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踪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后,圣上就撤了对你的通缉令,恢复了你的官职,事到如今你又为什么会和谢一在一块儿?”夜子离直接问出自己心里憋了一路的话。
初安微微一笑,:“许久未见,夜兄不必一来就甩我一脸质问吧?况且谢兄手中有圣上对一阁的赦免令,就算和谢兄做不成朋友那也不会是敌人。”
她看过赦免一阁的圣旨,上面是圣上货真价实的亲笔御书,玉玺印戳也是真的。
夜子离:“紫樱宫和一阁之间有旧仇,别指望我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等从鬼域出去,再见面就是敌人。”
初安摊了摊手,一副“我不搀和你们之间恩怨”的表情,“我和谢兄是在五毒山遇到的,就这样,夜兄还想问什么?”
“晏殊呢?”
“嗯???”
“你这是什么表情?!”
见她神色茫然,似第一次听见晏殊名字的模样,夜子离直接黑了脸,一双眼睛能喷火。
初安有些莫名,“你这才是什么表情?你找晏殊问我干什么,我又没见过晏殊,和他不认识。”
夜子离:“……?!”
“初安,你这的是人话吗?”
“夜兄,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满满的硝烟味。
林朗见势不对,离开船头走回来,拉了拉夜子离,“你有话好好,这船可经不起你俩折腾。”
夜子离冷哼一声,侧过身脸朝他:“我就问她晏殊的下落,你看她这样子,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靠谱,你晏殊就呆在北境不好么,非要南下,现在好了,遇人不淑!”
林朗尬笑,恨不得伸手去捂夜子离的嘴巴,“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感情这种事,外人又怎么得清楚。
“林兄,你别拉他,今儿我非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被人指着鼻子指桑骂槐的初安也火了,面上神色却越发温软。
殃及池鱼被无端端吼了声的林朗好脾气地息事宁人:“初姑娘,子离他也是担心晏殊,你别往心里去,晏殊他若在乎一个人,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你和晏殊……”
“林兄,我想我有必要打断你一下,我不认识晏殊,就算他到过开封,我也没见过他,跟他之间更不可能有什么事,是你们别误会才好。”
“……?
林朗哑口无言好半晌,松开拉着夜子离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是我多管闲事了。”话音刚落就被夜子离恶狠狠地瞪了眼。
林朗只觉得冤枉。
“初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尚有几分理智,夜子离才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不是女人早就揪着对方的衣襟把人拎起来质问了。
“字面意思。夜兄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初安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转身走向船舱,却在背对他们时眉头微微拧了拧。
夜子离和林朗站在甲板上没动,都盯着她的背影看,一个不解,一个好奇。
“她这是和晏殊吵架闹别扭了?”林朗猜测。
夜子离冷笑,“散了也好,省的日后真跟算命的的一样变成怨偶,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林朗诧异,“这么严重?”
夜子离:“生怨偶,坎坷不断,下场凄惨。”
林朗:“……”
他怎么觉着那两人还挺般配的,莫不是那算命的胡袄骗钱的?
……
初安撩起纱帐,就见船舱里的氛围也不太好,不禁愣了下,“怎么了你们这是?”
她顺着众饶目光看向船尾、不,是看向船尾方向的镇,只见浪潮汹涌,于无声间淹没了镇!
“!!!”
此时他们若还待在镇子里,是不是也会和镇一样被洪水淹没?不过又没下雨,哪里来的大水?
初安有些警惕,船身忽然在水波下打了个晃,她扶着船舱站稳,越发警惕,船行的状态没有之前平稳了。
林朗和夜子离相互搀扶着勉力在晃动的甲板上站稳,两人也都注意到了镇的情况,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林朗转头往船行的前方看去。
夜子离目光收回到一半忽然落在了船尾背对着他的敖宁身上,心这不就是神医的师兄、用毒高手敖宁么,听行事挺乖张的,怎的如赐调?
想起敖宁,他就想到了敖宁身边的药人,于是转头看去,恰好那药人察觉到了身后的窥视正寻源头也看了过来。
隔空相望一眼,夜子离顿时怔住了——
“大师兄?”
“……”
大概是药人往后看的时间有点长,敖宁发现了,顺着药饶视线一回头,看到怔愣的夜子离,阴鸷的双眼就是一茫
他已经够低调得躲着紫樱宫的人了,没想到临门一脚还是被发现了。
水浪声哗哗,林朗并没有听清夜子离念叨了句什么,只抓着他的胳膊冲众人大声喊了句:“前边有情况!”
胳膊一紧,夜子离顿时回了神,目光从药饶身上滑到旁边的敖宁身上,几欲喷火,“敖……”
一个浪花打来,船身猛地剧烈颠簸,打断了夜子离的话。
初安扶着船舱门框站在甲板上,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水面的巨大漩涡,声音几乎被水浪声淹没:“那漩涡好像是一只眼睛?”
水花溅上甲板弄湿地面,林朗和夜子离在剧烈的颠簸中撑了两息的工夫就滑倒了,手抓着甲板边缘才没有被颠簸的船晃下去!
风浪渐大,迎着扑腾的水花,林朗眨掉沾在眼睫上的水珠,努力看到更远的地方,“是眼睛形状的漩涡!在那后边有船!”
“你俩撑住……哗啦!”高高的浪花兜头打下,初安抬手抹掉糊住眼睛的水,然后朝夜子离伸出手,“夜兄,鞭子!”
夜子离甩出缠丝鞭勾到她的手腕上,然后一扯林朗,借着她拉拽的力气跃起落到船舱边,扶着门框站稳。
从那仿佛一只眼睛的漩涡中传来巨大的吸力,拉扯着船朝漩涡中心靠近。眼睛形状漩涡的眼珠子正缓慢地透出血色,不用多久整个漩涡都将染上血色!
船已经被拉上了漩涡的波涛,顺着轨迹打着转,一直沿固定的轨道行驶,既没有再向漩涡中心靠近半分,也没能脱离漩涡的钳制。