着一圈依然目瞪口呆的观众：“将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现有飞行物的通过。”
“这些弹片，”看着逐渐回过神的众人，看着那一枚枚呆滞移动的眼神，石林瑶一本正经的作出了总结：“会为它们织就一张死亡之网。”
亚利桑那的脸色骤然的通红。
石林瑶的声音依然在耳边继续：“它们会说，这里，禁止通行！”
一个大大的红叉出现在投影幕上，也出现在了亚利桑那，有些泛红的眼中。
她忘不了，在脑海最深处的那些记忆中，那些逐渐被回想起来的‘往事’里，那一幕涂着红圈，带着狞笑的战机，呼啸着向自己扑下来的那一刻……
以及接下来那无尽的痛苦与伤痛。
现在，在拥有了这样的一种防空的利器以后……
亚利桑那骤然地攥紧了手里的那一枚高射炮子弹：那样的一种事情，将再也不会……嗳？咋的了？这，子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